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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冬意春心

“我到你单位楼下了,你在哪?”任游春风般的声音,像是冬天里的一杯热茶。

“我在单位!还有一点儿工作做完就可以了”。

“那我在你单位楼下的淮阳菜馆等你,你看这地方你还满意不?”任游征求的语气。

“好的。那一会儿见。”

馨一早已呆坐了很久。拿起背包,径直走出办公室。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淮阳菜馆了,她喜欢这个地方,最近因为生意好的缘故,老板特别在过道的地方架起了红灯笼,以便照亮鱼池,小鱼在火红的灯光的映射下更显妩媚多姿,嬉游起来也格外入画,映得水池在绿色灯光带的掩映下分不清哪里是翡翠的晶透、哪里是山丹丹的红霞。

刚一脚要迈进淮阳菜馆,馨一想起自己没有打卡便下班了,这在以前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这让她惴惴不安,“这是怎么了?”她不住的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

“您好!下班了?”

“好像很累的样子。”任游眼睛直视她的面宠。

“不累,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那不好意思的话,今天就你做东,尽地主之谊吧。”馨一抬头看了看任游,并不像是忙碌了一天,晚上还送客户到机场劳顿的样子。

“你吃什么?上次看你很饿,我自作主张,这次你自己点。”

馨一刻意回避任游的视线,在菜单上攒、看了好几遍,“点这道淮阳特色蒸鱼吧,你爱吃不?”她仍是征求的语气,并不相熟,所以客气了一番。

“我不挑食,你点什么我吃什么!”、“这道上汤蟹黄娃娃菜可以吗?”

馨一点头示意。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虽然顶着无数个光环,穿带考究整洁,言辞有板有眼,行为举止正统,但于她而言,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摒于其后,远隔重山,万里之遥,不曾相见。但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所有行为,对她都是在意而尊重的,只是她,不敢想,不愿想,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合作方为便于工作而展开的近水楼台策略。

“你先喝口柠檬水,去一下凉气。”馨一点头,拿起水杯。

“那件衣服还合适吗?”

馨一一向对男人有防范的戒备心理,只淡然微笑。

那晚,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男人硬要塞给自己这份礼物是何用意。现在也仍然一头雾水。

“有一天晚上,我到晶玖百货给我母亲买礼物,看到你在试这个品牌的衣服,这款式你在镜前试了好几分钟。”

馨一回忆起来,就是那晚圆圆放鸽子,没有请她吃饭的那晚,在CBD与盛懋集团隔街过人行横道线的时候,现在确信那晚看到的就是任游。

“是的,就是那晚,我选礼物匆忙,没有和你打招呼。”任游歉意的说。

“啊,没关系,谢谢你的礼物,很漂亮。”听到她没有说“您”字,任游满心欢喜,面部仍是淡淡微笑。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气色健康,更显男人洒脱的气质。

“听莫总说,你每天工作的时间比他还要长,你要注意身体,女孩子不好太拼命的,男人是要出来做事业的,你要经常去按摩,做个SPA。”

她嫣然一笑,“女孩子也得努力工作,现在男女平等了,有很多工作是属于女人的特长。”

“一个人努力奋斗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的心更加踏实,也能够以更加饱满的热情面对生活中的所有波澜起伏。”、“你不也是用一点一滴的努力才能奋斗到今天,所取得的成果只有自己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困苦,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回馈,想要到达那个理想的目标,看看自己走了多少曲折的道路就知道了。”说到这里,她的语调有些凝滞,语言滞涩,压低了声音。

忽又莞尔一笑,似乎在说一个女孩子如何以励志的经历来驰骋职场。

“我认识一家美容会所,按摩和SPA都不错,你应该好好保养一下。”

馨一似乎没有听到任游的建议,低头品尝餐后甜品,一碗红豆枸杞蕃芋粥。

时光像是沙漏一样,在并不陌生的人面前,时间流逝的也格外的快,和着乡间流水般的音乐,品着精致温雅的菜肴,和一位似曾相识的人在一起聊天,像小鸟飞翔在海阔天空的穹空,可以任由的飞,任由的嬉戏。这就是这个男人给馨一的最直观的感受。

像久违的老朋友,像久别重逢的同学,像是孩提时代的玩伴,像是浪迹天涯的哥哥。

馨一对着红灯笼,水杏般的眼睛更显得澄净透明,琥珀色的眼眸像是笼罩上了月色。不由的打了个哈欠。

“服务生,麻烦结账。”任游示意服务生这边。

“不是说好了我请嘛。”馨一立刻精神起来。

“你要是不想让服务生说我吃软饭,那你就请。”馨一笑起来,困意全消。

初冬的风,瑟瑟的冷,落叶覆盖满地,黄叶凄锁。

“我们走一会儿吧,送你回家。”

一路无言,只消留在空荡荡的阴冷之中,和任游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任北风袭来,吹在脸上,却有一股无名的草木的清香味道飘散。

“上楼吧,谢谢你陪我度过一个美好的晚上。目送你上楼。”

“那你自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馨一一如往常的礼貌。

回到家里,放了洗澡水,看着花洒下喷洒而下的水花,像她波涛翻涌的心,此刻无言无状。呆坐在洗手间的木板凳上。

“你下来一下,我在你家楼下。”是任游的电话。此时,浴缸里的水已经过半,冒着热腾腾的气。

馨一望着任游,不知所措,抱着胳膊有些瑟瑟发抖。

“我买烟,顺道给你买的,快上楼吧,别冻感冒了。晚安。”任游怕馨一不肯接受,故意这样说到。

馨一拎着一大包的东西,径直上楼,连道谢都没有说。身体愈发僵直。

牛奶、面包、牛肉干、八宝粥、枸杞、百合、红枣……还有一个电热热水袋,为冬天凭添了些许温度。

罄一把沉甸甸的袋子放在厨房,一一细数,时间像是堵塞的沙漏,满满的却倾倒不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细沙,如同星星点点的关爱,此刻,她无法往更深更远联想。

她头一次大胆的给男人在深夜里发短信,只因是个礼貌性的回复,“谢谢,注意安全。”

“枸杞、百合、红枣,熬水喝,保养皮肤。晚安。”馨一透过窗帘看到任游在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旁边驻足。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这人就在这里,那这事就在眼前。不是一场风花雪月,而是一场浸人心肺的人生旅途。

在希翼的蓝田里,任游为馨一开启了最美丽的彩虹。在芬芳的果园里,任游为馨一撷取了最甜美的果实。在浩淼的天际里,任游为馨一放飞了最闪亮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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