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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曾经说天太高,云太远,思念阻碍着明天,嘴里念起的名字,已经再也不见,相顾无言,而仅仅一句对不起,又说穿了多少泪流满面。】

一周以后,陆晓墨对于刘俊慧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依旧毫不知情,然而时间一长,她也早已经淡去了当时特别想知道的,究竟谁来演唱电影主题曲的热情,她现在的态度是,这主题曲爱谁唱谁唱,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个工作而已。

而谁也不会知道,它已经渐渐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轨迹。

清晨七点,城市才刚刚开始有了一些忙碌的节奏,陆晓墨已经挂着一张精致的妆容,在房间里胡翻箱倒柜了一个多小时,她愁得头疼,为什么她这么多的衣裳,每一次在最关键的时候,一件也不能入眼。之所以陆晓墨会这样挑剔,那是因为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就又接到了刘俊慧打来的电话,“记得好好打扮,一定好好打扮,千万不要迟到哦,妆容要精致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刘俊慧做到了。

反反复复,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选择了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那一套纯白色蕾丝及膝裙,外面套一件风衣。其实干练简单的装束一直都是最适合她的,绝对衬托出她带有一些女孩子个性的气场,却又绝对小女人模样的长相。在临出门时,陆晓墨脱下已经换好的黑色高跟鞋,再次折回去,把披散着的卷发高高扎起。镜子前的落雁之姿,陆晓墨自己都忍不住多看自己几眼,这绝不是自恋,因为就连刘俊慧也一直自豪地认为,也只有她家出来的编剧,可以堪比女明星。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高档的私人咖啡店,开在SH徐家汇一个非常僻静的地方,也不怪出租车司机转了好几圈才找到。

陆晓墨有些带着怀疑走进去,如果按星级来算的话,这样的豪华度绝对算是八星级的咖啡厅。

“请问,您是陆小姐吗?”服务员无比热情地迎上去。

“额……我是。”

“那您这边情。”

在这位美丽的服务员这么殷勤的微笑背后,陆晓墨绝对不会知道,只是因为在她来之前,有个人用相当温柔的语调对这位服务员说,“一会儿有位陆小姐过来,是我的朋友,请她到这里来。”当服务员看到陆晓墨的时候,就猜到了应该就是他等的人。

服务员为她开了包间的门,然后离开。陆晓墨迅速地扫了一圈,房间里四五个人的样子,可是除了刘俊慧,好像都不认识,还有那个背对着她,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运动服带着鸭舌帽的人,应该就是……嘶……他应该就是……怎么这个人……

“啊哟,是我们晓墨来了。”刘俊慧见陆晓墨进来,立刻站起来迎上去,瞬间打断了陆晓墨的思路。

陆晓墨点头一笑,“不好意思大家,我是不是迟到了?”

“你没有迟到,是我们早到了。”

陆晓墨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又立刻咽了回去,因为这个声音,为什么她会这么熟悉,熟悉到似乎从前充斥过她的生活。

“记得我吗,晓墨?”他边说着,边快步向陆晓墨走去,等陆晓墨反应过来,已经在他宽阔的怀抱里。这样的场景,屋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惊呆的。

“你……你……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陆晓墨穿过夏凯延的肩膀,极其诧异的看了一眼一边的刘俊慧,然后又立刻投向夏凯延,“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啊?”她已经兴奋到完全不知所措,整个人自己像是飘在半空中一样不真实。

而眼前的夏凯延,无论嘴角,眼睛,满脸的细胞全是暖暖的笑意,是的,就是他,他回来了。

“你们两个人不会原本就认识吧?”

几天而已,刘俊慧已经完全被夏凯延搞得晕头转向,而现在发生眼前的一切,让她更难以相信,这两个看着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竟然有过交集,而且是很深的交集。从他们看彼此的眼神里,她就是能看出来,这种感觉不会错的。

“夏凯延!夏凯延!你真的是夏凯延!”陆晓墨捂着嘴不敢相信兴奋地几乎就要跳起来,吃惊地重复着他的名字,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回答刘俊慧问的话。

夏凯延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像是逗小孩子似的对着陆晓墨,在情绪上要比她淡定许多。“没错,是我,是我。”

“可是我真的……我都不敢相信。”陆晓墨抬着头,眼神就没有从夏凯延的脸上离开过,夏凯延突然的出现真的是太意外的事情。

“我们多少年没有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了,哦不对,是越来越漂亮。”他嬉笑着说。

“真是会说话。”

眼前不自觉地划过一些年少时的景象,11年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还会出现在彼此的眼前。

陆晓墨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落在夏凯延唇上的那道浅色的伤痕上,那是为了她才留下的。还好,这道伤,一点都不影响他如今的帅气。上帝是多么地不公平,脸上多了条疤,也依然没有给他的颜值减去半分。

“我真的很想你。”他再一次以宽大的怀抱环住陆晓墨,将本就小个子的陆晓墨整个人嵌在他的怀抱里,这小子这些年是吃了什么成长素,竟然长到了现在这么高的个子。

应该是他抱得太紧,陆晓墨轻轻挣开他的怀抱,终于想通了整件事情,“电影主题曲,不会是夏凯延……就是你吧?”

