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杨成功吊起了包括当事人在内的三个人的胃口,顿时觉得功德圆满,起身离开饭桌,功成身退了。
唐磊收拾了一下饭桌上的剩饭,将碗筷丢入的洗碗池,顺便把左手边一直看热闹的叶宇飞一起丢入厨房,揽着沈悠然起身走向客厅。叶宇飞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别墅,“你们就是一帮没良心的。”
沈悠然经大家这么吵吵闹闹的,心情也似乎好了些,坐在沙发上看着葛杨的玩连连看,执着着问:“你说啊,都是照顾我了?”
“怎么?准备以身相许吗?”葛杨漫不经心的看向唐磊。
“你别不正经,到底是谁啊?”沈悠然有些急了。
唐磊看向葛杨的眼神,她读不懂,略微思索了一下,顿悟此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两人都在一起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呢,于是清咳一下,郑重其事的说:“就是你男朋友喽,业界小开唐磊唐总。”沈悠然一脸也不是很意外的表情,却假装惊讶地“啊”了一声。
葛杨见状,问:“怎么这个反应,你不惊喜吗?”
“早猜到了,你每说一句话都会看唐磊的表情。”沈悠然淡定的说。
“那,你就一点也不感动?我记得那年你买不到回家的车票,然后我突然帮你买到一张车票不?你手机丢了,我给你一个半新的手机备用。其实这些都是唐磊给的,你不惊喜?”葛杨对于沈悠然如此冷淡的反应颇不满意,越说越激动。
“还有啥,你再说说。”沈悠然微笑着看向的唐磊,唐磊呢,一脸坦然的。。。红了脸。
葛杨滔滔不绝的开始了:“大一的时候,你想进学校的辩论队,后来有一个辩论的培训,你抽中了免费的资格,其实那是唐磊给你交了全款的。”
“那你呢,你也是唐磊交了全款的?”沈悠然记得,当时是两个人一起参加的培训。
“不是,我是真的抽中了免费的资格。”葛杨一脸骄傲,毕竟,那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大的奖啊。
“你上自习的座位其实不全是我占得,有的是唐磊帮忙占得。你考研和司考的参考资料不是盗版的,是正版的,你只是花了盗版的钱。你胃痛的药不是我买的,是唐磊给你准备好的。恩,还有好多。我都记不得了。”葛杨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哦,对了,我每个月会收到500块钱。其他的真的有点记不清了。”
在葛杨开始说这个的时候,唐磊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他做这些只是源于多年的习惯,对其而言并无特别。但是,他却在沈悠然神色中读出了一丝感动,这自认为的这一丝感动就像是浮在空中的钢丝网,他悬浮其中有些飘飘然了。但葛杨的最后一句就像是浮在空中的钢丝网被截断了一般,他的心开始不规则的跳动,刚想开口,他却看见沈悠然看向自己的眼神湿润了,这几滴若有似无的眼泪将自己的快问出的口的问句淹没了。他张开双臂,将沈悠然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太感动。我应该做的。”
沈悠然闷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直接给钱就行了,我上学的时候唯一的烦恼就是穷啊。”
唐磊:······
叶宇飞走出厨房,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坐到沙发上,“我说,原以为你是一个要立地成佛的人,原来内心这么闷骚呢。”
唐磊对于他的揶揄不以为意,也不反驳。反倒是他怀里的沈悠然不高兴了,“他那是专一,你会不会说话啊。”
“得,你们夫妻情深,我是多余的。”转脸看向另一个“多余”,“你什么时候走?”
“我不想走了。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吗?”多余的葛杨并没有成为多余的自觉。
沈悠然无所谓地点点头,唐磊有所谓的摇摇头。
“那我要住在离主卧最远的那个客房。”葛杨在得到主人模棱两可的肯定后,竟得寸进尺的开始“划地盘”。
叶宇飞向后倒在沙发上,“好吧,那我也不走了,明天正好一起上班。”
四个人在沙发上嘻嘻哈哈了好一会,表针指到十点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唐磊开口赶人,“都回房间睡觉吧。”
沈悠然打着哈欠回了房间,唐磊拦住了准备上楼的葛杨,“你大学的时候的银行卡账单能给我看看嘛?”
“可以啊,但是银行卡找不到了,我回头拿着身份证去银行调出来就好。”
“要快。”
葛杨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叶宇飞随后跟上来,听见唐磊的话,打抱不平的说:“真凶。”
唐磊没有理会叶宇飞,上楼进了卧室,留下愣在当场的葛杨和有些手足无措的叶宇飞。
叶宇飞:“别理他,他大姨夫不准时。”
葛杨回神,“有你什么事啊?”
“我在安慰你,你怎么狗咬吕洞宾啊。”
“你信不信我真咬你?”
“别别,我没打狂犬疫苗。”
葛杨懒得和他争论这毫没营养的问题,进了卧室,并狠狠的关上了房门。叶宇飞靠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看着紧闭的房门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唐磊趁着沈悠然洗漱的空档,跑到主卧的阳台上打电话。
“怎么样了?”
