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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步入商界 结识王炽

王炽,字昌国,号心斋,云南省广西州十八寨(今红河州弥勒县虹溪镇)人。生于清道光十六年(1836年),与李耀庭同庚。卒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享年67岁。王炽是中国封建社会唯一的一品红顶商人。民间称其为“钱王”。英国《泰晤士报》曾对十九世纪百年来世界最富有的人进行统计,排在第四位的便是王炽。而且,他是唯一榜上有名的中国人。美国《时代周刊》也曾将王炽列为公元十九世纪末全球第四大富豪。

王炽“幼而颖异”,由于父兄早逝,家庭失去挣钱的脊梁,故家计甚窘。少年的王炽不得不放弃读书,拿着母亲变卖首饰和衣物凑得的二十两银子,出门学做生意。他从家乡弥勒虹溪购土布挑到竹园、盘溪贩卖,又把那里的红糖购回销售。凭着勤劳和机敏,王炽不久就积攒得百多两银子。于是,他扩大经营范围,组织马帮,往返贩运土杂百货于临安(今建水)府属各县和泸西、师宗、丘北之间。由于王炽胆大机敏,为人侠义,及至20岁时,他家已成小康之家,本人在滇南一带小有名气。人称“滇南王四”。

同治元年(1862年)王炽因款待沪西大绅周廷升,买肉时与表兄姜庚(地方上一泼皮无赖)发生冲突,一怒之下指使家人杀死姜庚亡命昆明,后又远遁重庆。他见重庆商业繁盛,又居水陆交通要冲,宜在此设庄贸易,于是,租得临街房屋一间,正式挂出“天顺祥”商号的招牌。“天顺祥”商号,促进了川、黔、滇三地的商务往来和商品流通。

同治四年(1865年)王炽经营商贸于昆明、昭通、叙府、重庆间。他由滇运茶叶、山货、烟土到四川,再由四川运回湖广布、日用杂货销滇。

同治十一年(1873年),王炽与管事席茂之等在昆明开设同庆丰商号(天顺祥的总号),将在叙府、重庆的商号设为分号。王炽坐镇昆明主持“同庆丰”商号,并设“兴文公当”兼营房地产,修建昆明同仁街,在弥勒、宜良等地广置田产,年收租息千余石。

做生意离不开人脉、靠山和背景。光绪七年,王炽找到了时在重庆作川东道尹的云南人唐炯作为政治靠山,由此走上了发迹之路。“官之所求,商无所退”是王炽的经商心得,也成为日后同庆丰、天顺祥的经营准则。在唐炯的支持下,王炽增开汇号并代办盐运,生意做得得心应手。

光绪九年(1883年),法国侵略越南,朝廷诏命提督鲍超会同云南巡抚岑毓英统兵援越抗法,时军费紧缺,王炽垫支银60万两。战后,岑、鲍班师回国,遣散兵勇又需军费,王炽又垫银相助。岑、鲍甚为感激,岑书“急公好义”、鲍书“义重指国”匾额以旌表。后经岑毓英保奏朝廷赐王炽四品道员官衔,恩赏荣禄大夫二品顶戴,封典三代一品称号。

光绪十三(1887年),唐炯调任云南矿务督办大臣,指派王炽为云南矿务公司总办。王炽为筹办云南铜、锡矿业,先后垫支开发基金银10万两。王炽在办矿业中大获其利,成为“富甲全滇”的企业家。

《新纂云南通志·卷四十四金融》载:“本省同庆丰、外埠天顺祥为云南帮中杰出票号……两号为虹溪王炽创办……同治十一二年间,先在省垣设立同庆丰,日渐发达,仍亲赴重庆仿山西帮规例,改组天顺祥,营汇兑存放款事业,以同庆丰为总号,天顺祥为分号,逐渐推广。京都、上海、广东、江西、汉口、常德、重庆、CD叙府、贵阳等均有天顺祥票号。总号有资本十万两,京都分号有三万两,其馀各一万两……咸同滇乱与中法凉山之役均筹垫饷款,获利甚巨。故资金充裕、款项灵通。两号信用大著,凡协款、丁银、丁赋均归其专办。”

经营至光绪中后期,天顺祥分号已遍及全国22个行省中15个行省的大中城市,号称“南帮之雄”,同庆丰、天顺祥与西帮三晋票号并驾齐驱而驰名于国内。王炽缔造的以金融票号业为主干的商业帝国,享誉一时。

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慈禧仓皇出逃西安,所带银两不能满足大队随行人员的衣食住行,向王炽求援。王炽力排众议,认为爱国必须忠君,只有先把外国侵略者赶出去才能谈自家的事,因此十万火急下死命令:慈禧人马所经地方,凡所辖“同庆丰”及分号须全力出资帮助。

