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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开前的准备

这几日难得清闲了一阵,婉月便把那把古筝搬到小院中,准备弹奏两曲。这段时间久不曾弹,手指都有些生疏了。架好琴后,婉月找了一根小凳子坐下,今天柳翠还有别的事做,等她忙完差不多都要到中午了。低头看着手,十根芊芊玉指已经有些许茧痕在上面,但依旧很白皙。婉月平时做完活后都略微的保养了一下,不过还是比不得从前了。叹息了一声,婉月摸了摸脸上的结痂,已经快干了,应该不久后就会脱落了吧。现在就算想顾影自怜,但是容貌已毁,再无补救的办法了。双手亲抚琴间,一曲婉月自作的《他乡》在小院中流淌开来,曲子让人闻之心酸,好似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但是却回不了家乡,思乡之情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让人揪心。此时的婉月眼泪已经悄悄滴下,她好想家,好想奶奶,好想爹娘,好想萧萧,可是她再没机会见到他们了。琴声随着婉月心情的低落越加哀伤,婉月也感觉弹不下去了,趴在琴上哭了起来,从来没感觉这么脆弱过,以前不管表姐怎么欺负她,她都不曾有半分委屈,因为她知道她早晚要离开。可是现在真要临到离开的时候,她却迷茫了起来,如果云家不答应怎么办?她还有机会出去吗?就算出去了,拿什么生活?她应该用什么来维持生计?是啊,她从未想过这些,但是今天她却突然明白,她离开后,连最基本的收入来源都不能解决,难道就这么坐吃山空吗?不,她必须早做打算,不能连累柳翠跟她在府上当一辈子的下人,让人欺凌,让人侮辱。

“月儿?这么趴在琴上了?”院外的柳翠刚巧做完了活,这会儿也回到了院子里。

“翠儿姐姐。”婉月转身擦了擦眼泪,埋着头收拾着古筝,她不想让翠儿看见她哭,不然翠儿又会以为自己被欺负了。

“你先收拾下,我去做饭。”柳翠神经比较大条,根本没注意婉月异常的举动,看婉月这会估计没吃饭,直接走到厨房做菜去了。

“好,翠儿姐姐,你先弄吧,等会儿我有事跟你谈。”婉月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转身把古筝抱回了屋中。

“什么事啊?”柳翠夹起一根青菜送入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翠儿姐姐,这几日你帮我多做下活,我跟管家说一声请他放我几天假,我想出去走走。”婉月筹措道,其实她也没想好以后怎么办,但是既然要出去,她必须先找一个落脚点才行,不然出去后她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总不可能一直住客栈吧?

“恩,你是该出去了,没事,你尽管去,自从上次你出去被误认为表小姐后,你一直都没单独出去过了,这会连着请几天假,管家也不会说什么,何况现在表小姐又不在家,整天跟着那华什么公子的游山玩水,管不了我们这儿。”柳翠想了下说道。

“那就这样吧,这几天你在府里多注意点。”婉月等柳翠答应后,心中也开始思量去哪里安顿,现在她对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暂时也走不了多远,不如就先在南丰城租住一个小院好了,等出去后再和柳翠商议在哪里安定也不迟。

第二天一大早,婉月就跟管家请了几天的假,管家本来也比较怜惜婉月的遭遇,以前他在府里还说不上话,婉月也经常帮他做一些事情,现在婉月有事相求,他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下来。婉月拿了点细软和银票收拾妥当过后直接出了府,她这几天不打算回府,南丰城那么大,她要逛完都要好几天,如果走的远了,当天也赶不回府中。出了云府后,婉月随便选了个方向走朝着那边走去,她必须要找个远离云府的地方,最好找个偏僻点的院子。南丰城都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一些贵家子弟和名门望族都居住在富饶的南城,中型家族一般住在西城,而东城主要是一些商业街,居住的人比较少,看来只有去北城了,北城那边都是一般百姓居住的,那边的百姓比较贫困,属于南丰城的贫民区了。“看来只有去北城了啊,南城她住不起,西城她不想看见云家,东城不适合居住,哎。”婉月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去城郊看看的。这会已经找准了方向,婉月也不再乱逛了,直接加紧步伐朝着北城赶去,这一走就走了三五个时辰。

“小二,来点小菜加几个馒头。”走进一家客栈,婉月着实累的不轻,前世今生她还从来没走过那么远的路,前世出门都有车代步,这世她基本又不出门,今天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走了这么远。