徐一鸣的声音有些疲惫,“没有什么进展。警察就是找不到这个人了。”
“不着急,总能找到的。”
“悠然怎么样?”
“还好,看了心理医生了。现在情况还算正常。”
“那就好,有事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唐磊盯着楼下路灯在地面晕开的明亮区域,陷入沉思。是徐一鸣每个月给葛杨寄钱吗?之前调查的材料显示,徐一鸣是去年回国的,在那之前的他就在找沈悠然了吗?理智上来说,徐一鸣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人,可是,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恩···别扭。
沈悠然穿着小熊图案的睡衣,敲敲阳台的玻璃,示意唐磊洗漱。唐磊微笑着开门进屋,指着沈悠然睡衣说:“这个比你小时候的还可爱。”沈悠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上次在超市买床上用品的时候赠的,我没带睡衣,在你柜子里翻出来穿的。”说完沈悠然的脸不经意的红了起来,“你快去洗漱吧。”
唐磊只觉得,穿着那样有些幼稚睡衣还红了脸的沈悠然很可爱,起了调戏的兴趣:“我记得,那个赠品是情侣睡衣,男式的呢。”
沈悠然脸更红了,“不知道,就看见这一个。”
唐磊作势打开柜子,低头找起来。“不可能啊,我明明都放在这里了。”
“哎呀,别找了,快洗洗睡吧,困死了。”沈悠然推着唐磊进浴室,连忙催促着。
唐磊低头亲了沈悠然额头一下,才不甘不愿的进了浴室。怎么说呢,那是他进的最温暖的浴室,不只是因为沈悠然才用完,屋内的热气腾腾,还散发着她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挂在那里的那件男式睡衣。
所以,这小丫头是打算给自己一个名分吗?
自认为正名的唐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了个澡,火急火燎的穿上了那件做工不算精细的睡衣,连扣子都没系,开门走了出去,一脸春色的站在了沈悠然的面前。
沈悠然窝在被窝里昏昏欲睡,谁知还没完全闭上的眼皮就被一阵邪风吹开了。她勉为其难的睁开眼睛看着“邪风”,顿时有些无语,“你也不怕着凉。”
“邪风”厚颜无耻的爬到床上,环住沈悠然,“抱抱就不冷了。”
沈悠然也自然的环住“邪风”的腰,手指触及的是有些湿润微凉的肌肤,“你怎么还是湿的啊?”
满脑子不怀好意的唐磊被这一句问的愣住了,反应了好一会,低声回答:“我没擦。”
“哦。”头往唐磊怀里一钻,轻轻的蹭蹭,“睡觉吧。”
唐磊的呆若木鸡,这······什么意思?
他想摇醒怀里的人,做些的“少儿不宜”的事情,实际上,他是极力忍耐着不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他很想听沈悠然亲口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对于沈悠然的心理状况他感到不安,对于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他感到不安,对于两人虚无的未来感到不安,他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找上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对于自己能否护她周全也感到恐慌。各种不安与恐慌搅在一起,就像是一张细细的网兜住了自己,网越拉越紧,他只能蜷缩在一起,有些窒息。而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越来越紧的圈住怀里的人,仿佛这样做可以掩盖住自己内心的“七上八下”。
他越来越紧的禁锢终究是吵醒了刚刚入睡的沈悠然,她本想抗议,却在抬起头的瞬间触及到了唐磊深邃的眼神,那有些慌乱和不安的眼神。原本抗议的语句全数回到了口中,再出来就脱胎换股地变成了另一句话:“你怎么了?”
唐磊盯着她许久,突然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沈悠然,紧紧环住她的双手也松开,手指伸进她的睡衣里缓慢的向上抚摸,终于停在了那“少儿不宜”的地方,轻挑慢捻。沈悠然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双手轻轻的推着唐磊原本就裸露的胸膛,却很快被他空出的另一只手制住。唐磊抱着她,使了个巧劲翻了个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睡衣是不知道怎么就被脱掉了,唐磊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向下滑去,沈悠然一惊,按住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的手,小声说:“唐磊,我害怕。”
唐磊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他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整排整洁的牙齿,“不怕,是我啊。”
是啊,是他有什么可怕的呢,“那你轻点。”
“好。”
沈悠然因为相信他,也因为相信他的这句“好”,所以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但是,后来每每想起那一夜,沈悠然都会狠狠的想:“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她在最关键的时候,疼的浑身开始冒虚汗,本能的推着身上满头大汗的唐磊,“你出去吧。”
唐磊也不好受,却坚持着不出去,“等一下就好了。”
这一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见沈悠然慢慢开始接纳了,唐磊才敢缓缓地动,总之,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就两人而言,心理上的满足大过于生理上的。
事后,唐磊抱着眼角含着泪水的沈悠然,睡了一个他近几年最安稳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