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高大的战士刚闯入房间,只是晃了晃脑袋,便直接一剑劈向琼。这记挥击气势惊人,琼能感觉到剑风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近自己的面罩,弄得自己差点睁不开眼睛。
如果不是反射神经得到了加强,这一剑很有可能已经砍碎了琼的脑袋。
琼一个侧身向旁边闪避,在勉强避开了这一击的同时,甩手朝这个战士投掷了一把飞刀。这个对手急忙举盾来挡,但是慢了半拍,飞刀扎入了他的握剑的手背,他痛苦的哼叫了一声,但仍然握着自己的武器没有松手。在他再次尝试用剑去攻击琼的时候,琼明显感觉得到他的速度慢了许多。
再见了,大力士。
琼自信地向后退了一步。战士挥剑造成前倾的姿势暴露了他的颈脖。下一秒,他看见琼的枪刃从正前方穿入了自己的喉咙。轰然倒下的身体似乎连房子都震动了一下。
琼绕身到尸体的后面趴下,以尸体及其身上覆盖的巨大的铠甲为掩体,继续向外面冷静的射击——既然射不中你们的要害,那就试着攻击你们拿武器的手和难以防御的双腿吧。
战斗中的经验总是那么宝贵和富有实用性。
由于建筑物在前阻挡了射击线路。特隆的机甲几乎就失去了作用。在他那狭小的射击范围内,敌人都巧妙的进行了躲避。特隆趁机检查了机甲的各个部位。一些能够快速修理的地方,他就冒险探出身子去加以修补。比如松动的防弹钢板,比如漏油的动力管路。
“叔叔,能让你的人从我家里出来么”
这声女孩子的声音几乎让特隆吓了一跳。
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小姑娘从民用防护掩体的气窗里朝他愤怒的喊着话。
小姑娘的背后,是惊慌失措的父母。
“抱歉,姑娘,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们必须要等到我们的老板出来才行,你有玩具忘在房子里么”特隆抓住一切机会缓解战斗带给自己的紧张感。
“你们这样下去会弄坏我们的房子的!”
“行了,乔赛琳,别说了,快进来”乔赛琳的父亲快疯了。眼前的这个机甲一炮就能把他们这个掩体打成渣滓,而他的女儿还在愤怒地对着敌人怒吼。
“如果今晚我能活着离开这里,”特隆半玩笑,半认真的对着乔赛琳说道,“我以后一定来给你搭一座更好更大的房子”
乔赛琳一下说不出话,被他的父亲拖离了气窗。一会儿,一样东西被人从气窗的豁口处丢了进来,落在了避难所的地面上。
借着月光,乔赛琳一家看出那是一根细长的项链。
“抱歉,算是赔偿吧,以后我来给你造好房子,你再把项链还给我”
乔赛琳挣脱了父亲的双手,跑过去捡起了项链,项链是一片罗德利亚帝国专有的枫叶的样式,应该是用白银做的,在月光下泛着亮白略带点蓝色的光晕。
真好看。
“你要说到做到!”乔赛琳对着窗外大喊。
“一定。”窗外的声音回应着她。
然后,乔赛琳听到了机甲轰隆隆启动的声音。
特隆驾驶机甲离开了民房的掩护,朝着附近的一处篱笆靠拢,一边移动,一边朝着远处的铁甲群进行着掩护射击,减少了防守中的队友们的压力。
一发闪电术袭来,机甲刚刚被修补好的一段动力装置起火燃烧。移动的动力突然减少了。
该死,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干死。
特隆朝着闪电发出的地方倾打出了20多发子弹。然后,他看到近处的麦田里,一只魔导瓶被抛出,晃晃悠悠的朝他的座舱飞来。魔导瓶不同于罗德利亚帝国的传统破片手雷。它爆炸时不产生纷飞的弹片,而是产生使一定范围内温度骤然升高的火焰,这种火焰甚至可以软化钢铁,熔解肉躯。即使特隆急忙升起左侧的机械臂阻挡这颗不详的小玻璃瓶,但是抬起的机械臂在被瓶子里释放出的火焰魔法所产生的高温破坏后,左臂的机炮也因此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的天啊!”科隆惊出了冷汗。
一边迅速的将机甲移动回原位,重新躲入建筑的后方,特隆一边想着,这下可少不了副队长大人的一通骂了。
但是位于不远处的琼此时没空去关注特隆的情况。他的身前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下了10来具尸体。有3具尸体是倒在屋内。琼的身上有2处剑伤在往外冒着血。他因疼痛倒吸着冷气,但依旧保持着向外瞄准射击的姿势。
刚才还有几次魔法攻击命中了楼上,不知道楼上的兄弟怎么样了。
听到二楼传来了脚步声,琼转过头,用余光扫视着楼梯口。
古斯特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楼。他的上半身有着明显被火灼烧过的痕迹,对讲设备也已经损坏,无力地垂挂于耳边。
“艾米莉快不行了,队长,一发闪电箭直接击中了她,她现在只能躺在一边,看上去只剩一口气了。”古斯特的表情几乎就是宣告着艾米莉的死刑。他的头盔已经被丢弃了,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脸。
“知道了,古斯特,去吧,守住自己的位置,战斗到最后就好。”
既然是士兵,那迟早会迎来这一天。尤其是他们这种为特殊目的存在的士兵,是不会有安死于床榻的宿命的。琼这样想着。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植入的自爆装置,能让他们的身体在宿主死后的2分钟内就会爆炸。爆炸的效果能确保自己的尸体被销毁,从而保证作为特种士兵,身上所特有的秘密不能被敌人所用。
“知道了,队长”
古斯特回身冲上二楼。在奔跑的过程中,他拾起了地上横七竖八平躺着的尸体群中,几把满是血污的长剑。
他也准备在这栋民居里,战斗到能为帝国尽忠的最后一刻。在他的军法里,没有允许自己可以在任务失败后,选择全身而退的规条。
对于战斗的狂热和期待,使得古斯特并没有看到,琼正用一只手按压着身侧的一处伤口。
从捂住伤口的手指夹缝里,大量鲜血并未减缓四溢而出的速度。琼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嘴唇因大失血而颤抖不停。
他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可恶,凯沃斯,你在干什么?!快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