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烟微微一笑,道:
“才人不必忧心,若说这宫里没有皇宠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婕妤现在虽然处境危险,但婕妤有皇上在背后支撑,婕妤又一向聪慧,绝不会自掘坟墓,让别人有机可乘的。”
钟毓闻言不由心中稍稍放心,抬眼看着碧烟,脸上露出赞赏之色:
“你一向心思通透,有些事倒是比我都看得远。”
“才人也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论聪慧,奴婢又怎敢和您想比,才人当年在清河郡,可也是才名远扬的。”
碧烟微微惶恐道。
“怎么不能。”
钟毓拿起描好的窗花样子递给碧烟,笑道:
“你自小便服侍我,咱们之间的情谊岂是普通的侍婢可以想比的,我一直都把你看做我的姐妹,你在我心中,与阿洛并无分别。”
碧烟不由面上露出感动之色,眼眶微微泛红,却是行了一礼道:
“才人如此看重奴婢,碧烟也只有以身相报才能还得才人之心了。”
钟毓忙起身扶起碧烟:
“这说的是什么傻话,我可不需要你以身相报,我知道你一向重规矩,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起来。”
“谢才人!”碧烟起身,心中却暗暗发誓,今后定当好好辅佐才人,绝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二人双双对视一笑,碧烟道:
“刚刚在小厨房炖的鸡汤想是好了,奴婢下去看看。”
说罢便微微欠身绕过紫檀木雕嵌侍女图屏风退了出去,钟毓微微一笑,转身坐下执笔作画,而谁也没发现,外堂侍立的碧尘眼中悄然划过的一抹嫉恨之色。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钟毓早早便被拉了起来洗漱更衣,一番忙碌过后,窗外天色还乌沉沉的不见一丝亮光,约莫又等了片刻,东边天空才微微露出一抹鱼肚白。
碧烟看着倚在塌上微眯着眼睛的钟毓,上前俯身轻声叫到:
“才人,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钟毓睁眼倦怠了片刻,碧烟拿过温热的毛巾在她脸上敷了敷,钟毓方清醒了几分。
碧尘服侍着钟毓重新匀面过后,又仔仔细细看了几回,笑道:
“才人今儿这身浅绯折枝堆花宫装甚是好看,碧烟姐好眼光。”
碧烟微微一笑,转身出去,片刻手中捧了一件褚色藤纹披风,碧尘忙接过给钟毓披上。
钟毓看了看镜中端然娴静的女子,不由点头赞到:
“你的眼光一向不错,总是知道什么时候穿什么才最合时宜的。”
碧烟欠了欠身,微微抿嘴一笑:
“不过是奴婢自幼便随侍才人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对才人的喜好有几分了解罢了。”
一旁的碧尘闻言,却是不由咬了咬唇,眼中划过一抹嫉色。
几人一路行到永福殿,殿中已经是乌泱泱一大片人在了,钟毓甫一进殿门,迎面便是一股暖风袭来,一股瑞脑香夹杂着淡淡药香的气息差点熏的钟毓缓不过来,一抬眼就见钟洛迎上来挽住钟毓手臂笑道:
“姐姐今天怎么来的这样迟,害阿洛好等。”
说着便拉着钟毓往里走,一边说道:
“今儿是年三十,按例晚上皇上要设家宴的,听说今年特特弄了烟火呢,想来很是热闹,姐姐一定要看看。”
钟毓点点头,微微按了按额头道:
“那是自然,对了,你来可见韩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