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微微亮,苏寒瑞叫醒趴在自己身上熟睡的丁然。苏寒瑞简单的洗漱过后,坐在床边点了支黑兰州,他曾经在九寨沟里抽得最多的烟,烟圈在手指上盘旋,他看着还在化妆的丁然,并不催促她。苏寒瑞看得有些出神,如果是李小墨坐在眼前,不是丁然,自己会不会去催促她呢?
大约着6点,苏寒瑞和丁然出了酒店,苏寒瑞说:“我们去取票,然后吃早餐。你想吃什么?”
丁然眨巴着一副朦胧的双眼,“随便吃一点吧。”说完打着哈欠。
自助取票厅在边边街的建设银行旁,昨天晚上转经轮的附近,苏寒瑞去取了票,丁然拉着苏寒瑞的手跟在他后面走,苏寒瑞则是带着丁然就近的去了旁边的快餐店。两人点了些餐,苏寒瑞端着,丁然找了一个靠着落地窗的桌子,两人各自吃着各自的。一声汽笛声隔着窗传了进来,苏寒瑞转头看向下方绿色的大巴车,像是105号。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也许105号车的师傅是他曾熟识的师傅吧。要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火地坝的小屋里等待着上车,也许他会上485号车。苏寒瑞像是在忘乎所以的回忆曾经在九寨沟观光车上做讲解员的日子。丁然看着眼前的苏寒瑞有些不知所以,唯一值得她欣慰的是苏寒瑞的微笑,在她眼里第一次这么甜蜜。
吃完早餐快要七点了,两人手牵手顺着河边往沟口走去,一黑一白的河水,难以汇合。丁然说:“你看这河水。”苏寒瑞早已见惯不怪了,这条河他看了半年,尕尔纳峰的雪水依旧那么透亮。
沟口排队的进沟的人并不多,大约100人左右,左边是员工入口,右边是游客入口。“要是以前,我就从这里进去了。”他指着左边的入口说道。
“那你去吧,把票给我。”丁然一脸坏笑的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拿苏寒瑞手中的票。
苏寒瑞像是被九寨沟打开了心结一般,竟然哈哈哈的笑起来,“我们一起,我还要给你讲解九寨沟呢。”
人越聚越多,入口处排了很多了人,苏寒瑞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群,“今天还很多人嘛,估计又要挤了。”苏寒瑞让丁然站在他身前,像是要保护她一般。
前面的人群开始向沟里移动了,苏寒瑞保护着丁然慢悠悠的向前走,无奈后面的人一直向前涌动,本不算强壮的苏寒瑞有些吃力,终于过了大约10分钟,苏寒瑞和丁然上了车,至于是多少号车苏寒瑞还没功夫去看,只是上车之后他看了一眼师傅,自己并不认识,也许是新来的季节工,讲解员也不认识,熟悉的只是讲解员身上桃红色的藏衣和棕色的裙摆。苏寒瑞和丁然和想象中那样,并没有能从人群中找到一个座位,苏寒瑞只得抓住身边的扶手,丁然抓住苏寒瑞的右手。随着调度员的收拾,司机开动了车,讲解员拿起了话筒:“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到人间仙境,童话世界九寨沟,我是九寨沟的一名讲解员,在这里祝大家玩得开心,玩得愉快。与此同时也希望大家在游玩的过程中,注意完全。九寨沟属于山区,山路崎岖,在乘车时请大家抓好身边的扶手,不要在车内随意走动,不要将头手伸出窗外。安全就提示到这里,现在请大家抬头看左手边的这块石壁,宝镜岩相传是咱们藏族格萨尔王的宝镜幻化而成,能照鬼识妖,千年以来保护着九寨沟的人民。而就在宝镜岩下方,这条奔流不息的河水,如果大家仔细观察,大家会发现河水里透着一丝丝翠绿,如翡翠一般,因此这条河也被称作翡翠河...”苏寒瑞听着讲解词,像是回到了几年以前上班的日子,自己也曾这样讲给过往的客人听,即使讲得不好,没人听,但他也乐此不疲的讲,一天一天的改进,一天一天换一种风格。苏寒瑞竟不由的动起嘴唇来,像是默默的念叨着什么。丁然静静的依偎在苏寒瑞旁边,车不时地晃动,她抓得更紧了。那个讲解员姑娘,沿途一直讲九寨沟的历史,五六十年代被发现,84年成为景区,随后很多年后被评为5A景区,九寨沟的山美水美人更美,说着还顺带着夸了自己,这时就有一些男客人问,是不是咱们藏族姑娘都像你这么美呀?那姑娘没有回答,只是用甜蜜的笑容回应着,大约快到第一个村寨了,姑娘又开始讲着客人们眼前的荷叶寨。
