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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深夜。城墙东南拐角处。霜语在教堂看到了苍穹留下的暗号,找了个机会溜出来见苍穹。苍穹把前夜夕月和贝海的决斗,朝堂上的作证都告诉了霜语,并特别强调了子玮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出乎苍穹预料,霜语并没有因为苍穹帮了大圣堂,可能破坏了部落议会的计划而指责苍穹。霜语只关心为什么子玮会知道苍穹的身份。

霜语带苍穹跃过旁边的护城河,站到了河边上。借助月光,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城墙上有一些蹬踏的痕迹。霜语指着那些痕迹说:“我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奇怪的东西。”

苍穹凑近仔细看了看。根据这些痕迹的排列,可以推断出应该是“龙游”留下的。天罚部落四方殿武器、武功全然不同。其中,青龙殿的身法名为“龙游”;朱雀殿的名为“雀行”;白虎殿的名为“虎跃”;玄武殿的名为“玄影”。城墙上的痕迹还很新,应该是最近几天留下的。那些痕迹有些乱,而且很深,显然是龙游还没练到家的人所留下的。但是按照天罚部落的规矩,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出来执行任务,只能继续留在部落里修炼。接着霜语又带苍穹到树林里。在那有一枚朱雀殿的毒标。上面的灰尘还很少。

“青龙殿和朱雀殿呆在一起,而且在白城的,只有龙破和艳乌,但是城墙上那些龙游的痕迹又不大可能是龙破这个青龙殿第一高手留下的;朱雀殿的第一高手也不可能会丢失毒标。伤脑筋啊。”——苍穹说道。

霜语说:“我认为还有其他的天罚部落的人在白城,你的身份就是他们告诉子玮的。应该是部落的叛徒。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他们找出来,并且干掉。”

苍穹点了点头。

于是苍穹开始追查这件事。而霜语回到教堂等消息。

霜语离开后,苍穹也没有什么睡意了,便在白城内转悠。转到城门口,发现一件怪事——都已经半夜了,还有大量的人进入白城。从这些人个个手持带有一撮红缨的兵器——这是民兵的标志。进入白城后这些很快便很有组织地聚集在了王宫门前、圣门会馆外、大圣堂外三处。高声谈论着所谓“夕月暗害贝海”这件事,扬言要找大圣堂报仇。

看样子,大圣堂有大麻烦了。

这件事很快便引起了王宫的注意,从民兵入城开始不到半个时辰,王宫便命令白城长官府出面,将十二道城门全部关闭,而此时进入了白城的民兵大概已经有六千左右。紧接着,白城长官府宣布民兵为非法入城,要求所有民兵放下武器,到指定地点集中,然后在白城卫兵的指挥下离开白城。

这些所谓的民兵,就是当年圣门归附王宫时,将那些归附自己的小门派一并带给了王宫。王宫便将这些人编为民兵,之后便没有怎么管这些人。所以这些民兵骨子里仍旧还是我行我素的江湖人士,他们根本不会将王宫和白城长官府的命令放在眼里,爱呆哪呆哪。

我开始有些担心夕月。于是飞进了大圣堂。这里的人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早已乱作一团,祈祷殿里的牧师们不再为世界和平祈祷,焦急地等待可以让他们安心的消息。

在已巳大主教的房间里,已巳大主教快速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因为聚集在大圣堂外的人最多,有两千左右,而大圣堂内只有一百多名传教士和一百多名牧师而已。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推开了,夕月走了进来。已巳大主教一见到夕月立即火冒三丈,大声斥责道:“你还有脸来见我?你看看现在外面的人,足足有两千,!将大圣堂围得水泄不通,这是谁造成的!从小到大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你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小心谨慎,而你呢,把我的话全当耳边风!你的身份是可以暴露的吗?可以让人知道吗?你居然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先后两次去圣门胡闹!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嬴了这一小局,可是你输了整个大局!子玮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贝海不是你杀的。肯定是你在战斗中使用了法术,已经让圣门的人怀疑到你的身份了!他们现在就要除掉我们!”

夕月小声地争辩道:“师父,我跟您说过的啊,当时的情况是……”

“住口!”已巳大主教丝毫不给夕月说话的机会,吼着打断了夕月的话。她走到房间西南向的一面墙前,拉开墙面上厚厚的墙帘,露出墙上的一幅壁画,然后对夕月吼道:“给我跪下!”

夕月走了过去,慢慢地跪下。

已巳大主教又指着壁画说道:“这幅画上的便是泶山五大殿,现在被天罚部落占据了。在这其中的通灵殿里面的一间密室里面,供奉着奥精灵列代圣主的灵位。你现在是奥精灵唯一的后人,也可以算是圣主了。可是你对得起他们吗?你破坏了整个大局,让我为了你而组建起来复兴奥精灵的大圣堂即将遭到灭顶之灾!”

