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崇以最快的速度摆脱了亲朋臣僚,带着些醉意回到洞房。
“月儿。”晟崇脸色绯红,爱意浓浓,脚步摇晃进入洞房,径直坐到月儿身旁。月儿不知,今日的晟崇,无论是脸上的笑意,还是酒宴上的放纵,不论是内心的畅快还是眼神中的幸福,都是这十几年来,众人未曾见过的。
晟崇酒醉,却还不忘整理好衣冠,端端正正坐好后,才小心翼翼揭开月儿的盖头。在晟崇眼中,月儿今日尤为美丽,一点一滴都牵引着他的心弦。他不自觉吻向月儿的唇。
“请王爷、王妃共饮合卺酒。”喜婆的话,才让晟崇意识到,这里还有一群侍候洞房的下人在。晟崇极不自然地回身正坐,端过喜婆的合卺酒,与月儿乖乖喝下,心比蜜甜。
“请王爷、王妃更衣就寝。”喝过合卺酒,喜婆继续仪式。
晟崇率先站起来,这是他心中所盼,当然越快越好。月儿则有些羞怯,由丫鬟搀扶起来,站到晟崇面前。两个人面面相对,由下人更衣。
下人们替晟崇和月儿脱下礼服,只剩单衣时,用一条连理结锦绳的两端将他们牢牢系紧。他们相对的距离几乎就是贴在了一起。月儿脸如火烧,晟崇则悸动欢喜。
做好这些,下人们一同给晟崇和月儿叩首恭贺,然后便都识趣地退下。
看着月儿都不敢抬头看自己,晟崇打趣地说:“怎么?害羞了?”
月儿闻言,都不知道该将脸藏在哪里。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身上的一切,本王早就看过了。”晟崇的语气有些揶揄。
“你......”月儿还未来得及嗔怒,晟崇早已将她揽入怀中,烈吻落下……
第二天月儿起来的稍晚,因为晟崇特意嘱咐下人不准吵醒她。下人们也很知趣,猜到经过昨夜的洞房花烛,月儿一定“劳累过度”,就都候在门外一直等到月儿自然苏醒。
“月儿。”晟崇喜欢这样叫她,觉得每叫一声,幸福就增多一点。他拿着花环,走到正在梳妆的月儿面前。上次想让她带上自己亲手做的花环的打算,被柳絮儿给搅了。今天他要重新来过。
“你下去吧。”晟崇对丫鬟说。“不准任何人进来。”晟崇补充,无论如何,他今天不能再让任何人打扰。
“本王有件东西要送给你。”晟崇眼睛一眨不眨盯看月儿。
“什么呀?”看到晟崇的暧昧,想到昨晚,月儿有些不好意思。
月儿娇中带羞的样子,和颈间的一朵红梅,都让晟崇心湖荡漾。他从身后拿出花环。
“按蒙舍的传统,男子要为自己心仪的女子带上亲手编制的花环。上次本想给你戴上,却让柳絮儿那丫头给搅了,这次本王要补上。”带上了他的花环,就等于被自己宣示了主权。
晟崇没等月儿同意,就抢过梳子,为月儿梳理头发,然后将花环戴上。晟崇仔细端详月儿,越看越爱。如玉般纯净洁白的山茶花,果然很配月儿,晟崇得意自己没有选错。
“跟本王走。”晟崇突然拉起月儿往外走。他不止要亲手给她带上花环,还要让太和城中的人都看到。
晟崇带着月儿,来到太和城的集市中心,两个人手拉手一路吸引众人的视线。晟崇毫不避讳,一路上对月儿有说有笑,关爱有佳。这一对沉浸在甜蜜中的璧人,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引来街道两旁路人的无数艳羡。众人的无比欣喜,还因为终于见到传说中晟崇金屋藏娇的美眷,也终于见到崇王有展开笑颜的一天。
在众人的关注和祝福中,他们一路漫步到洱海边上。
“这里好美呀!”月儿尽情饱览眼前的美景,呼吸清新的河风。
看着月儿迷醉其中的样子,晟崇也醉了。他微微俯身,在月儿的唇上点下一吻。月儿睁开眼,羞赧地欲转身远离晟崇,却被晟崇及时揽进怀中。
“你永远也别想跑,带上了我亲手编的花环,你就是我的了。”说完,又是霸道的一吻,吻得悠长。
对于月儿来说,这个吻很温情热烈,但也很陌生。是失忆的原因吗?最近,月儿一直暗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总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幸福得不真实。但是她无法确定,也不敢问晟崇求证,怕说错话,伤了晟崇的心。毕竟,他对自己是那般痴情。除了怕晟崇伤心,潜意识里,更怕晟崇生气。不知道为何,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警告自己,不要激怒他。
晟崇很无赖地将要起床的月儿拉回怀中,在耳边说:“陪本王再睡一会儿。”自从新婚以来,晟崇与月儿就如胶似漆,夜夜欢愉,每每睡到很晚才肯起床,完全不似他之前,天一亮就起身练武的作息。
“天已经不早了。”月儿知道晟崇的意思,所以推拒。
“本王想睡觉,管它天早天晚?何况…..你昨晚将本王伺候得那么舒服,本王怎舍得你离开?!”
