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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赵芳华对自己这个女婿张卫国有点又爱又恨,爱的是女婿脾气好顾家听话对自己女儿好,恨的是不求上进只贪玩,这都快7点了也不回家,电话通了也不接听。外孙张小雨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动画片已经一个下午了,自己稍微说一句,孩子就要求她跟自己玩,说在家无聊,赵芳华虽说只有51岁,但是她了解自己外孙的能量,一旦动起来,四个她都应付不来,自己也就不再说孩子,指望着张卫国回来管孩子,孩子怕张卫国。

家里此刻就只有外婆和外孙,陈莎莎下午在张卫国出去不久也出去了,她接了一个电话,公司董事长说有重要的应酬,要她去协调所有事情。

赵芳华想到自己的女儿就欣慰,自己培养的女儿现在已经是总裁助理了,而且是这种上市企业的总裁助理,年薪50万,平常每月工资就2万多,年底还能发20多万。之前的那家IT公司才给她3000多,连外孙的奶粉钱都不够。去年初被挖角到这家能源公司,女儿也是干的风生水起,连着跳了两级,从一开始的经理,到高级经理,再到今年的总监,真的是不辜负自己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培养。

陈莎莎两岁的时候,赵芳华和第一任丈夫离了婚。在那个年代,离婚的人少之又少,可事情的发展又不得不促使她做出决定……

三十年前的那一夜赵芳华本来该在医院值班室值班,晚饭接到通知有病人要抢救,匆匆从医院宿舍出门,一路小跑来到了二百米开外的医院。等抢救完了病人一身疲惫的走到值班室门口,才发现没带值班室钥匙,当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赵芳华拖着一身的疲惫,趁着月色返回了集体宿舍。赵芳华所在的医院是矿山地区最大的一所医院,医院的所有职工都住在医院后面的院子里,单身的住在西侧的宿舍楼内,八人一间上下铺,北侧的筒子楼是供已婚的人士居住,每家一室一厅,每层的长廊都是贯通的,锅碗瓢盆都在过道放着,每到做饭时各家的孩子们会互相交流今天吃什么,邻居之间做了啥吃的还会互相送到对方餐桌上。赵芳华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子中纳凉的人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用略带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很多人都用扇子遮着嘴悄悄说着什么,赵芳华略感不爽,她抬头望了一眼自家的窗户,灯还亮着,看来丈夫还没有睡。女儿莎莎因为他们工作忙被送到了奶奶家,每个星期天他们才会去看看孩子。

赵芳华轻轻敲了敲家门,屋内传出一阵响动,丈夫问道:谁呀?赵芳华没好气的应到:我!

屋子里没了动静。赵芳华感觉不对劲,开始使劲砸门,但屋子里还是没人应,她开始破口大骂,把丈夫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邻居们听到声音都只开门看了一眼,一看是这种事情就赶紧关门不招惹是非。赵芳华怒火中烧,头皮发炸,开始四处寻找工具,她拿出了平时切菜的菜刀,开始疯狂的砍门锁,那个时代的薄薄的五合板包芯木门哪里禁得住刀砍,加上赵芳华近乎疯狂的砍凿,几下子弹子门锁就落了下来,门被拉开了,房内的景象让赵芳华一阵眩晕,丈夫和一个陌生女人衣衫不整的在自己床上!

丈夫看到妻子进来立刻迎了上来:老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陌生女人看到赵芳华血红的眼睛和手里的菜刀,立刻朝门口跑去,可能是因为害怕而腿软,一个踉跄趴在了赵芳华跟前,赵芳华愤怒至极狂躁至极,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拿菜刀砍了下去…….

陌生女人破相了,家人集体找到赵芳华要个说法,丈夫成了缩头乌龟,躲在自己家不出来。赵芳华的家人在当地算没落的大户人家,姐妹兄弟共五人,打架从来不怕谁,再加上对方是做破鞋第三者,底气本身不足,也就不了了之了。据说陌生女人至今未嫁。

出了这种事,赵芳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和丈夫过下去了,虽说丈夫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的保证痛改前非,但是赵芳华一想到两个人在自己床上苟且的画面、一想到自己被关在门外的狼狈、一想到同事和邻居们看自己的怪异的眼光(他们他妈的早就知道),就感觉自己早就被人扒光了只是不自知,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的羞辱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接受和这个男人同床共枕。

当初陈莎莎出生的时候,婆母看到自己生了女儿,连眼皮都没抬。月子里娘家给自己送来的活鸡,被婆母放在鸡圈里,一只也舍不得给自己吃。赵芳华每日里粗茶淡饭嘴里都能淡出鸟来,奶水也越来越稀,小陈莎莎看着都面黄肌瘦的。一日趁婆母不在,赵芳华自己进到院子的鸡圈里抓了一只大公鸡,烧水、杀鸡、放血、脱毛、炖汤一气呵成,自己美美的喝了一顿鸡汤。婆母回来果然一顿冷嘲热讽,让年仅20岁的她,抱头痛哭。一气之下,抱孩子回了娘家。后来是自己老公涎着脸到家里来接走自己,家里的姐妹们也是把他老公一顿臭骂才做了断。

新仇旧恨促使赵芳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陈家,成了单亲妈妈,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养大,现而今女儿婚姻美满幸福,她心里这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房门的开锁声打断了赵芳华的回忆,女婿张卫国低眉顺眼的进了家,孩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向爸爸,张卫国顺势抱起孩子一边脸蛋亲了一口,他此刻抱着孩子有一种充盈的安全感,孩子和这个家曾在今天的某一时刻险些远离了自己。

“妈,我回来了。你们娘俩吃饭没有?莎莎呢?”

“吃了,她晚上有应酬,出去了。你怎么才回来,电话也不接,干嘛去了?”赵芳华一脸不快。

“咳,别提了,遇到碰瓷的,打到派出所去了,手机被公安没收了。”张卫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幸好门厅灯光昏暗,岳母没看到。

“啊?那你没吃亏吧?”赵芳华的气恼烟消云散,立刻担心起来。

“没,咱能吃这亏?公安有熟人,摆平了。”

“那太好了,没吃饭呢吧?我去给你热饭。”赵芳华抬脚进了厨房。

张卫国看到老婆没在家,心中立刻释然,可是一想到她在外喝酒应酬的场面,心里又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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