“怎么是你?”我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
“怎么不能是我?”他好像在笑,可是我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原来,分开三年,我就看不透他了。
“好久不见,安瑾年。你过得还好吗?”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对一位普通老同学的问候,让我猜不透是真心还是客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不是要收购我的作品吗?出价吧,唐先生。”
他也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略带委屈地说:“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我固执地重复:“出价吧,唐、先、生。”最后三个字,我特意加重,听着莫名有些刺耳。
他叹息了一声,缓缓开口:“叫我唐梓。”
我突然很想笑。
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顶多算是交易者。我卖作品,他买照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瓜葛。从三年前他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无半点关联。
如今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自然而平淡地说话,仿佛不记得曾经伤害过我。
摆出这样一副亲近的姿态,还想让我像曾经那样热情地呼唤他的名字?不可能!
我的心中升起莫名的火气,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
“唐先生,那些作品......我突然不想卖了。”说完,我仰头直视着他。
他应该听得懂,我在下逐客令。
还没等唐梓说话,经理却抢先开口:“Pansy小姐,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您怎么又反悔了?”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含着警告的意味:“做好你分内的事。”
经理闭上了嘴,默默地退到旁边,不再说话。
“瑾年,别置气了。”唐梓的声音带着些无奈。“等你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联系我。”
“很抱歉,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想我也不会联系你。”我强硬地回答,仿佛毫不在意。
唐梓没说什么,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桌子上。我拿起那张卡片,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撕碎。
经理在一旁欲言又止。我看着唐梓,等待他的反应。
没有不满亦或愤怒,他不气不恼,只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你总会来找我的。”
我嗤了一声,将手里的碎纸片扔在地上。
“经理,为何不去送客。”
“啊……是。”经理连忙应声离开。
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看着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唐梓,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室内一片死寂,我垂下头,想像多年前他刚离开时一样,将头埋在膝间放肆哭泣。可是我不能,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脆弱的安瑾年了。就像唐梓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能露出纯粹笑容的翩翩少年。
不一会儿,经理又折返回来。他有些犹豫地开口:“Pansy小姐,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那个唐先生,跟您有什么过节吗?”
我坐在沙发里低垂着头,过了许久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经理见我不愿多说,识趣地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滴眼泪突然落在地上。终于还是没忍住。
没想到,三年不见,我们的重逢竟是如此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