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吴念的话并不是没道理，甚至套用了这样一个说法后大部分疑点都可以解释通，但崔螭心里总觉得这么说是有问题的。
到底是自己对吴念的疑心所致，还是事情确有蹊跷，其实自己拿不准。
如果那暂且不信他，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说呢？目前好像并没有。但如果信，他想让两族联盟，本应该极力遮掩这种可能性的。“为了正义”这种理由放在他身上也不合适，这样看来也着实反常。
所谓：“反常必有鬼。”
想来这句话在吴念身上很适用。
“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哦，不行吗？”
“你想误导我。”崔螭表情严肃起来，不再嬉皮笑脸，看着也有那么一点震慑力，“是要掩盖什么吧？”
“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当然，一个合格的骗子心理素质是过硬的。
“请正面回答。”
“好。我承认。我是在掩盖事情。”崔螭做好了听事的准备，然而吴念说完之后就只是笑。
“接着呢？”
“我还需要说？”
“废话！说。”
“哦……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啊？”吴念眯着眼，装作惊讶的样子，演技浮夸，“那么，我应该没必要坦白吧。”
崔螭在心里骂了几句。
知道继续这个话题也没用，干脆问了一下吴念最近的身体状况，然而在医生这个角度看，吴念也是最麻烦最让人火大的那种病人——想方设法在消耗生命的人——更简明扼要的说就是寻死的人。
“药你给我按时吃。”
“我都吃了啊。”
标准结局，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是这方面的话题，吴念每次都是掌握谈话节奏和内容的一方，自己也是有些没脾气了。
医生居然当得那么憋屈，师父知道得嘲笑我三天。
“我问你，莱特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自己思考的时间里吴念在地上铺床，他开口的时候已经铺的差不多了。
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上一秒刚想推脱推脱，感动感动，下一秒，吴念钻进被子里一脚把他踢下床。
翻起来瞪着吴念，对方仿佛没事人一般道：“说啊。”
“没办法，”提到这件事崔螭的表情有些为难，“只能杀。”
“怎么说？”
“我说不出口……”躺倒在被子上，肩胛骨敲在上面有点疼，想起小时候摔了若曦的妈妈帮自己上药，那是个温柔的人，笑起来很漂亮。这是关于她唯一的记忆，自己记了那么多年，即便是不想忘记也有很多东西想不起来了。
他也希望这样的人能留在这世上。
吴念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偏过头去抽烟，语气轻松：“行。好人你做，黑锅我背，我这一脚还真是踢对了。”
“你应该不理解吧？”
“……”烟雾，刺鼻的气味，吴念抽完了一根，“理解又怎么样？没用。”
“哦。听这意思，是理解的啊……”崔螭翻身坐起，没看吴念看向窗外的一片水光，“真漂亮。”
“嗯。”
两人各自看着一个地方出神，烟灰堆在地板上，刺鼻的气味因为不通风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确实。没用。”
过了半晌，崔螭扔下这句话直接躺倒了。吴念几乎是同时扔掉了烟蒂，倒头就睡。
，
没有办法的话，怎样做都是白费力气。
她还是要死。
你不想的事还是会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