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前,我一直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即使家里并不富裕,可父母依然会尽他们所能,给我最好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
大概是十多年前吧,他们带着我的父母突然闯进学校教室,又把我从我父母身边、从我原本的生活中带走。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父母厌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垃圾。
“你不可能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没有这么懒惰、愚笨的孩子……”
“爸爸妈妈……我再也不闹你们了,别不要我啊……”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我说过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哭的好惨好惨,生怕自己被至亲抛弃。
再往后的事情我就更记不清了,因为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忘记最悲伤的事情,包括我。
这段记忆的后续,只剩下最后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笑着对我说:“你看啊……他们都不要你了,跟我走好吧?”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带走的,又经历了什么……余下的生命我几乎都是在这个冰冷的“牢房”里度过的。
冰冷的金属天花板,冰冷的金属墙壁,冰冷的金属地面……以及各种各样的仪器,通过针管链接在我的身上。
就像现在这样,冰冷的液体顺着针管流进我的身体,而我早已痛到了麻木。
我已经忘了时间,但总算勉强恢复了意识。
我一刻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为了逃出这里,我不惜一切代价:装疯卖傻、偷偷学习各种知识、暗中策划逃跑计划……
直到今天,我终于要成功了。
“起来起来!!没死就给我起来——”
那个给我打针的老女人粗暴地打开了大铁门,不耐烦地跺着脚,地面被她跺的咣咣直响。
我忍住捂耳朵的冲动,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那女人见此,也不顾是否伤到我,几下就把仪器上的管子扯下来了,末端重新连接上一个方形的箱子。那箱子原本搁在我的床铺下面,现在箱子的把手攥在她手里,大概是防止我逃跑吧。
我顺从地跟着她走出房间,刚刚迈出门时,我下意识抬起头扫了一眼房间的铭牌——
“尾火虎”
每过两个月,被囚禁在这里的人都有机会被带到地面上去待一会,美其名曰“关注实验者的心情”,我觉得他们是怕试验品们自杀罢了,明明不安好心却非要找理由,真是可笑。
在中间的一段路上,我的眼睛是被蒙住的,视线里一片漆黑,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那个女人重重的脚步声……呼吸间充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隐约间,还能听见机械运转的声音。
当脚下的金属板变成了瓷砖,眼罩被摘下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那金属牢房,站在充满阳光的走廊里,这条走廊很狭窄,却不显得压抑,墙面、地砖、天花板都是白色的,干干净净的,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走廊里,天花板上的排气窗呼啦呼啦地响着。
虽然早先已经计划好了逃跑的步骤,但我还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我一直在担心的变数并没有发生,这下子我逃跑的几率一下子大了不少。
对于逃跑一事,我一直都没有万全的把握,在之前那个牢房里,我会感到极度的虚弱于压抑,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我体内流失掉了一样。这使我对这里有一种深深的畏惧感,不敢轻易动手。
没用多久,我就走出了这部分建筑物,走出门的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无数画面从我脑海中闪过,我“看到”了,“看到”了另一个我,在时空的彼岸,模模糊糊间,我勉强能意识到我是一个短发,身着蓝衣的女孩,金色的火焰在我的手里燃烧着,几个人影朝着我围拢过来,我下意识就躲开了他们的手,将手中的火焰抛了过去……
看着他们倒在地上惨叫哀嚎的样子,我的心里升腾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