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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以为跟静雅的关系划上了句号,再不会有下文。

没想到过了两天,她发来一条短信,对之前的行为表示道歉,说不管怎样都不该发那样的微博,她不对。

那时我跟王小丫在一块吃饭,把短信给小丫看了,她不无鄙夷地笑了笑,淡淡说了句那女的脑子有毛病。

我却很容易的就原谅她了。给她简单回了一句,在吃饭,回头聊。

她回过来强调只是不该说那样的话,但我之前做法很不好,她依然不能接受。

我没给再回过去,第二天去东北参加宋秋林和朱倩倩的婚礼。一路用短信跟她汇报行程,她都没有回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想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刚闹了点不愉快,她有点矜持在所难免。

回来后继续每天早请示晚汇报,时刻都将她挂在心上。

持续了几天她都不给回一条,就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挂了,只好给发了条短信,说咱俩认识这么久,我是啥心意你完全了解,你是什么想法我却知之甚少。天天给你发短信,你啥都不说,我以为就是默认,觉得还有希望。要是觉得咱俩确实不合适,你招呼一声,我就不再发短信了。

过了一会她回过来,别发了。

看到那几个字后,心情作了自由落体运动。本来因为她的道歉,以为一段感情起死回生,于是努力做功,到头来又是白费心机。

她的态度明确,再说啥都不合时宜,只得试着重新放下。

可感情的事,不是理性能够把握,对她的期待被重新撩拨起来,就再也掐不断了。

过了些日子,发现忘也忘不了、放也放不下,索性直接打车去到她住的小区门口,跟她打电话说想见见。

她回绝了见面的请求,还问能不能成熟点,不要这么纠缠。

因感觉那可能是之间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没有跟她客气,直陈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并不能全部怪我。在电话里回顾了从相识到闹僵的全过程,摆事实讲道理,还提到了她与总裁秘书的事,要说明一路走来,她这么对我是很不人道的事情。

听完一通抱怨之后,她接过话茬,既然讲到了总裁秘书,就跟我把事情说清楚。他们是一批进公司的,谈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不能在一起,也就分手了。现在大家还是很好的朋友,跟他就像跟我一样,没有任何瓜葛。之前不跟我说,只是不想因为她,弄僵了我跟总裁秘书的关系。

听她说完之后,也没认真品味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愤愤地说你跟总裁秘书是不是朋友,跟我没关系;你过去是怎样,我也不关心。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可你总存有戒心,把人家一颗真心不当回事。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好,可是你也说过世界这么大能遇见不容易。你对这些都视而不见,我行我素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噼里啪啦说着,说了一通那边没有什么反应,一看才发现电话已经断了。手机的触摸屏有点问题,不小心碰到脸就会挂机。当时也弄不清是她挂的还是被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也没给再打过去,气匆匆的便离开了。

刚打上车没走多远,她发来一条短信,说今天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合适了吧?

当时情绪比较激动,短信里的潜台词没能领会,也就没给回复。

等到晚上冷静下来,想电话应该不是她挂断的,跟我说完跟总裁秘书的事后,她也在电话那头表现出如释重负的感觉。

后面发来那短信,结尾用的是一个问号,显然希望给回过去的。

但这只是我的猜测,究竟的原因为何,只有她才知道答案。

于是把短信回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太复杂的问题想不来,我只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

她没有回复。第二天又发了一条过去:静雅,我有很多不好,但我愿意做出一切改变,直到变成你能接受的那个样子。我们能不能把过去都清零,好好活在当下?

她依然没有回复。好坏给个回答,她却完全无视,弄得人心情不大舒坦。

热情得不到回音,只得尝试着冷静下来。

要用点时间把跟她的这点事想明白。

尽管每天醒来想的是她,每天入睡想的也是她,对她的爱恋好像也并非毫无保留。

她身上固然很多地方叫人着迷,可也有一些地方不那么招人喜欢。

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她却是个很不简单的人。

只是沉淀了两个星期,啥都没能想明白,除了对她的眷恋日益加深。

便又在QQ上打了招呼。

静雅这次没有再不理睬,回过来一个笑脸,问我新工作干得如何。

跟她简单介绍了新单位的情况,说暂时没遇到大的困难,还能应付下来。

她发过来一个大拇指,嘱咐万事要小心,做事说话前先想两秒,别直来直去的,也别跟谁都掏心挖肺。

这些关心的话语,又让人心头热热的。

道了谢谢之后,便约她一起吃饭。

静雅简单干脆作了回答,吃饭就不必了。

我再三相邀,无一例外都得到同样的答案。

随后几天里,继续在网上跟她问好。她反应都比较冷淡,基本是回应一句就不再有下文。

纵有千言万语,面对这么一个情况,也只能噎回去了。

从井冈山开始,跟静雅几个月下来,说实话被弄得有些疲惫。

因为有过些近距离的接触,我总觉得跟她有可能,事实证明更多的是种幻想。

她可能只是不讨厌我,某些方面也许还说得上喜欢。但在她的年龄,要跟一个人靠近,只能是朝着婚姻奔去。而婚姻是个很现实的问题,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来支撑。