“不好吗?”

陆晓墨疑问地看着刘俊慧,刘俊慧也糊涂了,但联系起之前夏凯延对她说过的话,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问道:“难道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点点头,刘俊慧终于意识到,难怪,难怪……

“晓墨,这事儿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和鼎鼎大名的夏凯延竟然认识,而且这么久了。”刘俊慧装出一副指责晓墨的样子,心里已经对整件事有了思路,从头到尾除了夏凯延,她最清楚。

陆晓墨解释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们两家就住对门,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后来他搬走了,我们就没再联系了。这中间有10多年了吧。”晓墨忍不住瞥了一眼夏凯延,他笑着轻轻点头。

“商量好的吧,都瞒得这么好。”没有人听出来,刘俊慧的这句话意味深长。

陆晓墨垂眼羞答答第一笑,“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我怎么也想不到还会再见。”即便是同处影视圈,她也没有想过会再见夏凯延,她总觉得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当然不知道,其实……”

“其实也是缘分,我们俩真的是有缘分。”夏凯延突然打断刘俊慧的话,刘俊慧自然会意,看来他不想让陆晓墨知道,这一切是他的安排。

“小凯,原来你们是同学啊,快给姐介绍介绍吧。”陆晓墨注意到那个陌生女人已经在一边看了好半天,终于走过来,她上下打量了陆晓墨,原本还好奇夏凯延怎么会主动答应这次的合作邀请,眼前的情景不就是答案吗。

“对对对,看我高兴地都忘了……”,自从见着陆晓墨开始,在场的这些人他早已经抛之脑后,好像不存在一样,这会儿才终于像如梦初醒一样。拉着陆晓墨像刚才那个说话人方向走过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经纪人,叫她小敏姐就好。”

“小敏姐,您好,早就听说过您了。”这话可不假陈敏,陈敏在圈内的名声和刘俊慧旗鼓相当,她带过的艺人,现在不是一线就是国际级。

陈敏对陆晓墨倒是有些好感的,“我可也是你的书迷呢。毫不夸张地说,你的小说我几乎都看过,没想到人也长得这么漂亮,签下你真是便宜了俊慧了。”

刘俊慧露出很得意地笑,“我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

简单说一下陈敏,夏凯延的经纪人,年纪比刘俊慧大一些,娱乐圈风云人物之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她不用告诉别人她读过什么书,有过几件名贵的珠宝,有多少件大牌的衣服,因为这一切都在她的举手投足间已经向你展示。

也许是相处时间长了,夏凯延看起来跟她很亲的样子,不过也是,他出道几年,陈敏就带了他几年,最后选择和他一起离开华盛。

大概是平时见了太多艳丽妖娆的女明星,在见到陆晓墨的这一刻,陈敏倒也被这个简单的小才女吸引了,果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也难怪夏凯延这么上心。

“谢谢小敏姐夸奖。”

“哦,对了,还有一位”,陆晓墨顺着夏凯延眼神的方向看去,“这是我的助手,POPO。”要不是突然看见POPO撅起的嘴巴,夏凯延早已经把她给忘了,POPO真的是不能理解,刚刚还在飞机上和她对好了词的,见了陆晓墨该说些什么,这会儿倒把她忘得干净,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今天至于吗。

“她可是很喜欢看你的那部《泪滴梧桐》的,是吧?”夏凯延轻轻抬了抬下颚,提醒着POPO。

女孩很诚恳地点点头,这个女孩儿,其实在刚进门的时候晓墨就注意到她了,肉眼估算应该是比175还要高一些的个子,长相却是个足够萌倒一堆人的矮个儿小女生面孔,满脸的孩子气,让人一见就喜欢。

POPO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儿迎合着夏凯延的话傻笑。什么喜欢看《泪滴梧桐》嘛,在今天之前,她连陆晓墨是谁都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几小时前夏凯延才给她布置了功课,看完每一本陆晓墨的小说。

但是现在POPO算是终于明白,难怪夏凯延会一口答应演唱主题曲,原来这是个美妞,于是心里不停地骂着夏凯延,泡妞也不用把她拖进去,陆晓墨又不少她一个读者。

“原来你和小凯哥是同学呢,那我就叫你晓墨姐吧。你长得真漂亮,我这个人没什么内涵,就是喜欢美人。”

陆晓墨嘴角露出浅浅的笑,“你自己不也是个大美人儿嘛。”这话对POPO来说简直就是大补药,心灵鸡汤。

“来来来,大家都坐下说吧。我看今天,看来不止是谈工作了,还是个这么特别的老同学聚会。”这叙旧也叙了,人也都认识了,刘俊慧招呼大家落座,她这下算是把几天来的疑惑整理清楚了。陆晓墨还真是她的福星。

“那么大家就以咖啡代酒,祝福我们老同学重逢。也还是要感谢慧姐促成我们这次的重逢。”

