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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九月份的记忆是天空中形态各异的云,有时天空看着好远,远到会让刘夏觉得天空的尽头另有桃源,有时天空又好近,近到好像是触手可及的棉花糖。或许那时候的刘夏是羡慕那些云彩的,但每每在她用眼神表达这种情感时,都会有人打断这宁静中的惬意。

“刘夏,Whatareyoudoing?”英语刘老师正巧发现正一手托着脸对着窗外行注目礼的刘夏。

大家纷纷开始将视线转移到刘夏的座位,而刘夏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毫无反应,“咳咳,刘夏,”旁边的于冬瞄了一眼已经有些怒了的老师,用手掩着嘴小声提醒着身旁如同雕像般的女孩。老师正一步步朝刘夏走去,但是她却依旧像失了神一样呆呆地望着窗外。

“咣~”,关键时刻还是顶着惺忪睡眼的邱皓宇靠谱,他使劲瞪了一下刘夏的凳子,成功地给刘夏还了魂。

刘夏一脸茫然又惊慌地看了看四周,正好和英语老师对上眼神,立马红着脸站了起来,“So,whatwereyoudoing?”刘老师再次问到,刘夏并没有回答,而是一眼忧郁,静静地埋下了头。

“算了,你坐下吧”,英语老师没有再追究下去,皱了皱眉头继续讲了下去。

于冬看了看此刻像小猫一样坐在他身边的刘夏,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也摆了一个和刘夏之前一样发呆的pose,“哎,同桌,你这人真奇怪啊,像林黛玉一样忧郁,每天都保持这个姿势你不累吗?不过说实话,你真的不太适合演林黛玉。”

刘夏抬起头没有说话,只适合通过眼神给了于冬一个大大的问号。

“嘿嘿,这还用解释吗,因为你不学霸呗。”于冬一脸嬉皮的沉浸在自己所能想到的完美的解释中,他并没有意识到刘夏脸上加深了的忧郁。

“于冬,一个人在那儿乐呵什么呢,我刚刚讲的语法很好笑吗?给我站到后墙那儿去,下课再回来!”已经有些愤怒的英语老师依旧很厉害,敏锐的洞察力丝毫没有被情绪影响,行动力也因之变得更火爆,一下子就给于冬判了死刑。

于冬一脸无辜却也只能无奈的站到后墙那儿听课,对此,刘夏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后桌的邱皓宇倒是一脸“他活该”的态度不屑的看了看被罚站的于冬,他俩人或许就是如此奇妙的缘分,从一开始就互相嫌弃的死对头,以后有的闹了。

“叮铃铃~”,这节英语课上的的确好生无聊,刘老师或许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一下课便二话没说地掂上课本远离了这个被无聊冲刷了的教室。

刘老师前脚刚迈出教室,教室后边便传来了于冬的抱怨声,“我去,可算是下课,再站一会儿这腿都不是我的了···”只见他有些懊恼地将手里的英语书卷了起来,用手扶着两条腿有些艰难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你大爷的,邱皓宇,你这也太不道义了,”走到邱皓宇身旁的时候,于冬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提醒刘夏的时候挺积极的啊,怎么一到我这儿你就成纯粹看戏的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邱皓宇白了一眼于冬,望着刘夏的背影说:“谁让你先欺负刘夏呢,不就比我们学霸了一点嘛,你至于拿这个来鄙视别人还欺负女同学吗?活该被罚站!”

这时于冬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还是不愿在同性尤其是自己的死对头面前承认自己的不对,“你懂什么,我那是在激励我同桌,睡你的觉吧,”于冬把英语书扣在了邱皓宇头上,迅速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或许刘夏的迷人之处不仅仅是与生俱来的美貌和气质,当她一个人呆着时,总是犹如一幅打动人心的壁画,在喧嚣中平静的存在着,只消一眼便能入人心里。

于冬看着此时勾着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刘夏,就好像是在看一道超复杂的物理大题,但是心里却又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

“喂,同桌,”于冬试探性地喊了喊她,跟预想一样,刘夏没有搭理他,于冬只得把身子往刘夏身边靠了靠,开启死皮赖脸模式。但刘夏依旧没有反应,当于冬快把头挪到她肩膀那儿时才发现刘夏又在盯着那个小记事本看。

每次于冬想去看看那个小本子上记的什么内容时,都会被刘夏秒拒,终究是好奇心害死猫啊,于冬这次一把抢过小本,丝毫没有顾及脸上残留着点点泪痕的刘夏。

“Donotcry.好害怕一低头就真的哭了,好害怕明明伤心却一直假装快乐,好虚伪,好累···

宁愿当初只是路过,其实你很好,只是因为我你才成这样,别不开心,好不好?

