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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积厨

四人来到近前,神态倨傲,见了二人,女子率先张口,说出与她气质不符的话,说道“喂!你就是老苏头吗?这个地方好难找。”女子姿态高傲,挺起胸膛,根本没正眼看子孙二人,这是一种来自实力差距本身的高傲,对待凡人,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习以为常,深入骨髓,另外三个年轻男子也抬头望天,似乎不曾向这里望一眼。

这就是大部分修真者对待凡人的姿态,也许并不是刻意为之,但确实深入骨髓的蔑视。

“老朽就是,不知四位剑侠前辈有何见教。”老人客客气气道。

“老头,我们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不用多说了,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件事,从今以后,你不用去天道门务工了,也可以从这搬走了。”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礼貌。

天道门执法者,在门内虽是低级身份,但却直接管辖仆人,自始至终都是高高再上的姿态。

说完此语,苏君和爷爷心神都为之一震。

不去天道门务工就等于断了他们的口粮,这些年来,一直靠着老人的孤苦劳累,才勉强为祖孙二人换来一口饭。

祖孙二人孤苦伶仃,一没有财产,二没有劳动能力,漂泊在外又怎么生存下来。

“我需要一个理由。”老人双眼泛光,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

“哼!什么理由,你这一把老骨头了,干活不中用了,滚吧!”其中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弯钩鼻子,脸色阴鸷,张口骂道,他一脸戾气,像浓浓的阴云化不开。

苏君早就看不惯这一行人的傲慢之态,平时很少和天道门剑仙打交道,唯一相识的就是韩晴,却也根本不似这般凶神恶煞。这几人在天道门内是最下等的弟子,对待凡人却是这种姿态实在令人气愤。

苏君面不改色,上前大喊道:“你们凭什么赶走我们,这是我家。”

“哈哈!真是笑话,这方圆之土,莫不是天道门之地,让你们滚你们就滚,少说废话。”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白白浪费这修行宝地。”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根本没把祖孙二人放在眼里。

“你们都是坏人。”苏君小脸憋得通红,喘着粗气。

老人眼里泛光,佝偻着身子,以近乎祈求的姿态道:“四位剑侠,我祖孙二人在此相依为命,全仗贵门疏财,这才勉强糊口,若不让老朽我做仆,就是断了我祖孙二人之命,还请仙人们网开一面,老朽我感激不尽。”说毕,老人跪下身子,直给几人磕头。

四人嘴角微扬,根本不动情。

“爷爷!快起来。”苏君扶着爷爷的身子,顿时一惊,爷爷的身子就如皮包骨,没有一点血肉。

他一阵心酸,如果离开了此地,他还年轻,没什么好怕的,可是爷爷怎么办,这一把老骨头还禁得住多少折腾。

“冥顽不化!”

那女子扭动着窈窕的身子,面无表情,伸出手指,指尖光华一闪……

老人用身子挡住了苏君,大黄最有灵性,有生物本能,看出来者不善冲着几人“汪汪”的叫,呲着尖牙,向来人抗议。

老人又低下了弯曲的身子,跪在地上,用极其卑微的语气恳求着,可是一切都没有改变什么。

苏君眸光闪烁,猛然间一个念头油然而生,他目光坚毅道:“慢着!”

女子转过头来,眸子如秋水,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君,手指却没有放下,掌中光辉四溢,现出一个球状的光波,这是修真者运转自身元气,在掌中凝结。

夕阳早已落下,天幕罩住了大地,天空中繁星点点,女子掌中光芒耀眼,刺的人睁不开眼,这是毁灭性的力量,足以摧毁那间残破的小茅屋。

“我要去替我爷爷当仆人,做苦工,这样是不是就不能赶我们走。”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要能和爷爷一起生存下来就是最大的希望。

女子看了看为首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之前一直默不作声,是四人中的头领,此刻他点了点头。

女子指尖光芒暗淡,放下手掌,道:“好!明天你们祖孙二人一起去外门云积厨干活。”女子这时候还不忘为天道门争取一丝利益,让祖孙二人同效力。

旁边一脸阴鸷的男子嘀咕道:“这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到时候累死了可与我们天道门无关。”他赶忙撇清关系,以免将来出了问题,高层怪罪。

“我要去,只要能让我和爷爷吃上饭,让我做什么都行。”

老人眼里泛着泪花,将苏君护在身后。

四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飘然离去,矫健的身子踏草而行,渐渐消失在天际。他们认为自己就是凡人的神祇,只要有利于天道门就好,至于凡人的幸福,他们不会考虑。

爷爷叹了口气,佝偻的身子更弯曲了。茅房保住了,一切还都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可是他额头上的皱纹似乎堆积的更多了。

“君儿,是爷爷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不!爷爷,你不是说过吗,好男儿当自立。只要能和爷爷在一起,君儿无所谓的。”

“好孩子,一片孝心。”

“爷爷,偷偷告诉你一个消息。”苏君摇晃着小脑袋,显得很神秘。

“会是什么好消息呢?是不是大黄又打到野兔了。”爷爷长满皱纹的老脸像是老树皮,此时堆满了皱纹,露出笑容,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不是的,我在山上认识了一个内门的小女孩,叫韩晴,今天她和我说要去求她师傅,让我拜在她师傅的门下。如果我能进了内门,爷爷,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咱们了。”苏君憧憬着。

老人眯着眼睛,似乎略有所思,却并没有动情。

“爷爷你不高兴吗?”

老人怔了一下,似乎陷入了久远的沉思,此时回过神来,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表情一反常态,用坚决的语气道:“你不能去。”

和爷爷一起从小到现在,第一次见爷爷这么严肃。

“可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不能去,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老人一字一字铿锵有力,说罢,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蹭着地面回到了屋里。

“凭什么?”苏君不甘的咆哮,神泪俱下,“凭什么你要剥夺我的生活,这样天天受他们欺辱,我受够了……”

夜静悄悄的,苏君在抗议着,咆哮着,他更不理解爷爷的反常,生不为俊杰,这一生一世又有和趣味。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若整日受尽欺凌,不能仗剑天下,又岂是好男儿所为。

爷爷回到茅草屋,躺下没有再说一句话。苏君看这满天星斗,思虑万千,忠诚的大黄陪在身边伏卧,一动不动,它似乎也看出主人的哀愁,默默的陪伴着。

一时间无法入睡,一会想到自己拜在天柱峰门下,一会又想到爷爷拖着拐杖拦住了自己,一会又想到今天来的那些恶人们再次欺负爷爷……

漆黑的夜还未过去,东方天空下有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苏君醒了,揉了揉眼睛,不知何时自己回到了茅屋中,想必是爷爷怕自己在外染上风寒,后来起来将自己抱到了屋内,草屋虽破,却抵住了飒爽的秋风。

云积厨,是天道门中某位文人雅士命名,距离天道门南门只有数十里,是一座悬空的空中楼阁,远远望去,异常气派,楼阁恢弘,壮丽无边,其上雕龙画栋,飞凤盘龙,金玉满堂,一片奢华之景,偶尔藏在云端,若隐若现,仿佛神仙岛屿。

地下覆盖有悬浮大阵,才致使云积厨万年不沉。众多修士早起演武过后,都会来这里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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