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阵阵细雨。金黄的叶片便经历着风和雨的洗礼,慢悠悠的从粗壮的大树上飘荡下来,落到地上悄无声息,却又覆上了满满一层。
一张病床上,一个健硕的小伙子,初醒未醒。
一个约莫六十的老者笔直的站在病床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一幅画,那是当地有名的画家---孟兰轩的一幅得意之作---只可惜这只是一幅赝品。
单看这幅画,虽是赝品,却也巧夺天工,完完全全可以以假乱真。若不是真品保留在董事长手中,怕是自己也是当做真品来看待。
无论如何,这幅画没有在细节上作假。其画色彩晦暗,灰蒙蒙的阴冷,仿佛是这幅画掉进过炉灰中一般,恰不是它应该有的颜色。里面描绘出来的风景更是在其中显得那么扎眼。
一轮初升的旭RB该是朝气蓬勃,偏偏在这幅晦涩的画作中勾勒出一丝悲凉。远处不只是简单地灰色,更是加重了其中的色调,仿佛沾染了一些杂物。
对于此幅作品,老者丝毫品味不出其中的意味。
但他又不能简简单单的从这幅作品中抽离出去,毕竟这是孟兰轩托人送给董事长的。其中必定藏有诸多的奥妙。
孟兰轩这个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便送出自己的作品的人。她可谓是最神秘的人。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老者的沉思。
“你醒了。”老者缓缓地走向小伙子。
他已经不再执着于墙上的那幅作品,或许其中并没有什么呢?毕竟自己的老板可是这个城市的象征,孟兰轩送来一份礼物也不算稀奇。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活生生的存在,虽然自己并不知晓这个人的来历,但从董事长的神态来说,这个人必定跟老板有很深的渊源。他才是自己目前应该要首先考虑的。而不是那副自己随意猜测的画作。
“这是哪儿?”小伙子醒来的第一句话脱口而出。此时他的脑袋还是懵懵的,麻药的劲还没有完全褪去。
老者刚要说话,此时的小伙因为还在麻药中,不经意抬了一下自己的腿,顿时大叫一声“啊”,便疼晕了过去。
老者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小伙子这次的伤势过于严重了些,差一点就没了命。他转身看向窗外。
等小伙子再次苏醒,也已是三个钟头之后,期间董事长来此探望了一下,也不过五分钟。其余的时间只是护士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而已。这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出入的地方。
此时的小伙子麻药劲已经完全散去,但痛感还是时不时侵袭自己的大脑,使得大脑一片空白。
“请问这是哪儿?”小伙子不是一个充满疑问的人,更不是一个话唠。他只是下意识地再次问道。
“这是麒麟医院的最顶层----麒麟苑VIP病房。”老者同样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
两人这一点非常相似,殊不知这一点恰恰给他们徒增了诸多磨难,以至于日后互生嫌隙。这是后话。
对于这个回答,小伙子压根不感兴趣。刚才的问题只是自己的嘴秃噜了一下。
他此时只是很讶异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自己的脑袋缠上了一层纱布,而且自己的右腿更是包裹着一层层厚重的纱布,足足比左腿胖粗了一圈。自己都不忍直视。
突然一阵激灵,小伙子竟然战战巍巍的问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请问我是谁?
这话一出口,着实的吓了老者一跳。
“难道这小伙子失忆了?”老者本能的蹦出这个问题。但他也只是在脑海中想想,对于他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来说,不知道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猜测,而自己回答的最好的方式便是沉默。
沉默不是万能牌,但却能足以保住自己的脑袋。否则自己的脑袋离搬到台面不远了。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还是要报告老板才好。毕竟老板刚才着重交代这个人醒来必须向他汇报一声。
想完,老者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出了这部手机存有的唯一一个号码。这只是他向董事长汇报的一个独立手机。
“董事长,他已经醒了。看来已经没有事了。”老者先前已经打过一次电话了。
“只不过......”老者欲言又止。他向来不喜欢报告还没有一点点把握的事情。
“只不过什么?”电话中传来一个缓慢又铿锵有力的声音。虽然不是质问,却又显得那么威严。
“只不过他好像失忆了。”老者说话永远很谨慎。对于老板,他可是非常了解。虽然自己为老板服务了几十年,老板也拿自己当亲人,可是难保自己不犯错误。老板的手段他可是一清二楚。
“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说罢,老者的手机便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小伙子听到了老者和手机那头的人的通话,他没有隔着电话就去询问,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所谓的董事长要来这间病房。他也没再问老者任何问题,此刻他只想要的只有一个答案,其余的都不重要。
老者刚才是故意开的免提。他知道如何去做。
两人在病房中相顾无言。随即,老者便转向窗外,继续看着斑驳的树叶从枝头缓缓落下。
小伙子也没有那么不知趣,转向了另一方向,看见了墙上的那幅画作。只是五秒钟,他便重重的合上了自己的眼。
画实在是太晦暗,简直令自己进入其中。一股阴冷的寒风吹尽自己的骨髓,慢慢的敲打着,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他知道这幅画必定是有很深的寓意,否则也不会挂在这宽敞明亮的病房之**人欣赏。
可是什么都不重要,这幅画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或许有关系,也只是知道自己是谁之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还是应该知道自己的来历。
这一想不要紧,他不自觉地伸展了自己的腿。一阵阵麻痛的感觉蹿遍全身,简直过电一样。碎的没有知觉。
他没有叫喊。比起自己的来历,这点痛算什么,一定要忍到这个老头的老板来到。
老者可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早从窗户中看到这一切,默默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小伙子受的伤,他可是门清。毕竟没有钢铁般的意志,他可能终生是个废人。
想到这,他又摇了摇头。
“哒、哒、哒......”的声音从远处缓慢的传进两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