晟崇的话让月儿的脸瞬间变得绯红。这在晟崇看来更加迷人。
“本王还想再要……”
“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拜见诏王和王后娘娘?”月儿脸红,找着借口。
“咱们新婚燕尔,即使派人前去通禀暂缓见礼,他们也会理解的。”晟崇暧昧地说着,手和唇也开始“不安分”。
“自从大婚之后,见礼就一拖再拖,诏王和王后虽然宽容,不会怪罪,可是今天是初一,倘若再不去,只怕别人会笑话我太不知礼。”
“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晟崇暧昧暗示,“步步紧逼”,月儿本能地抗拒着。
“怎么?不愿意吗?”晟崇停下,抬头望月儿,他最怕她讨厌他。
“我,我只是有点累了。”她不想扫晟崇的兴,可尽管她看得出晟崇很克制,她还是有点吃不消。
“原来如此,”晟崇放宽心。“既然累了,本王今天就放过你……”晟崇体贴,怎会强来。不过转而却逗弄地说,“咱们今夜继续。”
说完也不管月儿的羞赧,答应还是不答应,起身对门外吩咐道:“来人,沐浴更衣。”
罗时听到晟崇的吩咐,看看太阳的高度,有些意外。王爷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一身蒙舍传统蓝黑正装的晟崇在门口等着还在梳洗打扮的月儿,有些焦急地来回踱步。他惊讶于自己怎么会有耐心等人近半个时辰?虽然心急,但也特别享受这份等待。他想,一定是因为今天要去礼拜诏王和王后,不能失了礼节,所以月儿要打扮得漂亮点才好。打扮漂亮是需要时间的,等待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爷今天起得好早啊?”罗时“巴结”地说,有点揶揄的味道。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的晟崇好像特别有精神,心情也格外好。
“嗯。”晟崇的心情确实不错,满脑子都是最近与月儿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对了,宫里最近有什么消息吗?还有,上次护国寺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护国寺一案,和卓找了反对引进佛教的旧族玬与顶罪。玬与留下血书,称只是想破坏开光大典,并没有加害诏王的意思。如今玬与带家人畏罪潜逃,尚无音信,难以对质。”
“哼!”晟崇怎会不知这肯定是和卓的奸计。“他既已找到替罪羊,便不会轻易让我们抓住把柄。说不定玬与一家也已经被灭口。”
“属下也是这样推测。”罗时面色沉重,犯下弑君大罪,竟然就这样脱身,实在天理难容。
“那王兄的意思呢?”
“诏王说,既然玬与已经认罪,便就此结案。”
晟崇明白,和卓树大根深,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撼动分毫,阁罗凤也只能息事宁人。
“诚王与这件事可有关?”
“经属下查证,诚王事先应该不知情,如今诚王妃也被诚王软禁起来。”
这个结果,晟崇深信。即使诚节要害王兄也不会害王嫂。而那天发生的一切,很明显,要的是两个人的命。
“那可查到诚王与劫持王妃的事是否有关?”
“回王爷,属下暗中查明,诚王与此事确实无关。那天,诚王应该是将王妃当成了王后……”
罗时说到这里,晟崇一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说诚节将月儿当成尤倩,半路发现不是,又原路折回,遗失玉佩,再合情合理不过。一想到诚节还对尤倩念念不忘,晟崇隐隐担忧。
“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
“是!”
“传令夜神翼,暗中盯紧二王兄与和卓,决不能放过一丝风吹草动。”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已经有人等不及要反了。“此外,除了抓紧搜查苗人踪迹,还加派暗卫保护王妃,如有差池,提头来见。”晟崇再也不允许月儿出事。
“是。”
晟崇下过命令,却看到罗时还死死盯着自己,表情“怪异”。
“看什么呢?”罗时的眼神令晟崇“毛骨悚然”。
“属下…..属下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别吞吞吐吐的。”晟崇疑虑难道是今日自己的形象不够帅气,那他可要重新打扮一番,不能在月儿面前出丑。
“只是很意外。”
“意外?!”
“属下看王爷和王妃整日如胶似漆,还以为和传说中的大唐皇帝一样,‘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没想到,王爷还依然关心政事。”
晟崇听出罗时话中取笑的意味,“罗时,你嫌命长了,是不是?!”敢取笑王爷,他不想活了。
“王爷恕罪。属下该死。”
“既知该死,还不快滚?!”
“属下这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