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希望在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时,你依旧如此,牵我的手,倾世温柔。
——010
当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温梓羡身上,终于一声尖叫让她稍许清醒。“啊,血,血…”林思忆眼中满是震惊、慌乱和不可置信,却是原地伫立不前。
与林思忆的慌乱不同,林思漫只是微怔一下之后赶紧招呼她的丫鬟:“花语,快,明大夫,去请明大夫。”
郁欢不再顾及,迅速跑到他的身边蹲下,撕开衣袖成条,替他包扎,眉宇间全部都是沉重的担忧。
好歹做过多年大夫,包扎这种小菜一碟的事,她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干净利落。
可是血还是隐隐有一些透到布带的外面,似乎伤的很深。
他知道会捏碎茶杯吗?为什么这么用力,是真的很生气吧?
到底在气什么?
“小伤,不碍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温梓羡瞥了一眼右手虎口上的血布带,然后转眸看向郁欢皱眉说着。
“这还只是小伤,那是不是手废了才叫大伤啊!怎么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平白让人担心啊!”郁欢气急败坏,几乎大声喊出来。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温梓羡,连林思漫、林思忆和房中一大帮丫环奴才都盯着她看。
她知道自己太激动,说错话了,赶紧正声道:“我的意思是以后要小心,突然这么多血,吓死人了。”
一个小小的侧妃还敢大声吼太子爷,不想活了你。
对着自己的衣食父母,就算是想放屁都得自己忍着。
“回韵妹妹说的是,爷,你也是该小心一点的。”林思漫跳出来打圆场。
“好了,孤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不过韵儿的包扎手法似乎很娴熟?”
妈呀,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受伤流血了,还顾得上看她的技术够不够娴熟!
冷静的可怕,真是人才啊。
她赶紧解释,要是被这种人看出什么破绽就完了,“回韵的生母是个医女,回韵从小耳濡目染也会了一些。”
“爷,你怎么样了?”一个中年身材,身着青色长袍的人走进来,手上拿着箱子。
“明叔你来啦,无碍的,小伤而已。”
“来,把您的手给我看看。”
温梓羡把手伸出去,明成解下他手上的布带,替他仔细检查伤口。
“幸好包扎的快,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嗯,是韵儿替孤包扎的。”骄傲的语气搭配弯弯的眉眼,如一弯明月,一泓清泉。
月朗星稀。
“是啊,真是多亏了回韵妹妹,爷能娶到她,真真是顶好的福气。”林思忆也笑着迎合。
温梓羡没再说话,用没受伤的左手拉过郁欢,手握着手,拇指腹反复摩擦她的手背。
他的手不滑不腻,粗糙干燥,却很温暖,很温柔。
她突然在想,想和他就这样一直牵下去。
多希望在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时,你依旧如此,牵我的手,倾世温柔。
多希望。
她很清楚自己动情了,不仅仅是因为她刚刚吓人的想法,更为他受伤时她的惊慌与心疼。
或许是他红袍骏马向她款款走来的时候,或许是他给小孩喜糖为她解围的时候,也或许是他在她被人讥讽后牵她的手安慰她的时候,亦或许是他送她木簪为她一绾青丝的时候……
虽然他们才相处半个月不到,也没有经历什么生死考验,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哪个瞬间,让她动了情。
在他为她所做的一点一滴中,慢慢沉陷,直至再难自拔。
她很清楚自己不该爱上这么一个诡秘莫测的敌国太子。
他们不会有任何结局。
可是没办法,她已经陷下去了,待到发现时已经是情难自持了。
曾听说爱上一个人只需一瞬,难道真的是这样。
她动情的似乎太快了,不是吗?
都说,最先动情的必定会是输家,可是输又如何,一句心甘情愿足矣。
郁欢正恍惚,手上加重的力道拉回她涣散的思绪。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温梓羡柔声问到,手上力道却没有减轻。
“呃,我刚在想,思忆姐姐既然说不舒服,要不要请明大夫替姐姐诊治看看,毕竟…”
“不必了,”她还未说完就被他冷言打断“思忆姑娘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怎么了,难道自己又说错什么了?怎么又突然不高兴了?
我去,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变脸如变天的人物,瞎了我的狗眼啊。
真是难以揣测他的下一刻是晴是雨,晴空万里或是乌云密布。
天啊,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踩死多少蚂蚁,残害多少生灵,这辈子要弄这么一个人出来整她。
“好了,明叔已经给我包扎好了。不过,孤怎么觉得没你包的好看?”
“呵呵,爷过奖了。”郁欢苦笑,心里却道:那是自然的,老娘行遍天下替人诊治无数,小小包扎他还想跟我比,道行太浅。
“嗯,那孤先行回东苑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说完就先走了,明叔也跟着走了出去。
很多事,还不就是娶亲的事吗!
刚刚的温存让郁欢险些忘记了,她来温国是来取药的,怎么关乎春花秋月起来了。
而且,他又要再娶了。
你母后曾说过,身边的人一个足矣,你似乎…没听进去你母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