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湘楼,地面上一片狼藉。
桌椅歪七倒八,碗筷、盘碟鲜有完整,饭菜酒水混杂着散落得到处都是。
单是这样也就罢了,最让人抓狂的还是地上那几滩黄色散发着恶臭味的秽物。
不过,柱子此时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些东西上面。
他直愣愣的盯着地面上的某件事物,眼睛里散发出错愕和兴奋的幽光。
那是一把有三根指节宽的直刀!
它长约五尺,刀柄一尺三,刀身三尺七。
木质的刀柄厚实而光滑,纹理密布,表面用一种黑色粗糙的细龙绳捆成交叉状,以增强入手的抓握力度。
它的刀身黑光发亮,应该不是寻常的凡铁打造。刀脊根部厚约一指,逐渐变窄,至刀尖时仅有两层指甲盖厚,刀身的两侧是细长的放血槽,刀刃更是锋利无比,让人一眼看去便会背脊生寒。
在平漠城,刀具属于禁品,一经发现必定会上报给城主府,受其管制,就连寻常家用的菜刀也不允许超过七寸,且均有备案记录。
这些人受了惊吓,又急忙想要将四名劫匪绳之以法,慌忙之间竟是忘记了这几把掉落在地上的长刀。
柱子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周围没有人后,这才双手略有些颤抖的拾起这把直刀。
它像一只通体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野兽,静静的蛰伏在那儿,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好刀!”柱子不由得感叹一声。
他虽然从未接触过兵刃,对刀更是一无所知,但也能感觉得到这柄直刀的不凡。
这是一柄真正的杀人利器!
刀很重,入手微沉,柱子估摸着与两坛人头大小的花雕相当。
柱子兴奋的想要挥舞一番,却无奈的发现自己仅靠一只手根本无法将刀举起来,只好双手齐上,这才勉强能够挥出几下。
刷!刷!
哪怕力道不够大,速度不够快,也依然能够留下破空之声。
柱子爱不释手的耍了几番,却发现了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这柄刀实在是太长了,足足齐到他肩部,挥舞起来根本不方便。
恐怕也只有像流匪头目那般高大之人才可以用的如臂指使吧。
也不知道城主大人会怎么处置这帮人,是将他们驱逐呢?还是关起来?应该不会杀了他们吧?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四头人形狗熊若真的发起狂来酒楼里的这些人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但阴差阳错之下却是被两个少年下了过期的泻药,这才阴沟里翻了船。
柱子抱着直刀发呆,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这些刀得藏起来,不然让有心人发现了可就没我什么事了。”柱子可舍不得这几把刀,落在咱手里的东西哪有再交出去的道理?
柱子四处扫视了一番,发现了另外两柄样式、材质一般无二的直刀和三副老旧的刀鞘。
“对了,后厨应该还有一把。”
说罢,柱子便跑去将那把刀也取来,四把刀并排放在一起。
柱子绕着刀转圈,低头沉思。四把刀中,有三把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直刀,另外一把却是样式粗犷的斩马刀,看上去也极为不凡。
不过一会儿,柱子颇有些吃力的抱着四把刀缓缓从酒楼的后门离开。
…………
待到下午,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小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纯净、和煦的阳光透过醉湘楼的大门,撒下一片温暖,酒楼内的桌椅已经复原,地面也都清理干净。
“柱子,我回来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桂花烧鸡,你的最爱。”
酒楼外传来了陈项年那熟悉的声音,他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声音里透着欣喜和雀跃。
刚进门,一块黑乎乎的事物便毫无征兆的迎着他的脸盖下。
“啪!”一声,命中!
“哎呦!”陈项年惨叫一声。
“好你个陈项年,居然还敢回来?自己出去玩的快活,害我一个人忙到现在,看我不揍死你。”
柱子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陈项年的身前,好一顿老拳胖揍。
陈项年自知理亏,连忙讨饶:“柱子我知道错了,你看这不为了补偿你,我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烧鸡,还有这个,冰镇梅川茶。嘿嘿,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就饶了我吧。”
“哼,算你识相。”
柱子知道这家伙的秉性,打一顿出口气也就没放在心上,再加上此时肚子确实有点饿,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烧鸡和一壶茶,闻着那香味顿时食指大动。
“柱子,你猜我们去城主府之后如何了?”陈项年腆着脸凑到柱子跟前神秘的问道。
柱子不睬他,撕下一只鸡腿狼吞虎咽,嗯,这烧鸡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真香啊!
“你就不想知道我哪里来的钱给你买烧鸡?”陈项年肚子里藏不住话,什么事都想要和柱子说。
柱子深知,就算自己不问,他也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主动说出来。
“你看这是什么?”陈项年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
柱子愣了一下,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你猜啊!”
“你不会是偷的吧!这里恐怕得有二十两!”柱子有些吃惊。
我滴个乖乖,二十两银子啊,酒楼里一个月的营生也不过就这么多吧,柱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你才偷的呢,这二十两是我从其中一名劫匪身上摸来的。”陈项年一瞪眼,有些得意道。
“那不也是偷嘛!”
“这叫劫富济贫好不好,他们都是强盗、土匪,拿他们点银子怎么了。”
“也对,这些都是不义之财,拿了也就拿了吧。”柱子想了想道:“不过,以你的脾气遇上这么好的事不多拿点还真是奇怪啊!”
“我也想啊,就是没机会下手,旁边人都盯着死死的呢!”陈项年顿时有些泄气。
“算啦,贪多嚼不烂,有这么多也够你花的了,就知足吧。”柱子安慰道。
“喏,这是给你的。我够意思吧,咱哥俩有饭一起吃,有钱一起花。”陈项年将其中一锭银子塞到柱子手里。
“这个我不能要,我不花不义之财。小年,我劝你也别花,这些钱上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染过人血,还是稍微注意点的好。”柱子摇头。
陈项年犟脾气顿时就犯了,你不要我还偏偏就给你呢。
“行,这个不要,那这个呢?”陈项年手一翻,又多出了五两碎银子。
“这,这钱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柱子瞪眼,有些糊涂了。
“嘿嘿,我还没跟你说呢,平漠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城主肯定是要负责任的,起码也是个失察之责。所以啊,城主为了安抚我们这些人,一人给了一两碎银子,不过咱们酒楼的损失比较大,给了五两。”
“那我就更不能要啦,这是赔给酒楼的钱,我们怎么能私吞呢。”
“你还真是……”陈项年被他气的没脾气了。
(未完待续)
开心一刻:
陈项年搂着李寡妇:“李姐姐啊,你认不认识一些漂亮的姐妹,给我一好哥们儿介绍介绍呗。”
李寡妇白了他一眼:“那可就多了去啦,千金小姐、小村姑、清纯玉女……太多啦,要什么款的都有,就连姐姐这样的也有好些个呢!”
陈项年咽了口水:“那就介绍个千金小姐吧,我那兄弟就好这一口。”
李寡妇笑嘻嘻:“行,那就林家那丫头好了,落魄千金,最好得手了。对了,你那兄弟是谁啊,怎么没听你提过?”
陈项年奸笑:“嘿嘿,就是跟我一起呆在酒楼里的那个店小二。”
……
“哈欠!!有人想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