这个基础,我暂时还不具备,所以她一直没有热情。

在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显然还会有别的追求者。我这边顾不过来,也不是啥奇怪的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没再跟她联系。

一个巴掌拍不响,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那种会因为感情的事死去活来的人。既然静雅没有热情,那我这边也不应该太过用力,顺其自然就好了。

如果真有缘分这个东西,就让它自由生长,自生自灭。

再说新的工作很忙,容不得人在感情上投入全部精力。

以前做秘书时,觉得办公室主任是个不错的差事,所做的就是些沟通协调、上传下达的工作,却握着很多隐性权力。真到这个位置,才发现压根不是这回事。

国企的一大弊端,就是人员臃肿,人浮于事。各种关系塞进来各种人员,明明50个人就足够的公司机关,硬是挤了100多人。而这100多人里,真正干事的没几个,不少都是瞎混的。没什么事情可干,整天就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各种阳奉阴违各种暗地捅刀,把本来简单的工作关系,弄得十分复杂。

应酬也多,常是每天干完工作,还得跟领导出去吃饭。

因为伴君如伴虎,一个小的环节有了瑕疵,整个工作就等于白干,所以一点马虎不得。基本每天都是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

尤其让人头疼的是董事长和总经理不和睦。董事长是个强势的人,容不得别人对他有半点不敬。总经理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岳父官至副部长,在工作上并不唯董事长马首是瞻。互相明争暗斗,针尖对上麦芒,都不甘示弱和退让。我要直接听命于他们,遇到同一件事俩人意见不合时,就会左右不是人,两头都不讨好。

公司上下氛围也有些保守,时时处处都感受到一些人的排外情绪。这其中不乏公司领导,时不时使点绊子,而且是老谋深算,不动声色弄得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抱着与人为善的态度,想大家能在一起工作就是一种缘分,齐心协力把企业各项工作搞好就好,在一些事情上也就不那么在乎,多干点也无所谓,吃点亏也不言语。

但人性中有些不利和谐的因子,见你稍作退让,别人就会得寸进尺,以为软弱好欺负。在一次开会研讨管理人员工资定级时,因办公室有两个人都被定成了最低级别,别的部门最多只有一个,我委婉地发表了异议。主管这项工作的党委副书记听了很不高兴,说你新来的对情况不了解,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听听就好。

由于是正式会议,通过了再要更改很难,不站出来说说,是对自己部门同事的不负责任。也就据理力争,说这既然是研讨会,就是要让大家各抒己见。安排两个最低名额给办公室,我也没有意见,但要拿出让人信服的理由,为什么这么安排的道理讲明白,回头也好给大家交代。若只是随意这么一划,对办公室不公平,会打击大家积极工作的热情。

副书记平日里就不待见我,明里暗里让吃了几回亏。因他再过两年就要退休,我都默不作声忍了。但忍气吞声没能换来尊重,换来的是他的得寸进尺,不然也不至于作这样的安排。

大概是习惯了我的逆来顺受,他显然没想到我敢在会上公然提出反对意见,一时说不出来很好的理由,就显得有些恼怒,带着不耐烦的口吻,说干活要干最轻的,工资要拿最高的,这企业还干不干了。这事不用再讨论了,就这么定了。

态度生硬,气势凌人,明摆着欺负我人年轻资历浅。

我也来气了,说您要是这个想法,何必叫我们来开会,一个人定了不就完了么。

见我说话一点不客气,他顿时火冒三丈,啪地一拍桌子,说有这么在领导面前说话的吗,眼里面还有没有领导了?还名牌大学毕业呢,他妈的懂不懂什么叫规矩。

他不仅变本加厉,口中还带脏字,我就更不买账了,说懂不懂规矩是我的事,你要骂街上大街骂去。

副书记听了这话,气得两眼发愣,牙齿打颤。

半天才说出句话来,说你这什么态度,还想不想干了。

我也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便收起纸笔,说我还真不想干了。说完便要离开会场。边上人把我拉住了,别的人也忙打圆场,说都是为了工作,没必要这么动气。

这事很快传到总经理和董事长耳朵里,分别找我了解了情况,虽都认为副书记骂人不对,但强调人家毕竟是领导,今后还得共事,不该在会上让他下不来台。以后要注意工作方法,为人处世要更加圆融一些。由于两个主要领导都没有深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个人静下来时,有点后悔接了这份差事。倒不是因为有这样那样的不顺,而是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时间。人的精力有限,每天忙完工作,回到住处已气若游丝,上上网斗斗地主,纾解纾解压力之后,就倒床上呼呼大睡了。

整个人完全成了工作机器,并不是我想要的状态。

所以会上跟副书记说不想干的话,不完全是一句气话。渴望回到原来那种状态中,工作没这么大压力,收入也还可以,每天朝九晚五,一年到头没几次加班,还有业余时间可以读读书写写东西。

可当初稀里糊涂的给辞了。可恨的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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