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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丑陋的鲛人

忆川灵珠?

忆川?

凤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闪过,但还没来得及留下什么痕迹就过去了。

她端详着眼前这小东西,只见其长相甜美,但雌雄莫辩,穿着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但她直觉认为是一个姑娘。

“我叫凤希。”她顺从地任那小东西拉着她,分花拂柳,不一会儿,便见那枝枝蔓蔓的深处,躺着一个……鲛人!?

她有些怪异,按说这里既然早就被封为禁地,不论是鲛人还是呙族都不应该在此出现。

她稳步移至那鲛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鲛人。

鲛人发色偏黛绿,但此人的发色接近银色。本来应该是俊美的脸(鲛人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只剩下一层皮,看上去空洞得可怕。胸肌凹陷,嘴唇乌黑,两只手臂有被蚀伤的痕迹。看不出年岁,雄性……总之,是一个长得很惨很丑的鲛人。

静静地看着那鲛人,凤希思索着种种的可能性,她探了一下,这鲛人还有气息,但气数将尽,是一个濒死的鲛人。

她也不说话,等着忆川灵珠说。

忆川灵珠蹲到那鲛人面前,伸出白嫩嫩胖嘟嘟的右手食指,点着鲛人软塌塌的前胸“我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遇见他了,那时他没有这么丑的……”

凤希也不打断她,静静听她说。

原来,不知在多久以前,反正按忆川灵珠的说法,足够久了,有一天,她闲着没事,打算出去晃悠一会儿,晃到外面的林子里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这鲛人给绊倒了,她看在鲛人还算长得让她开心,就小人不计大人过的带他回到这里。

谁知,麻烦也从此带来了。这鲛人长得一天比一天丑,但看在他曾经长得还算让她开心的份上,也就好心的没把他弃之不管……

忆川灵珠絮絮叨叨地叽叽咕咕,让她听得好多次差不多忍不住想笑。

“你给他吃过什么?”她在小孩子咽口水打算吸口气再讲的间隙,终于插了一句话。

“什么?吃什么?”忆川灵珠东张西望,似乎还没有从自己的故事中回过味来。

“哦,他吗?就这个啊。”忆川灵珠楞没多久,反应过来,指着那遮天蔽日的枝蔓。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凤希此时才看到,在那枝蔓间居然结着一颗颗绿色的小果子,由于颜色与枝蔓同,倒还不好发现。

凤希采摘了一颗,芳香马上扑鼻而来。

正是吸引着她前来的那种香气!

“只有这个?”

“我只有这个啊,我很穷的!”忆川灵珠大声说到,声音充满了骄傲,好似穷是一件很自豪、值得庆幸的事。

凤希不禁正色相待:看样子这不起眼的小果子是个好东西!

她岂会看不出那鲛人中了一种剧毒,但按照忆川灵珠的说法,过了这么久都没死,说明吃了某种解毒的东西。

她看着眼前的鲛人,这鲛人已陷入半昏迷中,时而会睁开双眼,那眼眸是榛绿色的,为他那很惨的长相增色不少。

凤希发现,每次那鲛人眼眸微睁时,忆川灵珠脸上便会放出光彩,有些痴迷地看着那双眼睛。

看样子,又是小女儿心态呢!

凤希心里暗忖,心里也生起一丝细细的恋眷,不是对此人,而是对那人。

“喂,虽然他长得很丑,但你可不能流口水哦,要流也是我流。”忆川灵珠用手肘拐拐她,把她从细腻的情感中惊醒过来。

她哑然一笑,也不怪这小东西的出口无状。

“他中毒了,不过大半被你解了,只是解得有点急,结果过犹不及,加上被什么蚀伤,内外攻之,他就这样了。”

凤希不紧不慢地解释。

“啊?这样啊?”忆川灵珠搔搔头,“我见他吃了我给的果子,好像气色好很多,就天天喂,时时喂,开头的时候被我喂得红光满面的,可是,自从有一天,他喷了很多血后,唉,一天不如一天,就这样咯。”

“他这是遗毒未净,又进补过快,内息奔流紊乱。”她有些失笑,这分明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我吃得是神清气爽啊!”小东西不服了。

凤希也不理她,趁她不注意,用灵识扫了一下自己的空间镯,然后取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递给忆川灵珠。

“哪里来的!?”忆川灵珠一跳,斜着身子看着凤栖,“怎么突然就变出来了?”