“来勒,姑娘要点小酒吗?咱们这有上好的百花酿,特别适合女子喝。”小二提着茶壶给婉月倒了一杯茶,顺便推销起店里的东西来。他猜测婉月虽然面带轻纱,但是声音非常悦耳,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

“酒就不要了,小二哥,我想跟你打听一点事情。”婉月拒绝了小二的提议,不过却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小二。小二欢喜的接过银子,拍着胸脯保证他是这里的万事通,还没他不清楚的事情,让婉月尽管问。

“是这样的,小二哥,我想在南丰城找个安静整洁点的小院子,南城西城那边太贵了,不知道北城可有稍好点的小院落出租或者售卖呢?”婉月道。

“姑娘是找住所啊,北城这边比较大,不过也划分了一些小区域,前面几条街都属于一般家庭居住的,后面几条街就属于贫困家庭居住的,院落着实没那么好,姑娘要是想找干净整洁的院子,前面这边区域是最好之选。”小二见这女子居然是来找住所的,从婉月口中得知她并不富裕,顿时把刚才猜想婉月是大家闺秀的话给收了起来。不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既然收了银子还是得办事,小二跟婉月说了声他去问问后,就提着水壶下去了。

“客官,菜来勒。”一名杂役把菜给端了上来,一荤一素一碟馒头刚好合适,婉月放下包裹后用起了午膳来,下午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吃完后还不忘让小二把剩下的几个馒头打包。

“姑娘,您打听的事情我已经帮您问清楚了,出了这往前直走有个院落刚好急转,要是姑娘看得合适,可以买下来,价钱嘛,好商议,姑娘出这个数她保准会卖。”小二给婉月指了下路,又偷偷给婉月比划了个数字,就把婉月带到门前。一名妇人打扮的中年女子等在门边,她衣着朴素,但还算干净,此时她正一脸焦急的朝酒楼里张望,直到小二领着婉月除来,她才眉开眼笑的走过去跟婉月和小二打了个招呼。

“姑娘你好,我姓秦,你叫我秦嫂好了,听说你要看房子?”妇人冲着婉月和蔼一笑。

“我姓姜,你叫我姜姑娘好了,秦嫂你带路吧,我想先去看看房子再说。”虽然小二给自己比划的数字她还能接受,但是院子还没看,怎么可能就直接定下了呢?跟着妇人朝前直走了一段路,拐了一个小弯,果然见到了一个小院落。房子不大,只有一间主屋三间厢房和一间厨房,不过房子前面的院落比较大,一颗不知道多少年份的榕树长在院子靠左的地方,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而院子右边有一个花篱,不过却没种花,可能是主人急这转走,没撒下种子吧。虽然这套房子小是小了点,但是比起云府的小院要强上不少,至少这里自由,院子中也安静,四处看完后,婉月也异常的满意,遂和秦嫂套起话来,她总得弄明白秦嫂急转的原因和这房屋的房契是否在她本人手上。不过让婉月放心的是,秦嫂手中有房契,而且急转的原因是夫家在外面做大了生意,要把她一同接走,她只能急转。

“那秦嫂,咱们隔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房屋转让契约给签订了吧,你拿了钱好上路,我也好在布置点家具在屋里,近日我可能要和我姐姐柳翠居住进来了。”婉月思量了下,反正现在时间又多,她可以多呆些时间,屋子还算可以,应该是经常修缮过,但是那些家具却太破旧了点,她得换些新的,锅碗瓢盆之类的虽然有现成的,但基本都有些缺口啊什么的,不如直接换掉算了,除去留下了床和几个柜子几张还算完整的椅子,婉月都让秦嫂统统搬出去,能卖的卖,不能卖的就劈了当柴火烧。

“那感情好,我急转你急住,咱们现在就签订,不过我不会写字,姑娘,咱们去前面府衙拟定转卖协议吧?”秦嫂巴不得早点签协议,她也想尽快赶到丈夫那边去,这么多年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早就盼望着一家能够团聚了。

“字我会写,但是公正还是需要找府衙,走吧,我们去一趟,现在离天黑还早,应该赶得及。”婉月也拍了一下手,随着秦嫂出门朝府衙走去。

当婉月拿到房契和转让协议后,这才领着钥匙回了院落,秦嫂早雇人帮忙把她不要的东西都般出去了,现在院子里只有她一人,她环顾了四周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总算有家了,没想到第一天就搞定了。”说完,婉月笑了笑,这会已经接近天黑了,也不适合到街上采办一些家用,婉月直接拿出中午打包的馒头兑付着吃了点久早早的在屋子里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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