“你给我一直跪着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已巳大主教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夕月跪在那幅画前,眼泪终于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不知道是委屈,是伤心,还是后悔。她看着墙上的宫殿,轻声说道:“错?我真的错了吗?我的父亲、母亲,你们在天之灵能告诉我,我真的错了吗?”

说完这句话,夕月擦了擦腮边的泪水,再接着说:“师父说哥哥一定死了,可是我更相信神圣之心的感应,哥哥一定没有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哥哥,难道这也有错?”

夕月跪在壁画前,泪水簌簌长流。她只是觉得她很委屈。

忽然,一阵强烈的振动,还有马蹄声传来。夕月跑到到窗边,向外望去。是芒琮的白银骑士团。——北国最强大的兵种是重骑兵。其中又分三种,最强的是黄金骑士,只有国王拥有一支作为近卫军,这种精锐中的精锐非常稀少,全团只有六十骑;其次是白银骑士,这是其他王室和亲王的亲兵。为防亲兵变成军队,每个白银骑士团受到限制最多只能有一百骑;最后是普通骑士,也就是北国军队的正编骑兵了。白城城内是没有军队的,而最近的军队驻扎在离白城几十里之外的地方。换句话说,白城城内现在能有应付民兵的只有少得可怜的白城卫兵,国王的六十黄金骑士,两个王子的两百白银骑士。芒琮已经到大圣堂了,说明王宫应该已经发现民兵的目标是大圣堂。虽然说对于民兵攻打大圣堂,王宫于法于情于理于面子都肯定不能不管,但两百多骑兵对阵六千民兵,一对三十的仗,不知道王宫的人会作何打算。

芒琮带来的骑兵只有三十左右,到大圣堂时,被这里的情况吓得呆掉。包围大圣堂的人见到白银骑士来这里,大多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副吃惊的样子。而芒琮人少,更不敢轻举妄动。两帮人马对峙起来。

但突然间,芒琮调转马头,向王宫方向撤退。一个首领几乎就在同时下令道:“把他们包围起来!”芒琮带的全是骑士,转身的速度很慢,两百多个民兵趁着这个空档迅速将芒琮和他的骑士们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很薄的包围圈。芒琮不敢主动引发冲突,只是怒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首领回话道:“王子殿下,我们这些人今天并非造反,而是想要替圣门死去的副门主讨个公道。”

“是啊是啊!夕月借比试之名暗杀了贝海副门主,是个卑鄙的小人!”

“替贝副门主报仇!杀了夕月!”

“……”

那个首领的话一出,四下立刻群起附议,叫喊声连成一片。芒琮想要说明那天在议政会上已经证明了事情另有隐情,可是他的声音被几千人的叫喊声完全给淹没了。

那些声音自然也传进了大圣堂,夕月在已巳大主教的房间里也能听到。夕月转头看着壁画,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如果师父在的话,又会痛骂我鲁莽行事,没有拒绝和贝海的比试了。”

“可是!”——夕月猛地抬起头,不知是在向谁说,“我当时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拿着其余两把神器的杀手就埋伏在附近。难道我能放过这个抢神器的机会吗?我敢说,如果当时换作是师父站在那里,也一定会赌上一次的。不过可惜的是我失败了,还给了圣门一个打击大圣堂的机会。”

突然,夕月的表情又变了。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朝另外的地方望去,像是在找什么。

是苍穹和霜语一起来了。他们两人径直冲到人墙边上,苍穹一剑横削,霜语一刀横扫,直接放倒了几个人。手法干净利落,来去无影无踪,相信夕月,没人能看清他们。

原本就很薄的人墙立即破了一道口子。芒琮立即带领白银骑士冲了出去。

很是奇怪,苍穹和霜语一定会来看戏,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登台呢?

那些民兵追不上骑兵,只得放弃。但接着又想找找看是谁帮的芒琮,不过苍穹和霜语比骑兵的速度更快,破了人墙后又迅速地逃开隐藏起来。所以民兵又只能放弃,看都不看那几个人的尸体,便又跑去围着大圣堂。苍穹和霜语躲到一棵树上观察起这些人来。

现在有个问题很奇怪,那就是这些人现在为什么不进攻?围而不攻拖延时间的话,郊外大营调动的军队会离白城越来越近——不用想,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没理由不调军队过来——那么越来越有利的应该是大圣堂一方才对。看来这些人应该在等着什么。

