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闻言奇道:“竟然还有一人?这人是谁,我算是真猜不出来了。”
孔昭猜不出来了,顾宝儿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似乎易之美人儿和定国公府的交情很不错……
太女的心思全都明明白白地显示在她的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头了,叫上将军看了直叹气,就这么个藏不住自己心思的丫头也要去延陵办差了,这叫他怎么能不操心?
当下他便轻叹道:“你想得不错,易之也会陪着你去延陵,也只有作为你手帕交的苏易之出面,你这一趟出行说是游山玩水才会有人相信。”
太女殿下闻言沉默了,舅舅说得一点错也没有,延陵观光旅游团的成员们虽然都是有着真本事的人,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吃!
于是乎,太女殿下就这么心情恍惚的在定国公府上待了一天,期间被母爱爆棚的一群舅母给疼爱了一番,直到天色垂暮,才带着定国公府厨房出品的一食盒的拍黄瓜回去了。
太女殿下心情恍惚,得了定国公口信儿的帝尊也很心情恍惚,要不是他心底清楚,顾宝儿他们这一行出京绝对是为了办差的,咱的帝尊也要怀疑他们出行的目的了!
别的不说,出京带三个厨子想闹那样啊!
要知道慕白也好,苏易之、刘三刀也罢,那都是在帝尊那儿挂了号的厨子。
但是帝尊明白,也只有身为名厨世家家主的苏易之可以镇压得住这群身份高贵的吃货了,这阵容拿出去,绝对一点毛病也没有,换谁都得相信他们去延陵就是为了游山玩水的。
毕竟当今储君的那点儿癖好,大家都清楚,她除了爱看美人儿也就是爱吃了。
而慕白慕公子,他值得被人称道的除了那一手堪称妙绝的医术,也就是堪比太白楼的厨艺了,只是能有幸尝到慕公子手艺的人,不是很多就是了。
但是不是很多不代表没有人呐,丞相吃慕公子的手艺的次数那还少么?他老人家和定国公通过气儿后就放出风声去,说自家义子这手艺绝了,都能赶上太白楼了。
顿时,一大片还摸不清慕白为什么会被拨到太女府去当府医的官员们就妙悟了,感情太女殿下是看上慕公子的手艺了,当然不排除看上人的可能性……
不得不说,这件事吧,太女殿下的确是受了冤枉,但是谁让她的吃货形象深入人心呢?就算她站出来解释也没人会信的。
所以当帝尊大人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说自家的宝贝闺女择日要去延陵游山玩水的时候,权贵出身的文武百官们就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太女殿下出行的。
太女离京好,眼不见心不烦呐,这么个小祖宗天天在京都里头晃悠,自己不但要担心不争气的那些个子孙们被太女殿下路见不平给收拾了,还要担心那些个争气的小子们的脸蛋会不会太俊了,会不会被太女殿下看上了,更要提防自家厨子的手艺被太女殿下看入了眼里。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下面那些个不争气的小子们被太女殿下给揍了也就算了,毕竟他们做得那些混账事儿,是该揍一顿的!
而且这位主儿背后站着的还是陛下,谁敢把这个场子找回去?敢的人那都是抱着叛国的心思,不一家完蛋才怪呢!
但是自家才华横溢的小子们要是因为容貌俊俏被太女殿下看上了,就叫人觉得头疼了。
以色侍君,毕竟不是个正道,更何况这些个小子们都是要走正道报效朝廷的呢?
更别说当今太女还没及笄,要是自家小子入了太女府,那就是没有名分的男宠,甭想做那有参政权的王夫了!
太女殿下看上了自家的小子,那是送还是不送,这真的是个难题……谁都得头疼。
所以权贵出身的官员们,巴不得太女殿下早日离京,这位小祖宗走了好啊,他们觉得自个儿今儿个午膳都能多吃一碗饭了。
但是寒门出身的官员们,心里头想的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们见着权贵出身的同僚们没一个打算拦着太女殿下出京的,那叫一个气啊,这么个歧视寒门的小祖宗在京都祸害还不够么?居然惦记上延陵了!
要是让她去了延陵,哪还有延陵寒门子弟的好处?
于是乎,官位比较高的在御史台做事儿的姜末见这势头不妙,马上挺身而出道:“陛下,臣以为,殿下出京之事不妥!”
帝尊闻言,寒声道:“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妥?”
姜末朗声道:“日前殿下整出了一道名为‘炸荷花’的吃食儿,大肆传播,殿下此行,实乃对吾等寒门子弟的轻蔑。
须知吾等出身寒门,向来敬佩莲花的品格操守,殿下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她却为了一己的口腹之欲……”
说到这儿,这位愤怒的小青年脸都涨红了,气儿都喘得不大顺了,可见是真气坏了。
于是乎,帝尊很贴心地接过了话头,开口道:“所以你觉着,太女是为了一己的口腹之欲,存心和你们这些寒窗苦读多年的寒门子弟门过不去了?”
这话叫人怎么接哟?怎么说都得罪人好吧!
权贵们默默地在心里给愣头青姜末点了个蜡,觉着这位主儿一定是嫌自个儿活得太久了,居然这么明晃晃地在陛下面前踩他的命根子!
姜末能熬出头来,自然也不是个蠢的,这事儿他何尝不清楚?只是他心里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仰。
而品性高洁的莲花,正是他的信仰。
所以姜末喘了好一会儿的气,到底还是昂着首应了:“陛下明见!所以臣以为,殿下出行延陵之事不妥,因为殿下这般作为,叫寒门子弟们见了,难免心冷!”
很好,很有勇气,敢当着朕的面儿给宝丫头上眼药。
帝尊默默地在心里给姜末竖了个大拇指,然后他就开始琢磨怎么收拾这个愣头青了,全不管那一大群站在那儿的官员们辩论得有多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