苏寒瑞示意丁然,让她听听讲解,自己也要听听,生怕自己忘记了。五颜六色的经幡,古朴的藏族小楼,寨子门口的藏族阿妈和一条黑狗。车有条不紊的向前开,经过了盆景滩,芦苇海。
“你看对面那石壁上就是我们的女神色嫫。”苏寒瑞指着对面山崖上,几个松树下的石壁说道。丁然顺着苏寒瑞手指的方向看去,石壁上简单的几条侵蚀线条勾勒出一个女子的模样,看上去端庄秀丽,丁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又没有说破,微微的笑了笑。
在苏寒瑞脑海里,九寨沟的一切都回来了,双龙海、卧龙海、树正群海、树正寨...一个个景点,像是放幻灯片一般,所有的信息都一一浮现。就在两年前,苏寒瑞曾经连续的在这里做收班车,就在树正寨门口九座洁白的宝塔下方,他曾在大雨过后看到九寨沟里的彩虹,他曾看着过对面的树叶又绿变红,最终披上戎装,他也曾围着九座白塔转过经轮,乞求着能得到李小墨的一次回眸。
丁然看到眼前的小桥流水人家,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欣喜了,扯着一旁出神的苏寒瑞,想要把自己的欣喜分享给苏寒瑞,等苏寒瑞回过神来,车已经到了树正瀑布,轰隆隆的水声穿过玻璃窗。这一切对于苏寒瑞太过于平常了,他早已习惯了九寨沟这样的景色,没办法配合丁然的欣喜,只是干瘪的解释着为什么树能够长在水中。
车还在继续前行,老虎海、犀牛海、情人滩头约会的故事...车快要到九寨沟的标志,诺日朗瀑布。中国横跨度最宽的高山钙化瀑布,在转角处突然出现在面前,车上的游客开始有些兴奋了,哇哇哇讲个不停,相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丁然也不列外,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苏寒瑞也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过下我们要来拍照哦。”丁然拉着苏寒瑞兴奋的说道。苏寒瑞点了点头。
大巴车右转进了日则沟,九寨沟景点最为集中的一条沟。讲解员姑娘还在涛涛不绝的讲着诺日朗群海,窗外已经是一片平静的湖水,蓝天白云,壁树苍松,飞鸟游鱼都在一起交织混杂,分不清哪里才是湖水的边界,镜海难得的露出了它的真容。
接下来的珍珠滩和两个小海子,讲解员姑娘简单的带过,开始铺垫着九寨沟的骄傲,五花海。五花绚烂是它的魅力所在,至于海子中真的有没有五色,苏寒瑞则是亲自数过,藏青、鹅黄、墨绿、深蓝、浅蓝...秋天的时候还会添上一些绯红。
车转了一个一个的弯,终于在箭竹海停了下来,丁然和苏寒瑞下了车。“哇,好舒服的空气,CD是呼吸不到的。”丁然开心的说着,然后拉着苏寒瑞去拍照。苏寒瑞搂着丁然、苏寒瑞摸摸丁然的头、丁然变成了小兔子、两人相依、两人亲吻...各式各样的都有。两人玩得很开心,苏寒瑞成了丁然的私人导游,仔细有趣的跟丁然讲解着每一个景点,每一个地方发生的故事,特别是苏寒瑞,为什么这么说,丁然知道眼前的苏寒瑞已经快半年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了,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中午时分两人才说着笑着的来到诺日朗餐厅吃饭,然后又搭车去了长海、五彩池。一路下来所有景点,苏寒瑞带着丁然看了一个遍,丁然从欣喜到兴奋,再到乏了。两人才从沟里出来,丁然快要走不动了,便让苏寒瑞背她,丁然便趴在他肩头,带着微笑享受着苏寒瑞的温馨与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