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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尽石阶

夜已深,屋外的山间野地里微风拂过树叶的婆娑声和细雨滴落的滴答声会时不时的传来,唐龙已经沉静在梦乡之中,正跟周公打架。而另一个房间内,老人手中仍然端着那黑白相框,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中的女子。双目之中有着浓浓的思念之情,眼角居然偶有泪珠滑落!

“腕儿,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知道我找了你三十年!我……我后悔了!”老人自言自语间声音有些哽咽,良久,又有些自嘲地说道:“我知道,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没你的同意我本不该出现在这,好在等了好多天终于等到了我们的大孙……等到了唐龙。唐龙他很好,坚强、善良,我……我很喜欢!不过,你放心,没你的同意我没资格认他。只要看看他就好……看看就好!”

“你走慢点,等等我,我很快会来找你……,很快!”

“下辈子我会天天陪着你,一刻也不离开,好不好?”

“我保证……真的!什么修行……什么得道成仙……都与我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我只要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天天看着你笑,天天替你梳头就好……!”

……

唐龙晃了晃头,双手还不自觉地揉了揉双眼。他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知何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道石阶,石阶一层层往上延伸,看不到尽头。

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只有厚重的迷雾。脑海之中一时间没有任何记忆,回身望去,黑呼呼地空空如也。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唐龙低声问自己。忍不住地又抬头看去,好像除了登上石阶他无路可去。

“算了,也许上面有答案……?”心里想着,看着无尽的石阶唐龙抬腿走去。

……

黑夜里,唐龙正在沉睡。

他不知道的是,床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那黑影正是他带回家的老人。

此时老人静坐在床边,一手还紧握着唐龙的右手。看着睡梦中的唐龙,脸露欣喜的笑容,时不时还轻抚着他的脸颊。

只听老人口中轻声说道,“唐龙,你要努力!坚持本心可不要泄气,我相信你……肯定比我强,走的比我远!”

唐龙的额头眉心之处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口子,然而此时血红的口子却没有丝毫的鲜血溢出。额头之上还非常诡异的凭空悬着一块如书本一般大小黑色物体,那物体有点像丝巾,又像是一块毛皮……!

“腕儿……你不会怪我的对吧!没想到唐龙隔代遗传了我的灵根体质,就让他试试,试试吧!也许……不,唐龙他一定可以……你说呢?”老人的手中仍旧拿着那相框,此时,他正对着相框中的女子轻声细语地说道。

…………

抬头仰望,石阶仍然看不到尽头,那感觉好像是在登天梯,这石阶一层层直入云端,直达天际。

唐龙忍不住回身望去,身后的石阶已经也有些要看不到起点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走了这么远。一步一步,一阶一阶,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然而,要命的是这石阶似乎没有尽头,从此刻的位置往上看去一如起始……。

但是,他现在很累了,身心俱疲。一开始一步一步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不断地往上,慢慢地抬腿间感觉有微微的酸痛感。

不知从何时开始,唐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陡然间变重了。仿佛,这天地间有一道厚重的枷锁压在了他的身上。一步一步,枷锁的重量在一点点地增加。虽然每一步增加的很有限,有限到你都不会感觉到。然而,无数的一点增加却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重如泰山。

这就好像是温水煮青蛙,道理是一样的。

前进……唐龙的思想现在已有些麻木,弯着腰,双手时不时的撑着双腿,身体的本能还在不断地推动他向上走去。

一步一阶,慢慢地。直到某一刻感觉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了,天地间存在的重力已经让他无法前行哪怕半步。手指微微动一下都感觉需要浑身的气力……。

又一次调动全身气力向上看去,隐约之中好像看到了一个平台。难道……那就是石阶的尽头吗?

目标在望,不知从身体中哪里又冒出一些气力。挣扎的缓缓爬了起来,使出全身的气力手脚并用着向上而去。只是,此时已不再是用双脚踩着石阶往上而去,而是四肢并用乃至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匍匐在石阶之上往上推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任何一个地方都传来无比的痛感。身后的无数石阶都被染上了一些淡淡的血迹。那是因为不知从哪一层石阶开始,石阶之上会出现一些锋利的边、突出的尖刺。手上、胸腹上、腿上已经让唐龙感觉浑身没有一处幸免,到处是伤口。

“我为什么要爬这些石阶?”唐龙无数次地在问自己,然而,每一次都不会有答案。

支持他在前行的是心中不知何时冒出的那一丝不愿服输的精神……信念!他要征服这石阶,他永远都不可能被这石阶征服!这是隐藏在唐龙骨子里的……本能!!!

