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妹妹,你看,街上好热闹啊!”王后因顺利闯出了晟崇的“包围圈”,心情大好。她在心里对阁罗凤的体贴也十分感动,没想到一直对她寸步不离的阁罗凤,今天能开恩让她单独出宫逛花灯。虽然只有一个时辰,还派了那么多侍卫暗中跟着,但她还是很开心。
月儿也十分开心。王后性情直率,待人友善,这几日一直对她照顾有佳,还和她认作了姐妹。想到自己被掳来这么久,一直被囚禁在崇王府的一个小院里,今天终于有了重获自由的喜悦。柳絮儿也为她们感到高兴。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先前的阴霾好像一扫而尽。
她们一路逛灯,猜谜,买小东西,吃特色小吃,在人群中穿梭,玩儿的有些乐不思蜀。
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月儿的嘴,在她耳边偷偷低声说:“宫主别怕,请随我们走。”说着就往人群外拉月儿。一直走在月儿前面的王后,一边手舞足蹈,一边滔滔不绝地自顾说着好吃好玩儿,根本没有注意身后的月儿和柳絮儿已经被人带走,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中一阵骚乱,晟崇带着卫队出现在王后面前,询问月儿的去向。王后这时才发现月儿不见了,看着晟崇急得都要杀人的眼神,她心虚地说:“我……她……刚刚还跟我在一起的……”王后也变得十分着急,因为担心月儿的安全,外一被坏人掳走,惨遭不测……她不敢想下去,满脑子都是自责。
“你是不是和王兄串通一气,把人弄走了!告诉我,她去哪儿了?!”晟崇的语气毫不客气。
王后被这样一问,顿时感到莫名其妙。她只不过是想带月儿出来散散心。
“晟崇,怎么和你王嫂说话呢!人是我允诺她带出来的,有什么不满跟我讲就是了,不要难为她。”阁罗凤和乌达匆匆赶到。远远看到晟崇正在“为难”王后,他快步上前,挡在王后面前。
晟崇碍于王嫂的身份,正感无名火无处发,听阁罗凤这么说,刚要对他发作,阁罗凤立即道:“当务之急还是找人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句话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晟崇的怒气被担忧取代。他立刻恢复理智,冷静地对手下命令道:“传令下去,封锁城门,全城戒备,挨家挨户地搜。”
“啊?”接到命令的手下一愣,“全城戒备?”那可是最高战备状态。根据晟崇的管理方式,紧急战事的时候,每家每户都要在房门外挂上灯笼,表明接到任务,已经执行或参加战斗,另一方面,这些灯笼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让危险无处可逃。现在为了找一个人,全城戒备,是不是有点太兴师动众?诏王会不会怪罪崇王?他下意识朝阁罗凤看去,阁罗凤好似没听到一样,完全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也是,本来王城的防务一向是晟崇说的算,如今人丢了,跟他也有脱不了的干系,他本自知理亏,还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和晟崇唱反调。他现在只祈祷,晟崇一定要把人找到,不然,看眼下的形势,可有他受的了。这毕摩怎么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事没办成,还把王后搭进去了。
“还不快去!”看到手下略有迟疑,晟崇咆哮道,现在是半刻也不能耽搁。
吩咐完毕,他都没有向阁罗凤行礼,只留给了他一个“找不到人,回来再算账”的眼神,转身向南门奔去。若是平时,现在是宵禁时刻,城门早已关闭。可今日是十五,所以宵禁时间延后了一个时辰,城门还没关。不过他曾秘密嘱咐过城门的守卫长,这几日要加强盘查,决不能将画中人放出去,那画中人正是月儿,他庆幸之前像有预感般做了防范。
晟崇来到南门城墙上,查问守卫长有没有见过月儿出城。守卫长答,他自接到命令以来就未敢怠慢,每日暗中留意,从未看到画中人出城。尤其今日是十五灯会,城内所有人都呆在城中,城外有一些进城逛灯会的人,还未到离开时,所以之前基本没有出城的人。
听到这句话,晟崇稍稍放心。只要她还在城中,天亮之前就能找到她。
城中的灯会就这样散了。城内居民都回到自己家中,在门前的高处点上了一盏灯,那是一盏特别亮的灯,用于特殊时刻。不一会儿功夫,太和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让人无处遁形。一队队侍卫,井然有序地去往各家各户,逐一盘查。
“阿雄将军,蒙舍卫队马上就要搜到这里了,我们该怎么办?”来人焦急地禀报。
被唤作统领的人和房间内的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但内心十分着急。看外面的情况,他们现在就是想跑都跑不出去,因为一出去不是会被士兵发现,就会被街坊当做陌生人告发给蒙舍卫队。但是不跑,蒙舍卫队天亮前就能搜到这里,到时候大家也是性命难保,最重要的是宫主也救不出去。
“我有办法。”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月儿冷静而从容地说。
听到月儿的话,众人眼放亮光,满心期盼地望向月儿。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我一个人出去将他们引开,毕竟他们是冲我来的。”
这算什么办法?月儿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大家的强烈反对。
“不行,除非我们都死光了,否则决不让你再次落入蒙舍人的手中。”
“说的对。”大家异口同声。
“我们跟他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说罢,众人操起藏在暗处的兵器,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就要往外冲。
月儿迅速上前挡住门口,拔下头上的簪子,指向自己的咽喉处:“你们只有十几个人,他们却有数不清的人,你们出去无疑是送死。与其让这么多人为我死,倒不如我先死在前面。”月儿比他们更清楚晟崇的手段。今夜如此兴师动众来找他们,想必已经是十分恼火,如果这些人真被他抓到,定会被“挫骨扬灰”。
“宫主!”