没过多久。又陆陆续续赶来大量民兵,这些人应该是原本在王宫外和圣门会馆外的。现在所有六千多的民兵便全部集中在大圣堂了。可是,那些人仍然没有动手。

他们之中,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放了一支冲天炮——这应该是一个讯号。

只听得一阵阵闷响从城墙边传来——海量的民兵利用云梯攀上城墙进到城内,迅速围向大圣堂。

民兵的数量成倍成倍地增加,方圆几里大的大圣堂逐渐被民兵们围了个严严实实,貌似连我都飞不出去了。粗略估计,应该在三万左右。

再一声清脆的炮声响起,这股潮水掀翻了大圣堂的单薄的围栏,开始涌入大圣堂。

夕月在窗边将所有的状况都看在眼里,她闭上了双眼,似乎想要思考一下怎么办,但随之立即又睁开了眼睛——时间已经不允许她现在过多的思考了。她心念一动,右手轻轻一挥,让一道蓝色的光芒绕在手上。这是传音法术——夕月对已巳大主教传音道:“师父,事已至此,看来我的身份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但紧接着,夕月就得到了回复——“你不要乱来,千万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夕月回道:“师父,你不是很肯定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既然如此,没这个必要了!”

夕月不再管那么多其他的事情了,她拔出自己的佩剑,轻轻一挥,一道九色光芒闪过,那武器回复了原形——这就是奥精灵五大神器之首,法奥之杖。接着夕月高举法奥之杖,口中轻念咒语,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道光芒如彩带般从杖中飞升而出,迅速飘出窗外,然后落入大圣堂的土地之中。一阵阵轰隆巨响顿时从大圣堂周围的土地之中发了出来,一道道闪烁着奇光异彩略微透明的屏障从地下冒出,瞬间形成一个新的围栏将大圣堂团团包围重新保护起来。

那些民兵用刀砍,用剑刺,想尽一切办法却不能伤这些法术屏障丝毫。

接着夕月窗边一跃而出,再次施展瞬移法术,只一瞬间便到了苍穹面前。苍穹和霜语见夕月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被吓了一大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夕月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一把夺过霜语的白虎刀。而霜语仍旧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苍穹却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夕月又抢走了白虎刀。不知道这是否应算一个意外,明明知道夕月会抢神器,而且也拥有绝对的力量的可以从他们手中抢走白虎刀,可是苍穹却忽略了这一点。白虎刀就这样白白地丢掉了。

夕月转身离开。苍穹拔剑。

不过夕月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看见了苍穹的眼神。我不知道她有何想法。但她呆了,接着她疯了——白虎刀应该是属于夕月的,因为白虎刀原本就是奥精灵的东西。可是夕月竟然说道:“放心,我只是借用一下。”

夕月为何会这样对苍穹?——这是一个问题。

然后夕月转身冲向人群,留下苍穹和霜语在树上发愣。

夕月将白虎刀的刀柄往法奥之杖的张头上一接,一道白光闪过之后,两把神器成了一把。刀在杖之上,形似一把偃月刀。夕月在人群中纵身一跃,跃起了十来仗高,在空中举刀一记重劈。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刀光顺势而下,直击人群。那记刀光轰到地上后,迅速呈环形爆炸、散开,波及范围达到几丈之大。刀光所过之处,所有人全部倒在地上,人数上百。

那些民兵见到夕月出现在了后方,立即转回来,围向夕月。夕月面对这些人,再次跃到空中如法炮制,这次人群集中程度较之刚才高得多,倒下了两三百人。可是剩下的人已经完全包围了夕月,夕月已经没有落脚之地了。夕月只能跃开,跳到空地上。

夕月落在了国王带领的六十黄金骑士、两百白银骑士以及几百名白城卫兵的军队面前。民兵见状,停止了进攻。

夕月见到国王,先行了礼,然后问道:“国王您是带兵来支援大圣堂的吗?”

国王毫不废话,只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夕月答道:“有近三万人围困了大圣堂,已经开始进攻了,靠我一人之力,恐怕阻止不了他们踏平大圣堂。”

国王身子微微一震,不过神色依旧泰然自若。

“陛下!”——子玮从民兵群众走了出来。

国王一见子玮,眉头立即拧在了一起,怒道:“我的右相大人,果然是你搞得鬼!怎么,想造反吗?”

子玮不慌不忙,从容地回答说:“陛下,您刚才已经看到了,大圣堂的夕月两刀便结果了上百人的性命,这是普通人绝对办不到的。”

国王稍微冷静了下来,问道:“什么意思?”

子玮道:“还有,我和我师弟都和夕月较量过,在比剑过程中,我们都发现夕月会魔法。所以说,夕月是一个黑精灵!”

突然,仿佛整个世界——不对,整个白城都安静了。像是在等待,等待有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子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个人是芒琮王子。

远处,苍穹问身边的霜语,“你说这事有可能吗?”

霜语却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子玮都已经出来了,找找看有没有天罚部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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