我希望你过得比我好,因为你真的很善良,很优秀。

曾经真的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颓废啊,感觉再也走不下去了,可是也回不了头,没有退路了。每天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每天都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却还是只能选择逃避,真想离开这里,跟这个世界说声再见···”

于冬努力辨别着有些被泪水晕开的字体,只是看了一页之后便没有再往后翻,因为他感觉已经窥探到了对方的大部分隐私,理智告诉他他该好好收敛收敛他的好奇心了。

他立马将小记事本放回到刘夏的桌子上,正在纠结该做些什么来补救一下自己手贱的过错时,刘夏开口说话了,“对不起,刚刚害你被英语老师批评了。”

于冬没想到刘夏会向他道歉,毕竟说真的这并不是刘夏的过错,“没事的,是我先找你说话的,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我,是我不会讲话伤到你了,抱歉。”

刘夏没有再回复什么,只是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那个小记事本,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那个,我什么也没看到,”于冬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我就是,就是觉得你这个小本挺好看的,一激动拿起来看了看···”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出乎意料地刘夏打断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下去的于冬的话。

于冬呆若木鸡地赶紧回过神点了点头。

“我也听,我也要听,算我一个呗,”后排刚刚还在睡觉的某人,立马举起了两只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说梦话带发癔症呢。

于冬白了他一眼,看刘夏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有再排斥邱皓宇。

“那行吧,咱们到天台那边说去吧,”还是于冬考虑周到,提出了要去那个说闲话专用地,也就是他们顶楼班级的专属福利——小天台。

九月的风不冷不燥,却也不像春风那般和煦,拂过刘夏的长发,秀美中却总掺杂着淡淡的忧伤,她两手扶着栏杆,望着对面楼下的班级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我性格的原因,我从小就学习成绩特别好,我习惯却也害怕有男生追我,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吧,但我真的不想去伤害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所以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别人,直到初三的时候,我因为自己认为的善良和好心伤害了一个人。他跟我一样都很喜欢数学,我们俩经常比着做题,后来他成了我唯一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异性朋友。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大家平时都叫他‘天才’,或许是我待他跟别人不太一样吧,让他觉得我喜欢的人是他,后来他真的向我表白了···”

“这么说,你们俩是在一起了吗?”邱皓宇一时没忍住便打断了刘夏的话,好像生怕自己的人被别人夺跑似的。

另一侧的于冬又白了他一眼,“你丫的着什么急啊,听我同桌把话说完。”

刘夏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讲了下去,“他的一个发小跟我在同一个班,她对我说,天才从小就被父母送到别的城市学习,性格上有一点缺陷,考虑问题比较幼稚,有时候冲动起来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让我好好对他,别立马回绝了他。但是我不想欺骗对我好的人,所以我刚开始拒绝了他,结果他用圆规往自己手背上使劲戳了好多下,手上都是血。我觉得这样的局面不是我想要的,而且快中招考试了,我也不想因此让他心情不好影响考试,所以就暂时和他和好了。可是你们知道吗?他为了我放弃了去全市最好的高中,跟父母闹翻脸,报了跟我一样的学校。暑假爸妈让我改志愿,我跟他们吵架,他知道之后到我家找我,可是我却没见他,他在马路上晃荡了一天一夜。到了高中,我就更没有理过他,每次不小心碰见就远远的躲开,明明他为我做了很多,我看的出他的孤独与忧伤,但我却不愿意走到他的身边去,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坏很没良心?”

“没有,没有,哪儿能呢,一点都不坏,”俩男生赶紧回应。

“这不是你的错啊,他喜欢你,没必要你也要喜欢他啊,再说了,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个风流债呢,”邱皓宇这一脸坏笑在此时可真是格外煞风景啊。

于冬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的肚子,示意让他闭嘴,“搞不清楚距离,不懂得拒绝,这就是你的错,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爱得起就要输得起。而且他的种种做法,只会让我觉得他这个人真是太幼稚了,你没跟他在一起是正确的做法,刘夏啊,做人呢,有时候不能对每个人都太善良了,就比如说他——”于冬说着指向了一脸无辜的邱皓宇。

邱皓宇向于冬挥了挥拳头,辩解道:“说什么呢你,刚想夸你有思想呢,你就蹬鼻子上脸,我是那种不值得信赖的人吗?你放心,我以后绝对是我们家夏夏忠实的小伙伴,哼!”

“哎,同桌,你家有养狗吗?”于冬突然回过身来问刘夏。

刘夏和邱皓宇都一脸惊愕,“有一条,怎么了?”

“那可能以后要多一条狗了,”说着便望向邱皓宇,“我可是听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小伙伴,对吧,小宇?”于冬说完便转身往教室方向走了去。

“你···,太毒了,一点学霸的风度都没有···你不就是个矮冬瓜嘛!”找不到词来贬低于冬的邱皓宇,只得开始鄙视于冬那普通男生的身高了。

刘夏微微地笑了笑,“其实你们俩挺适合呆在一块儿的,一对欢喜冤家啊。”

一旁正盯着刘夏看的邱皓宇此刻便像失了神一样,“女孩子嘛,还是笑起来好看。”

刘夏立马敛了敛脸上的笑容,“快上课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等一下,我想知道那个追你的那个天才现在在哪儿?”邱皓宇一脸期待地看着刘夏。

“他在我刚刚被踢出来的那个最好的班级,也就是那儿--”刘夏指向了她一直望着的那个对面楼下的班级,用极低的声音回答着。

邱皓宇看出来刘夏的不开心,忙说:“还好你这学期没跟他在一个班,要不然得压抑死啊,走吧,以后我可就是你忠实的小伙伴了,汪汪,主人,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告诉我好了,汪汪~”

刘夏被他的话逗笑了,两人推推攘攘地向教室走去。

向来跟邱皓宇不对眼的于冬隔着窗户看到这幅场景,更是一脸愤怒,不由得“切”了一声,一旁正跟他讨论物理问题的另一位同学还以为大学霸是在对着他发火,忙带着问题求助其他同学。

“叮铃铃~”上课时间到了,三人动作一致地拿出课本,心中却各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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