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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兴办实业 首办川江轮船公司(三)

“蜀通”号首任船长蒲兰田

川江上第一只中国船的驾驶,川江公司选定当时川江上最好的外籍船长,英国人蒲蓝田(S.C.Plant)。蒲兰田是川江公司“蜀通”轮的第一任船长,他出生于英国福兰林岗镇一个航海世家,从小就跟随祖父,父亲在英吉利海峡的波峰浪谷里摔打,在大西洋的狂风海啸里冲撞,练就了英勇,机智,果敢,镇定的品格。19世纪末,在那个中西文化激烈碰撞与调适的大时代,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外国人在中国四处闯荡,或名垂青史,或臭名昭著,或无声无息。谙熟航海技术的蒲兰田,由于敬业与利他,最终成为了长江航运史上的传奇人物。

蒲蓝田受聘川江公司后,专程为川江公司赴英国购买轮船机械器材,然后运往上海机器制造局装配。而组装的轮船便是“蜀通”号。宣统元年(1909年),“蜀通”轮首航,即由蒲蓝田担任船长,带领“蜀通”轮从宜昌开往重庆。

峡江上险滩之一是新滩,也叫青滩。上水船到此地便要借纤夫之力才能过滩,船多,拉船的纤夫少,一只一只拉,大船小船便常舶于此等待拉船,用行话说叫“扎水”。青滩江畔因此而兴起集镇,取名青滩镇,居民多为船员、船工、纤夫,也有人称其为船长的摇篮。这个镇曾为蒲蓝田船长立碑,铭记这位异乡人对中国航运业的贡献。

民国四年(1915年),重庆海关呈文上海海关总署,请示设置巡江工司,并聘请蒲兰田担任长江上游巡江工司之职,蒲兰田把工作和居住地点选在新滩。上任后,首先主持制定了《川江航行章程》,并撰写了《川江航行指南》一书,中英文对照。他公布了长江有史以来第一号《航行布告》,从1915年至1949年,历届巡江司共发布《航行布告》230次。他设立了川江山峡中第一座标杆信号,设立了笫一个警号标志,建立了山峡中第一批水上浮标。他办起了标杆看守员(即信号员)的培圳基地,培训了一批信号员。他在担任巡江司期间,不避艰险,亲临险滩实地,依据各处滩情水势,设置各种航标近百个。到20世纪三十年代未,川江山峡的岸上水中总共设置各种航标达215处,进出的轮船、木船航行中结束了靠看岩看水,摇旗击鼓的原始做法。

蒲兰田为中国培养了第一批善于在川江山峡领航驾驭的领江(引水员)。他非常重视那些纤夫、木船驾长出身的人员,因为他们对川江山峡的“九滩十二峡,二十四珠象獠牙,还有七十二个过碛填坝”等,非常熟悉了解,很会应对“漩涡水,回流水,马档水,五花水,出泡水,一面水,竹筒水,卧漕水,吊梗水”及其这类水态下面的河床结构。例如,陈兴发、杨成德、杜祠祥等就掌握了娴熟的引水技艺,成了川江知名的大领江。蒲兰田还教领江们学习英语,很多大领江均能用英语会话。

当代人写的文章《解读“蒲兰田纪念碑”》中说:1936年5月,黄炎培(中国近现代爱国主义者和民主主义教育家)赴四川考察,沿途写的文章后来在上海汇集出版了一本书《蜀道》,其中有诗写道:

渝、万机行第一船,“蜀通”船长蒲兰田。一亭一碣都入画,暮雨朝云廿八年。

文章还写道:蒲兰田在新滩定居下来以后,当局给他修了一座公馆,配备了助手和工勤人员。他每天带着一帮人出去查看地形和滩险情况,回家后绘制图表。西陵峡河段的香溪宽谷和庙南宽谷地形复杂,江水迂曲。蒲兰田在江水转弯处每隔一望(一眼看得见的地方)设置一个信号台,在江面架设航标,提示上下船只不要触礁,也提示轮船与木船避免因河道弯曲、主航道狭窄而相撞。蒲兰田的日常生活很简单,也很有个***喝当地土法酿造的高粱酒,喜欢吃新滩渔坊的“黄骨头”鱼。

在国民政府支持下,1922年12月川江航业界人士,自愿捐资,在新滩北岸寺大岭,为蒲兰田建起一座12.5米锥顶宽座的高碑,名“蒲兰田君记念碑”,中英文对照的碑文如下:

蒲兰田君,英国福兰岗镇人,中国海关任以巡江工司之职,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长江上段第一次航行汽船司驾驶者即君焉。君生于清同治五年(1866年)六月二十八日,民国十年(1921年)春航海返国,一月十九日卒于途次。君之旧友及有志振兴长江上段航业诸人,感君情愫,思君勤劳,醵金刻石,以志不忘。

中华民国十一年十二月吉日立

注:上海机器制造局,又称作江南机器制造总局,简称江南制造局,是清朝洋务运动中成立的军事生产机构。它成立于同治四年(1865年)9月20日,由曾国藩规划,李鸿章实际负责,是李鸿章在上海创办的规模最大的洋务企业,对于清朝的军事力量以及重工业生产都有提升作用。同治七年(1868年)9月28日,江南制造总局第一号火轮船竣工。

图一.蒲兰田纪念碑

图二.百年前的青滩

图三.青滩官漕的狭窄航道

图四.1946年外国记者拍摄的青滩拉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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