有时候勇气固然可嘉,但是现实却是无比残酷的!

全身刺痛,精疲力竭。眼皮抬一下都已经无法做到了,他已经不知道刚才还能看到的平台此时离他还有多远。

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一刻也不想动,就那样地趴在石阶之上,双手死死抓住前方石阶之上突出地两根尖刺,因为不抓住的话他担心自己会直接滑下去。鲜血在不断的流出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快要就此死去。

唐龙的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位身着青衣,白须白发的老者。

“小家伙有点意思啊!不过,身体素质太差了点,连第一道关都过不去。”老者有些微胖,特别是脸颊上肉特别地浑厚。像个娃娃,肉嘟嘟的,一笑起来眼睛都消失了,剩下的全是肉肉,那感觉有点萌。

“小娃娃……小娃娃,加油!你快到了,可别放弃啊!放弃就没意思了,就不好玩了……!”

唐龙感觉自己就要睡着之际,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好像很远,但应该是在叫唤自己。

又过了很久,唐龙很努力才能把头抬起来,使劲地睁开眼睛。他终于看到前方的平台就在不远处,大概只有十来个石阶了。

然而,这十来个石阶对于此时的唐龙来说却好比一道天堑。好像是触手可及,但却又像是远在天边。

“不……我不能放弃,我一定可以征服你的!一定可以……!”唐龙咬牙说道。

也许是因为休息了一会,身体之中好像又有了一些气力。

双手用力的抓紧两道尖刺,那尖刺的表面也并非光滑。忍着巨痛,双手的的鲜血喷涌而出,然而,却让他又借到一丝气力,努力的往上推进。

“啊……”一声低哼,唐龙想叫出来,但他没有力气叫得大声。石阶锋利的边如一把刀刃斩进了他的胸堂……。

一步……二步……十步……。

一步一登天,一步便是生死一生。

翻身躺在黑色的石台之上,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有着密密麻麻无数的伤口。

不知为何,脑海之中其它记忆一丝都没有。但,这十步的记忆却烙印在心里,每一步的艰难与每一丝痛感都清清楚楚……。

清楚地能让人铭记一生!

不知道过去多久,唐龙眼睛终于慢慢睁开。

“嘶……啊……!”全身的痛感铺天盖地的涌来,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不,那应该不是天空,只是一层云雾而以。

翻身趴着,勉强地抬起了重如泰山的脑袋。双眼所视的还是一如起始的石阶,延伸到那天空的尽头……!

“呼……”唐龙无奈地深呼一口气,原来这平台只是让他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能够休息一会,仅此而以。至于终点,还在遥远的天际。

“我去……这是什么鬼地方?”唐龙心中忍不住地要骂娘!

唯一不同的是石阶起点边上多了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之上有着两排黑色的文字,但悲剧的是那两行文字他一个字也识不得。那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文字,但文字中传递出来的气势却让唐龙忍不住地盯着它。

突然,在那两行文字的边上渐渐浮现出并排的文字,新浮现出的文字唐龙一眼就能看明白。

石碑透出古老的那种气息表示它在此不知道屹立了多久,怎么会冒出汉字?

“难不成这石碑还成精了不成?有生命?”唐龙心里想着,看向那些文字。

“登无尽天梯,锻神魂道心。一阶一世界,一界一生死。过则启无尽仙途,败则断神魂俱灭。”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到底是哪?我为什么会来到这?”

此时,脑海之中记忆好像慢慢回来了。最后的一丝记忆自己应该是躺在床上睡觉……。

“我去!我是在做梦?”唐龙心道,“啊……梦中为什么会这么痛?会感觉这么真实?”

正在这时,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像整个身体在往下掉……。

不,而是身下的石台不知为何变成了一个水池,身体的重量让他慢慢都沉了下去。

那水池中的水无色无味,眼耳口鼻缓缓地全部浸泡在其中。唐龙很想挣扎着起来,虽然他自认为水性还算可以,但突然而来的水池本能地还是想把头抬出水面。

然而,他发现自己仍旧一丝气力也无,他做不到!

身体的感觉是最直接的,虽然唐龙发现自己全身浸泡在水池之中,但是自己居然能够正常地呼吸。而且,身体中的气力也正急速地恢复着。

一种浑身无比舒爽的感觉传来,自己确实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难道这池水竟然有疗伤的功能?”唐龙心道,抬起自己的双手,双眼居然也能正常地睁开,他看到自己手心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正以一种肉眼可视的速度愈合。

既然这水池对自己并没有伤害而是在替自己疗伤,心中便安定了下来。

静静地等待,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龙已经没有了时间这一概念,也许是因为在梦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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