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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村里眼中的“木炭王”

实际上,对安文来说,看着个小仓库,也是闲差,每天只有邻近中午需要卸货,午饭后重新装一部分木炭到转运货车,剩下的就闲了下来,为了打发时间,安文花了八百块淘了一台二手台式机,还弄了对小音箱,就放在仓库房间使用,还申请了一条ADSL,宽带是一年六百块,装机费一百。于是剩余的时间,安文就在上网和看电影泡论坛度过,期间,X厂的杨惠也来玩过两次,顾元春和汪芬也来过一次。

从四月开始,安文每天销售的木炭都有一万斤左右,六月才过半就卖出20万斤了,得益于泉城和省城及鹭市这三个海西省最大的城市,木炭都一直在随着天气温度地提升稳定地增加出货量,而乡下那边,每日也稳定在四万斤的出窑量,在村口河岸公路旁的荒地上,堆着上百万斤的木炭,远远望去,如同一条灰白色的长龙,因为木炭都是装在编织袋里的,随时可以装车,为此父亲还找了位村里的老人以一天10块钱,让他帮忙看护。

只是安文知道,木头总有砍完的那一天,预计到九月份,最迟不超十月份,买断的那些林地就要被砍得差不多了。到现在,安文销售的木炭已经达到九十多万斤,即将过百万斤,也许就是明天,也许就是后天。不过,对于安文全家来说,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见到现钱,因为资金都在安文账户中用于支付各种开支,就算是哥哥取了现金,也是不过夜就支付给了村民们的林地买断树木的费用,成本和利润都在河岸公路边那堆木炭长龙中。

在这半年多时间里,安文业余时间学会很多东西,对电脑办公软件的应用,以及网页三剑客的学习,英语的学习,甚至还报考了一家驾校用两个多月时间拿到了车本。得益于精力旺盛,记忆力似乎也越来越好,虽说谈不上过目不玩,但记忆力相比高中的时候,增强不是一点半点,起码是四五倍的提升,一页文字,看两遍就能记得七七八八,在他眼里,这是不曾有过的体验,对于自己身体素质的变化,记忆力的变化,以及知识面的拓宽,安文感到了切切实实的进步,甚至,他能在书店用一个下午三两个小时去看完两本书并熟悉其中的内容。

尽管木炭并非暴利,但是也算旱涝保收,稳定的烧制规模,稳定的出货渠道,相对较少的竞争,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大量的树木可供砍伐,尽管面临价格更低的机制碳的竞争,但是,原生木炭还是更加受到欢迎。所以短期内,安文并不担心木炭滞销,哪怕最终压在手里几十万斤,他也不怕亏了本,毕竟木炭是可以长期存放且可以保值的。

从一家子年收入不到一万五,到如今已经卖出七十多万的货值,至少十五六万的收益,还有百万斤的库存,这半年多来,木炭给安文一家带来了许多变化,当然对安文来说变化并不算大。

他的父亲,在村里已经被冠以“木炭王”的称号,有人还私下取了个外号叫“木炭春”,因为父亲名字有个春字,就连哥哥,也有个外号叫“木炭财”,想想安文就觉得好笑,村民取外号的水平可不怎么样,也难怪村里人很多小名叫五六,阿三,三六九,五四,四九,整个街面乡,起码过千人是用数字做小名的,就安文族里,就有堂哥叫五四,六四。

在四五万块可以在县城买套房的年代,半年十五万的收入,在当地足够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这意味着是普通农户十年的辛苦收入,而在安文估算中,到年底,他一共会销售出超过300万斤的木炭,夏秋两季需求最为旺盛,综合收益大约会有三十多万。

在城里人眼中,这未必是什么大钱,了不起也就是能够去买一台好一点的小车,但是,省城的四环外的房价也就是一千五六一平方,三十多万,意味着就是两套房了,就算装修好也能买一套半。在海XS区的乡村里,这是难以想象的。

因为木炭生意,带给家里的更多是在村民和族人眼中的好评声誉的提升,哥哥也如愿以偿将喜欢的女子娶进门,尽管县城的房子半年来住了不满一周,终日还是在乡下搬运木炭。但无疑,昔日族人和母亲娘家的轻视,以及对安文未继续上大学的流言蜚语,也逐渐远去,代之是更多的讨好和对财富的敬畏。

农村人往往比城市人更加现实,很多东西,都是用钱可以去衡量的,这是事实,不能说农民有多功利,他们穷怕了,做梦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为之努力的,无非就是全家温饱,并期望为后代谋个好一点的出路,所谓跳出龙门,实际上也就是跳出山村,以便得到和城里人一样的教育和医疗及福利资源,只不过,现实还是很残酷,信息的不对称,对农业扶持力度的不足,以及农产品收购价的压低,农民实际上得到的利益并不多,就算略有存款,也要受到购买力贬值的伤害,更别说,终日辛苦劳作留下的诸多病根,一场大病往往就是一个家庭的毁灭。