“要不要?”凤希不理她的无厘头。

“要了可以干什么?”

“救他咯。”

呃……

那好吧……

“吃了就好了吗?”

“不。”

“那你干嘛说救他。”

凤希拍拍有些发胀的头,“他内体的精血需要导正,也就是说,他需要修炼。”

“那你帮他。”

帮……他?

“我没时间,你自己可以的。”凤希想到月珠之中的陆离,也不知他修炼得怎样了,所以,没什么考虑就拒绝了。

“不怕,我有时间,我跟着你。”忆川灵珠喜笑颜开,似乎什么重大难题解决了。

凤希有些头大。她想了想,说,“我教你。”

“不用,我很笨,又很懒,学不会,我只会快乐地唱唱歌,跳跳舞,偶尔逗逗人。”忆川灵珠睁着无辜的小圆眼睛。

看样子是一个不知世间俗事的孩子。

“你把他治好了,我就可以快乐地逗他。”忆川灵珠开心地憧憬着。

凤希有些无语了。这简直是各说各话。

其实,她也有些喜欢眼前这小女孩,还有,她心里其实也有一些疑问:那鲛人为什么会跑到这禁区里来,他究竟是谁?

可是,想到月珠上的秘密,她又放了十二分的小心,毕竟,那里是她的秘密,只能让自己亲近的人知道。

“对不起……”

“不接受!”

“那……这样吧,你听我的话,我才带上你,还有他。可以吗?”

忆川灵珠听她这样一说,原来还撅得高高的嘴唇,一下子笑得快拉到耳朵边了。赶忙迫不及待地点头,“好好好好,听听听听。”

凤希又再次失笑。今天她笑的次数,恐怕超过了她这几千年的次数了。心下不觉暗自轻快起来。

“那好吧,你闭上眼。”

忆川灵珠听话地闭上双眼,然后,刚想偷偷睁开眼偷看一下,便眼前一暗,接着,便没了知觉。

上当了!

这是她最后的想法。

凤希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空间镯,笑着摇摇头,看样子,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平淡,而且,可能还是个麻烦呢!

忆川灵珠?也许,会有什么机缘也说不清。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想了想,又摘了一些灵果,看看那冷蓝的水,又装了一些水。

随后,她催动了耳垂上的两颗神器,一晃眼,她便踏在了月珠的土地上。看着有一段时间没见的月珠,她胸中有些激动,不知陆离修行的怎样了。

但想到那消失的物件,心里有极度地不安。

望着被烟霭蒸腾着犹如梦幻之境的远方,凤希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境。此次出去,又顺利的地方,也有不顺利的地方,不知结果将会如何。

她隐隐有些浮躁起来。

几千年来,自己太压抑了,一旦稍稍放纵一下自己的心绪,就觉得无所适从,想收回来,又不想浅尝辄止。

虽然才离开水中之月没有多长时间,但她觉得仿佛离开了太久,久到有些近乡情怯。

她在原地停驻了一会儿,既期待赶快见到陆离,又怕自己的一切努力终究是白费功夫。

最后,她还是在患得患失中腾身朝着那宫殿飞去。

且说那陆离,近几日每天天还未亮就被小夔牛吵醒,去那崖顶,继续照着凤希所教的心法,导引体内膨胀的真气。

有时候,他明明见到一缕似雾似烟的东西飘荡在自己的周围,待要去再感受时,又什么都没有。

而有时候,他又会有些浮躁,想着神秘的凤希,想着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人,想着自己脑海里偶尔会袭来的一些凌乱画面,这时,他就会产生极度伤感的情绪。对自己究竟是谁产生了困惑。

他常常会凝神问自己:我为什么不在那时,不在那里,而是在此时,在这里?上天让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为什么我的人生是这样的?其它事物是因什么而存在?是否我的存在是一种使命?亦或,我本身就是一个世界?

总之,他常常问自己一些看上去很白痴,而且让他无法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的问题。

所以,本就没有开始几天的修炼,就在他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下,缓慢地进行着。

时而有收获,时而一无所得。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真气逆流,差不多前功尽弃,还好在小夔牛的及时发现下,引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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