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壮汉一左一右从台后上前,光看他们抖动的胸肌和壮硕的手臂,沈奉丞就知道拳脚怕是难敌。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而她向来识时务。收回未跨出的脚步后,沈奉丞淡定的转过身,轻纱往面上一挂,原位置立好,就像没事人一般。
台下一阵沉寂……这样也行?
老鸨如嫣般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她扭着小碎步亲亲热热地走向沈奉丞这边,落过沈奉丞身边的时候她低声警告道,“别给我惹事,否则……”否则腔调威胁意味甚浓。
沈奉丞很合时宜的“抖了抖”身子。见状,老鸨满意地绕她而去,而就在她离开的当会,沈奉丞眼神立马往台下一角飘去,刚刚回身间她好想看到了谁。
中间这点小插曲很快过去,敲锣打鼓声再次欢快的响起,老鸨兴致高昂的喊道,“有请今天的第一位美人儿兰心姑娘上前,其他美人儿现在请往后台稍作等待。”
沈奉丞在老鸨的注视下‘乖顺’地随着一群莺莺燕燕转向后台。说是后台,其实和前台也就隔了一块红布而已,设施甚为简单。而且看这情形,这似乎就是她们的‘换衣间’了。看着一左一右守在边上的‘门神’,沈奉丞甚是无语,缓兵之计看来行不通。
“哎呦……哎呦……”离沈奉丞离得近的女子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哀叫。
“怎么了?怎么了?”沈奉丞上前一步抱住她,“香雪,你怎么了?是不是腹痛又复发了?”沈奉丞一脸焦急,放在腋下的手指更用力的一戳,“啊……”女子发出一迭更痛苦的叫声,冷汗戚戚下根本就说不出话。
听到这边的骚动,左右两边的‘门神’终于有了点反应,两人交换个眼神,上前查看,“怎么回事?”
沈奉丞抬起头双眸盈盈答话,“是旧疾。香雪一直有腹痛的旧病,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复发。这可怎么办才好。”
因戴着面纱,那大汉一时也没看出她就是刚刚那女子,他例行事务般询问,“香雪?没听说过,你又是谁?”
沈奉丞见他没认出自己松了口气,“我和香雪都是这次新选的姑娘,我们是同乡,刚来没几天。之前妈妈让我们待在屋里不出要来,说要等这次花魁大赛才能露面,故你们不认得也不奇怪。”沈奉丞方才才和这位叫香雪的女子有过交谈,所以知道了一些她们的事,这会儿扯起慌来倒也理直气壮。只希望那老鸨保密工作做得好,这两位门神没见过这些女子的全貌才好。
左右两位仍有犹疑,躺在沈奉丞身上的香雪发出了一声更痛苦的哀叫。
沈奉丞‘急的’都带哭腔了,“怎么办?香雪好像撑不住了,平时她拿了药在身边的,今天怎么就偏偏忘记,这旧疾复发没吃药可是会死人的呀。”
两门神一听也急了,这人要是真死这,他们两这辈子也算完了,“那……那怎么办?”两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沈奉丞。
“我现在跑着回去拿药也许还来得及,但是妈妈……”沈奉丞故作为难状。
“妈妈那边我们会去解释,你赶紧去拿呀。”两人也是急昏了头,忙催促着沈奉丞离开。
香雪,不好意思了,你就先睡一觉吧。沈奉丞手下用力,香雪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自然又是一阵手足无措……
快速绕过一道高墙,直到那边的场地再也看不到,沈奉丞才停下脚步。可把她给累死了,这繁琐的衣饰跑起来还真是碍事。不过这次倒是很奇怪,这衣服怎么也会变了?难不成是那狸妖的好意?那还真是多谢他了,毕竟穿一身奇装异服过来还真是太扎眼。
从衣铺出来时,沈奉丞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头发简单束起,倒也清爽。辨认好方向后,她思索片刻,打算先沿着原路返回花魁大赛,毕竟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落在那,如果她猜的没错白昨应该就在那附近。
还没走出三步,街口一个老大娘拖住了她,“姑娘,你需要胭脂水粉吗?”
这句话倒提醒了沈奉丞,她转过身冲着老大娘说:“大娘,请问您这有卖那种颜色较深的脂粉吗?”
福临酒楼今儿可热闹了,因为对面春满园办花魁大赛,贵公子弟为了更清楚地欣赏这满园春色,酒楼早在一月之前就预约满了。今日只接待预约的客人,没有预约的帖子,门都不让进。
沈奉丞此时站在福临楼上,眼睛快速地在四下扫视。“不知沈兄在干嘛?”她的一旁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疑惑问道。
沈奉丞哑然,这位高公子帮她进了福临楼,所以她不想骗他,可是也不能说实话。
“找人。”她含糊道。见他仍有疑惑,她只得扯谎,“是这样的,此次花魁争夺我听他们说人群中也会故意放一参选姑娘,沈某性急,故在此先找。”
“原来在找人。”一旁的高绪听闻竟还有此等事,也兴致昂扬的开始四处寻望。
沈奉丞心虚,想趁高绪寻找之际无声无息的换个方位。“哎呀,你怎么撞人呢。”一个如太监般尖细的嗓音在沈奉丞身后响起,沈奉丞愣住,倒不是因为自己踩了那人的脚,而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此人和白昨有关。
沈奉丞转过身看去,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摸样,她不由疑惑,这看着不像,是不是错了?按理说不会的,她这么了解白昨。她直勾勾地看着少年在想,还没等她想清楚到底是哪里错了。那边,“哎呀,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可怕啊。撞了人不道歉就算了还瞪人家。”说完扯张手绢遮面,仿佛她真是什么可怕的人似的。
好的,是她弄错了!白昨就算再怎么投胎转世也不会这么娘!莫名联想到白昨穿女装的样子,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那画面……不敢想象。
“你还笑!好过分的呀。”少年跳脚。
“对不起。”沈奉丞强忍着笑道歉,周围响起小声的哄笑声,少年随着哄笑声脸涨得通红。
“晚了!老子生气了,来人啊,把她给老子抓起来。”说着指了指沈奉丞。如果不是他太过优美的兰花,这句话肯定很有气势。
此刻周围的哄笑变成了大笑。
少年脸色跟烫过似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娘气,“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这回沈奉丞不笑了,因为少年身后此刻多了十来位人,个个看起来不好惹。她心里第一次有了种很委屈的感觉,为什么法能不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