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王兄,情况就是这样。”晟崇以沉重的心情,向阁罗凤汇报施浪袭扰造成的人员伤亡和粮马损失。
阁罗凤不是舍不得粮马,只是悲痛失去的兵士,也为不断来袭扰的施浪诏发愁。六诏何时才能统一和平?
“这么多年过去,父王也已仙逝,施望迁还是放不下仇恨?看来离六诏安定还有很远啊!”阁罗凤的话,令在场的人都陷入低沉。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凡是都要一步一步来。”阁罗凤一扫阴霾,恢复君王应有的理智。“处置的旨意都拟好了吗?”
“臣弟恳请王兄从宽处理。”
“元也知道他们无辜,可是军法难违。”
“王兄,此次施浪来犯,早有预谋。马场虽有失查的责任,但是施浪来袭时,尽管力量悬殊,却没有人后退。臣弟赶到时,还对奴隶允诺,只要跟随臣弟反抗的人,就恢复他们的自由身……”
“晟崇,即使身为诏王也不能凌驾律法之上,不然,它会成为摆设,再难为人信服。”以法治国是蒙舍的铁律。
“臣弟愿为他们担保,发配他们去昆川将功折罪!”
阁罗凤立即觉得晟崇的这个提议妙,既能救他们一命也能为昆川的开拓补充人手。
“昆川正好缺人,这倒是个可行的方法,可即使这样,只怕也会被旧族抓住话柄。要找个什么理由让他们闭嘴呢?”阁罗凤思忖着
“臣弟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看到晟崇吞吞吐吐的样子,阁罗凤更加好奇。
“如果臣弟成亲,王兄就可以赦免死囚的方式为臣弟积福,想必那些旧族也无话可说……”
“你要成亲?!”阁罗凤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真想成亲,还是仅为了找个理由堵住旧族的嘴?
“是…..”
“元没听错吧?哈,真是天生异象。以前给你说亲,你理都不理甩手就走,现在是中邪了?”
“臣弟清醒得很,这是婚书。”晟崇从怀中掏出婚书,呈给阁罗凤。
阁罗凤看晟崇拿出婚书,说明事前有准备,开始相信他不是随口说说。他拿过婚书打开来细看:“是哪家的小姐闺秀能有这么大的福分,成为崇王妃?”阁罗凤的言语有些戏谑。
当阁罗凤看到上面的“南宫月”三个字时,顿时明白了,他早该想到的。蒙晟崇啊,蒙晟崇,你不会为了这一天策划很久了吧?!
阁罗凤表情为难:你要娶的可是于赠的未婚妻子..….”虽然阁罗凤不再纠结晟崇强留月儿,但正式立月儿为妃,此事还需谨慎。
“她现在是我的!”晟崇立即打断阁罗凤的话。
阁罗凤看晟崇急了,知道这句话搓到了他的心窝里,便不再继续说。
“好,你愿意娶谁都可以,元没有意见,只要你高兴就行。”阁罗凤也往开处想,娶个麻烦总比打光棍儿强。“不过这个印元还不能盖。你这上都没有女方的手印,怎能生效?我们蒙舍可不兴强娶强嫁。”这点底线阁罗凤还是要坚守的。
“我会让她按手印的。”晟崇霸道地允诺。
“抢扭的瓜不甜…..”阁罗凤语重心长。
“王兄到底给不给臣弟盖?”
“元…..”
“臣弟自己盖!”晟崇不想再听阁罗凤啰嗦,自己上前,拿起桌上的玉玺,抢过阁罗凤手中的婚书在上面盖了一个印,然后收在手里,抬头对乌达说:“祭神的仪式就劳烦毕摩了!”
“老奴的荣幸!”乌达脸上笑意盈盈。
“王兄可答应臣弟了。臣弟成亲,王兄赦免奴隶,一言为定。”
“元什么时候答应了?答应什么了?你要娶的人,元作为君,作为长,还没同意呢!”
“婚礼的事情就劳烦王嫂了,臣弟第一次成亲,王兄不会待我太小气吧?请恕臣弟告退…..”晟崇一点反驳的机会也不给阁罗凤。
“臭小子!”阁罗凤看着晟崇离去的背影,既为他找到真爱而高兴,又陷入担忧:晟崇真的认为一纸婚书就能拴住一个人的心吗?到头来,只怕他的希望又落空了。
但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看来要去找王后商量一下婚礼和彩礼的事情了。
“在这里按个手印。”晟崇将朱砂和婚书放在桌子上,几乎是在下命令。
“这是什么?”月儿问。见婚书卷起,只露出尾端的签字处,月儿好奇,想将它打开看清楚。
“看什么看,想成亲必须要在这上面按手印,这是蒙舍的承诺书,承诺婚后你只能爱本王一个人,心里不能再想其他男人…..不然天神会惩罚你的。你赶快按,本王还有别的事情。”晟崇按住婚书,不让她开启,不耐烦地催促道。
月儿想天神惩罚有什么可怕?还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吗?不就是一个手印,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看也没看,就在上面按上自己的手印。
“这可是你自愿的,本王可没逼你……”晟崇说完,带着满足的笑意离开。
“于赠哥哥,月儿只是想救人,你不会怪我吧?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人,即使有背今天立下的誓言,受天神惩罚,月儿也豪不在乎。”
晟崇刚出门没多久,罗时就领进来一大堆人。罗时一一向月儿介绍:“这几个是裁缝,为您做嫁衣的;这几个是首饰店的老板,您喜欢什么款式告诉他们,他们手巧的很,只要您能想到的,他们都能做出来;这几位是绸缎商人,不论是蜀锦,云锦,您想要什么他们都有;这几个是做鞋的,他们做的鞋子又精致又舒适;还有这个是教习蒙舍婚俗礼仪的,这个是梳妆的,这个是提供酒水的,这个是厨子……”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听你们王爷的安排就是了。”月儿听得都眼花缭乱。
“王爷特意交代了奴才,说这些要夫人点头才可以去办。”晟崇特意交代王府内的人,只能叫月儿夫人,不准称王妃。
“我不是什么夫人,叫我名字就好。还有这些事情,你拿主意就可以了,我没有意见。”虽然晟崇让她做妾,但在自己心中,她还不想接受跟他有关的称呼。
“夫人,您不要为难属下了,要是让王爷知道,属下又要挨罚。”
又是一个来逼她的人,月儿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任性一次,别人的死活与自己何干?但她最终还是冲罗时点头答应了。像得到了特赦一般,罗时立即笑颜逐开,指示那帮人都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上来给月儿一一过目。
那些人马上上前推荐月儿选自己的东西,能够承办崇王的酒席,可是天大的福分。
月儿应付地选了一件嫁衣和几件首饰,其它的让晟崇做主,就打发罗时和那些人走了,室内终于又恢复了宁静。虽说要大婚了,可是她怎么也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