“别再说了,我意已决。我以宫主的身份命令你们,从今日起,回越析去,再也不要来救我。见到诏王救说,我已经死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面对这生离死别的场景,柳絮儿急哭了。
“柳絮儿,你也同他们回越析去,这里的事情,不能对于赠哥哥提一个字。”
“我不走,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留下来干什么,只会连累我!我喜欢这里,自愿待在这里。”月儿的话狠心又违心。说完忍住眼泪,转身跑出门外。
“站住……”月儿刚一跑出门外,就引起了不远处士兵的注。月儿不顾呼喊,只顾朝前跑,要把他们都引开。
黑暗中,两个黑衣人悄悄对话,”是她,抓吗?”
“饭桶!这到处是崇王的人,你是嫌命长啊。再者,主人不是说了,只要她在城内,就不能动手,不然轻易就能被崇王查出来,到时候大家全玩儿完,快撤!”
“哦,好…….”
月儿被不同方向追来的士兵,逼到了一个墙角,大家看清楚月儿的面目后,立即收回兵器,生怕出意外伤了她。从今夜崇王的态度来看,她一定是崇王最看重的人,倘若真误伤了她,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对月儿毕恭毕敬:“请姑娘随我们去见崇王。”
月儿毫不畏惧,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前面带路。”
月儿被带到南城门前,她毫不示弱地望向城楼上的晟崇,而晟崇也不可一世地俯视她,四目交接,双方僵持,四周寒噤。
过了一会儿,晟崇悠悠开口:你说我要是抓到你那些同伙,越析的奸细,该怎么处置他们好呢?剥皮?剜眼?还是车裂?
月儿知道晟崇是在威胁她,她缓缓抬起手,将之前的簪子又深深抵住自己的脖颈,平静而坚定地说:“我愿意留下,但是你要发誓,放他们回越析去,否则我就立刻死在这里。”月儿并不能肯定自己可以威胁他,她也只是赌一把,赌自己还有一点价值。
晟崇紧紧盯着月儿不语,双手不觉紧握,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又是一阵四目对视,僵持寂静,内心的对决。
“王爷。”罗时轻唤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王爷倒是说句话啊。
经罗时一提醒,晟崇回过神,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手势。一旁的侍卫得令,立刻操起令棋在城楼上挥了挥,只见一队队卫队立即井然有序地撤回,侍卫又撤下了城楼上挂着的一盏灯,随即城内的灯也相继熄灭,渐渐地恢复了夜的深沉寂静…..
晟崇一脚踢开房门,将月儿扔到床上,粗暴的撕掉月儿身上的衣衫,发泄他一路上的怒气。
竟敢威胁他?竟敢用性命威胁他?!看着月儿脖颈处渗出的血迹,晟崇更加生气。最可气的是,他竟然会受她的威胁,还轻易就妥协了!还是当着全城人的面!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他不妥协又能有什么办法?看她坚决的模样,如果自己不答应,她真会结束自己。晟崇越想脑子越乱,越是气结,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动力,让身下的人儿来承受,这个他既思念又沉迷的身体。
床上,地上,一片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