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箩动了动手指,立即传来熟悉的酸痛,怎么还是会痛?还是没死吗?
她悠悠地睁开眼,入目的竟不是那熟悉的白色病房,也不是狭窄的救护车,而是淡青色的缎面床帐和古色的床顶,“是……天堂吗?”
她挣扎地坐起来,顺势打量了一下床上有限的空间和自己娇嫩的小手,却是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是了,身为新世纪的医学生本就是无神论者又怎会相信真的有天堂的存在,只是貌似……穿越?似乎也不怎么科学,不过也可以接受不是吗?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很简洁的屋子,单看里面的装饰她不能猜测出这是哪个朝代,正当她猜测着自己的身份时,屋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甘箩皱着眉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童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手中的铜盆落在地上,一声闷响,盆中的水溅了一身才堪堪将她从震惊中拉回神来,却又急急地跑出去,然后甘箩便听到有些不太真切的叫声:“大少爷醒了,少爷醒来了……”
听到这里,甘箩石化了,脑子里只剩下“少爷”两个字:穿变性了?
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还好,还是美女一枚,不然要怎么调戏帅哥呢?她可不想被一群老古董们骂断袖。
还没等她感叹完自己的性别问题,房间内就进来一位微微喘息着的妇人,妇人眼里擎着泪,面上却满是兴奋,口中念念有词“醒了,醒了,终是醒了,黄石先生真是神人啊。”
妇人走到甘箩面前,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与脸颊,眼泪如泉水般涌出,甘箩怔怔地给妇人擦着泪,却不想妇人竟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正当她想要出声安慰几句,就听见有男中音兴奋的喊声“夫人,小萝卜当真醒了?”
妇人抬起头,和甘箩一起抬眼望向门口,就见迈入一个穿着藏青长衫的男人,甘箩一眼就知道这人年轻时一定是一帅哥,额,不过这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好不好?
男人见到坐在桌前泪眼婆娑的妇人心疼地皱了眉,然后走过去搂住她,“夫人,孩子醒过来是好事,是好事,不要哭了,不哭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甘箩的,眼神中有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后来,她才知道,那传递着一种感激、开心、欣慰、心疼、担忧还有歉意交织在一起的感情。
甘箩大致猜到这便是本尊的爸妈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试探地喊道“父亲?母亲?”
这次可好不止妇人泪眼婆娑地盯着她,就连男人那望着她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两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乖孩子…乖孩子…”说着说着两人竟泪流满面。
甘箩决定先不管这对激动的夫妇,估计现在什么都问不出来,最重要的是,就走了几步路,坐了一小会就觉得力不从心了,于是扶着圆桌试图回床上躺着,只是精力实在有限,连站起来都费劲更别提走回去了。
然后,甘箩便可耻地开启了卖萌模式:抬起委屈的眸子,拉拉妇人的衣角,“孩儿没力气了!”妇人立刻会意“娘抱你去躺着”,说着推开身边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甘箩往里走去,还不忘叮嘱身后的人“你去厨房端碗粥过来,一会给孩子吃点。”男人恍然大悟般度门而去。
妇人把甘箩放在床上,还贴心地盖上被子,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让甘箩想起了自己的爸妈,不由得眼眶一热,那边粥也已经端过来了,妇人给她垫高了枕头,接过粥来喂她,
甘箩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哪里想只喝白粥,于是主动转移话题道“娘,孩儿这是怎么了?”
“娘的乖孩子,你不记得不怪你,你能记得娘,娘就已经很开心了,先吃些东西,至于那些旧事,不忙着知道。”
许是看见她那期许的眼神,甘父不忍道“你先吃着,为父讲给你就是了。”甘箩抬起头就见她爹也坐到了床的边上,
“事情还要从你祖父说起,当年,你祖父他官至右丞相,因遭猜忌便弃秦而去到齐国,留下尚在襁褓的……”甘箩渐渐听得入了神,期间无意中也被喂了大半碗白粥,只是实在抵挡不住睡神,也不记得听到哪里的时候就会周公去了,所以她也没见到在她睡了之后那夫妻二人面上掩藏不住的恐慌,直到妇人喊她睁眼,而她沉沉得睁了一下又闭上,确定了她只是平常的睡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把她放平,盖好被子后相携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