很明显,夏凯延的心情是特别地好。陆晓墨也一样,她简直不敢想,11年不见,夏凯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记得他的话是很少的。不过也是,人家现在可是大众公认的优质偶像。

“不管是不是一起长大的,小凯现在这么有魅力,晓墨应该也是他的粉丝吧。”还真是什么都是自家的好,人也是,正如陈敏,在她看来,如果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夏凯延,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陆晓墨小小地尴尬了一下,不过一边的夏凯延却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正等着她的回答。“当然了,我好多朋友都很喜欢小凯的,他的电影和歌曲基本都看过,听过。”

夏凯延“噗哧”一笑,贴近晓墨的身边,调皮地问道:“敏姐是在问你呢,你也喜欢我吗?”

“你现在这么火,还会有人不喜欢你吗?”

“当人会有啊,我又不是人民币。”呵,他倒是看得开,他们这样的人不都是又偶像包袱的吗,最好所有的人都把自己当成神。

“这缘分二字今天可算是让我震惊了,世界还真是小。”别说刘俊慧要感叹了,就连陆晓墨自己也不相信,她还蒙着呢,现在她看着的真的是夏凯延吗,那个全民偶像夏凯延?

“我可是要抱怨几句的,这么好的剧本,慧姐怎么也没想着给我安排个角色呢?”

刘俊慧嘴上自然不说,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眼前夏凯延和初见那日简直判若两人。“哈哈,既然小凯这么说,咱们下回的合作不如就在今天也一起定下来吧。”刘俊慧干脆顺杆爬,这可是个白拣的便宜。

“那下回必须是男一号,必须啊,而且也一定要晓墨写的。”夏凯延说完这一句,就冲着晓墨一挤眼,他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看来我这个经纪人,没什么价值了。”陈敏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话题不能扯太远,今天的重点是要为这次电影吆喝。“就咱们这部电影而言,这首主题曲啊,我敢打包票,只要一面市,不出两周的时间,一定能上榜首。中国风歌词那可是咱们晓墨最擅长的风格了,再加上小凯亲自操刀谱曲。这作品一出来,获奖自然是不用说的了,小凯,慧姐我这还不够想着你呀。”

“你作曲?”晓墨疑问地看着他。

“对啊。你写的歌,我当然要亲自作曲。”夏凯延的笑容似乎从见到晓墨起就没有停止过,他一直很在意陆晓墨的反应。

“被你这么说,我都快不好意思了。”陆晓墨已经感觉到了侧脸的一阵绯红。只瞥眼看了一眼坐在夏凯延另一侧的POPO,只顾着摆弄着手里的ipad,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你这响当当的才女,本来就是应该骄傲的。”夏凯延一手托着腮,看着已经被他夸得红了脸的陆晓墨,心里的那种感觉他自己都形容不出来。

“照这样看来,之后商讨的环节,你们俩就单独沟通吧,没有我们的参与,似乎效果会更好。”刘俊慧提议到。

“当然好了。”这话可不是正中夏凯延下怀。

从咖啡馆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的时候。

“既然不让我送你回去那就只好算了,不过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夏凯延和陆晓墨两个人走在前面,深秋的风轻轻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阳光下的他,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实在不麻烦了,我离这里不远。再见的话……”毕竟是多年后的重逢,陆晓墨面对着他的表现应该算是生涩,“那就等商讨主题曲的时候吧,应该会很快吧。”陆晓墨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拒绝。反正从他开口说要送自己回家起,就拒绝了。

夏凯延轻轻地点着头:“那也好吧,既然联系上了,来日方长。”

刘俊慧坐在车里,心里忍不住偷偷地大笑着,陆晓墨啊陆晓墨,你这人生简直比你自己写的小说还要小说。钓到这么一条大鱼,陆晓墨竟然是最顶用的鱼饵。

“你怎么不早告诉起我唱主题曲的人竟然是他呀,怎么请到他的呀?”这个问题陆晓墨已经不止一遍地问。

“我又不知道你们认识,况且这不是还没签合同不方便说嘛,不过他听说定了你来填词的时候,一个劲儿夸你呢。”刘俊慧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整个过程,况且她答应了夏凯延,整件事情是要对陆晓墨要保密的。

这些话却仅仅换来了陆晓墨得意洋洋的四个字,“算他识货”。

刘俊慧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其实整个过程看似理顺了,其实是越来越云里雾里,明明是刻意的安排,他却非要装成不小心重逢,夏凯延,陆晓墨,这两个人……

这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每一个画面都吹进了时光里,吹进彼此的记忆里。而叫人最心痛的是你我都还未读懂这风,它就已经散去。未若干年以后,陆晓墨无数次地回忆起这一天的场景,每一次眼泪都会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他所有的表情,在她的记忆里还是那么地清晰。如果一切从这一刻起重新来过,她应该就要嫁给任琪峰,夏凯延依旧是全民热捧的巨星,可是谁也回不去,命运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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