同年,晋、陕两省大旱,黄河断流,王炽仗义疏财,捐银百万两给工部赈灾并兴修水利,李鸿章称王炽为“犹如清廷之国库也”。

王炽去世后,其子鸿图继父经营。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任第一届云南商务总会协理。宣统元年(1909)继任二届商务总会总理,次年倡办昆明耀龙电灯公司,民国3年(1914)参与开办昆明自来水公司,其经济实力和经营能力当时亦称雄云南商界。

时间往回追溯,同治五年(1866年)春,王炽从昆明贩运普洱茶、火腿数十驮到四川,二十余人武装押运,夜宿鲁甸桃源,被盗去武器、货物若干。王炽十分愤怒,具礼品名片慕名拜访李耀廷寻求帮助。相见后,十分投契。王炽叙述来意,李耀庭慨然允诺,随即派人很快找回所失原物。王炽敬佩李耀庭仗义相助,信守然诺;李耀庭看重王炽信赖自己,感觉王炽并非寻常之人。彼此间相见恨晚,义气相投。事件致使李王结为终身契友,义若昆季。

结识王炽,对李耀廷来说不失为人生最大的转机。因为对于李耀廷打算进身仕途的想法,王炽始终不以为然,多次推心置腹地进行规劝。王炽赏识李耀廷精明练达、老成守信,得知李耀廷欲以武功出仕,王以为不宜,曾函劝李弃武从商,其函云:“居官致卿相,居家致千金,同是布衣之极,计然陶朱非人杰耶?(计然,春秋时人,著书《万物录》,越王勾践用其计,遂成霸国。陶朱即范蠢,师计然,越之谋臣,弃越经商致巨富。)且仕宦脂韦便给(脂韦意为阿谀圆滑),固非吾子所能也。”通俗地说,王炽认为做官做到卿相是一种前程,经商至于家存万金也是一种前程,二者都是人生事业成功的极至,无所谓贵贱厚薄之分。但要在仕途中混到极至,必须彻彻底底地学会阿谀奉承与圆滑世故,但李耀廷决非那种阿谀圆滑之徒,相比之下,倒不如经商更能充分发挥自身的潜能。听了王炽的规劝后,李耀廷渐渐放弃了入仕的打算,坚定了弃官从商的人生抉择。

李耀廷原做过小本买卖,通过马帮经商于昭通叙府之间,后又与人合伙在叙府开设荣茂公商号。光绪六年(1880年)荣茂公亏本收庄,王炽庚即邀请李耀廷作为股东,加入天顺祥,时天顺祥已具相当规模。

注:滇南,云南境内昆明以南的广大地区。主要指玉溪、红河、普洱、文山等地区。

注:建水县是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下辖的县之一,该县位于云南省南部红河北岸,居住着汉、彝、回、哈尼、傣、苗等民族。

注:泸西县隶属于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地处红河、文山、昆明、曲靖四州市交汇处。

注:师宗县为曲靖市下辖县,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山区农业县。

注:丘北县位于云南省东南部,东隔清水江与广南县毗邻,南与砚山县、开远市接壤,西隔南盘江同弥勒、泸西两县相望,北与师宗县、广西壮族自治区西林县衔接。境内居住着汉、壮、苗、彝、瑶、白、回、僰人等八种民族。

图一.王炽肖像

图二.法国摄影家方苏雅拍摄的王炽儿子婚礼的照片

注:图二。本图是摄于王炽二儿子的婚礼(迎妆日)上,右数第二人即为王炽,景中箱盒里装的都是女方的嫁妆,大致有一幅门帘、一对枕头、镜台脸盆、胭脂粉、簪环首饰、袄褂裙裤、及瓷碗瓷壶、木箱木器等日用品。法国摄影家方苏雅写在照片下面的法文中,说他参加了一个大银行家儿子的婚礼,并用法文谐音标出这家银行叫“同庆丰”.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张有王炽本人出现的照片。

图三.王炽的故乡弥勒县的虹溪镇保存完好的三代一品诰封石碑坊。

注:图三。三代一品封典坊位于弥勒县虹溪镇东门街中段。石牌坊建于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系青石建造,东西向,占地64平方米。石牌坊通高40米,宽6米,三重檐四柱三间,柱脚石墩有八个石狮子相对而立。牌坊坊头正中有一块镂空的石龙盘抱的直匾,上书“圣旨旌表”,下面横书“三代一品封典”的石匾。坊台基东西两面各有垂带式踏道七级,两边直柱上有三副对联。三代一品封典坊系虹溪王炽请通海名匠建造,王炽是当时云南富商之一,曾捐巨资效忠清廷,故受清廷敕封。王炽对地方也曾有过一些善举,有“乐善好施”的乡评。石坊雕琢精细,有较高的艺术价值,1983年公布为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文物保护单位。

图四.以王炽的故事为蓝本打造的20集电视连续剧《钱王》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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