出来九个多月了,再两个多月,就要满一年,而回去就区区三次,还是为了木炭的事情,安文在家里呆的时间,甚至都不到五天。但是现在他还抽不开身,每天木炭销量近十吨中有近半是需要要装车转运,虽说每天就是干活两个小时,但是,离开这两个小时,很多事情就得停摆。

出于销售的考虑,安文想让家里加快买断的山林地块的砍伐和木炭烧制工作,因此,他向家里提出要在九月之前尽可能将木炭全部做出来,反正老家村口那边有的是地方堆放,以便能够将父母哥哥能够尽快从木炭生意中脱身出来。

因为父亲在街面乡现在的声誉还不错,给出的林地树木买断的价格公道,因此,对于结款需要等到木炭卖完,许多人还是给予理解,毕竟,木炭堆在那里还是需要时间去销售的,而且也由于安文一家子给出了结款的期限,最迟不迟于年终,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去年年底的已经全部结清,今年的到年底也会全部结清。对于不理解的,父亲也不欠这个人情,多数还是及时支付了相应的费用。

说来也好笑,整个街面乡都知道安文父亲做木炭买卖可以赚大钱,但所有人又知道,安文一家欠了起码四五百户每家两千多块到四千多块钱,就目前而言,安文父亲是街面乡最大的负债者,这也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村民的忧虑,而不敢贸然去逼迫刺激安文父亲及时兑现买断树木的费用,毕竟安分父亲有言在先,不好去变卦,这倒变相地成为了一件好事。

随着时间来到八月,由于雇佣了更多的人手,最多达到了14人,加快了砍伐和烧制的步伐,每天都有五六万斤

的木炭出窑,仅仅八月一个月,一百六十多万斤木炭,库存的木炭已经超过200万斤,一瞬间,整个村口公路旁的荒地,堆了超过100米的木炭长龙,安文父亲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木炭王。

在六月到八月份,仅仅三个月,安文就销售140多万斤的木炭,每天超过7吨。而安文销售木炭,也来到了第10个月,累计已经卖出三百五十多万斤木炭,销售情势比安文预想的要好得很多,而夏季烧炭,由于气温升高,效率也提升得很快,变相地节省了部分人工。

到年底,还有三个多月,这意味着,还能再销售150万到200万斤,年度销售木炭,更可能突破500万斤。

时间来到九月份,随着砍伐树木和烧制木炭的加速,已经渐渐到了收尾工作,安文父亲没有解雇人手,而是继续要将所有买断的林地树木砍伐完毕,最终所有人全部做完一起散伙。工钱都是每月给一部分,剩余的年底一起给,由于给出的工价一月一千六百多块的高工价,因此,被雇佣的村民也乐于接受,毕竟,每天实际干活时间也就是七八个小时,又有油锯,木头一截才一米,很容易搬运,实际上做起来对村民来说并无太大的压力,他们也很是珍惜这一份一年可以带来小两万收入的活计。

最终,到了十月初,所有的剩余林地的木头全部烧制出了木炭,安文父亲也就顺势解雇了所有人,剩余的工作,就是对出窑的木炭,分装入袋,挑下山,通过竹排从河里运输回村里,每天安文父母和哥哥,三人一天会运回约两万斤左右的木炭,山上有大约百万来斤的木炭,可以在未来两个月时间里慢慢运下来,倒不是不想雇人在短时间运下来,而是现在安文一家在库区没什么其他活计,还是自己慢慢将木炭从山里运出来,工钱自己赚就行,毕竟现在村口堆放的木炭,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消耗。

就这样,安文父母兄长在老家成天开始到各个山头运输木炭,而不再伐木制碳,而安文则在泉城继续从事木炭销售,而他也在业余时间不断地对自己进行充电,毕竟,除了销售木炭,安文并没有其他的活可以做,也就是说,安文本人,事实上并没有收入来源,那么为了打发时间,他就利用业余时间不断去学习,甚至无聊到去看菜谱自己做饭了,隔三差五还会尝试一下新的菜式,似乎还有往吃货方向发展的趋势。

不得不说,这种日子,实际上,安文自己感觉还是过得相当地惬意。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起床后下点面条,又可以玩电脑,中午卸车花最多一个小时,然后又可以玩到下午,再装车,批发商那边几天过去露个面也就可以了。可以说,安文成天就是给看仓库的,和保安比起来还轻松得多,起码没有准确的上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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