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还是寻圣上要紧,待殿下手掌江山,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女人么?”邓京在慕容春身后发话。
慕容春原本怒急的心一颤,知道如今确实不是跟一个女人计较的时候,便吩咐那小将赶紧去寻找慕容润和皇后的下落。李幕府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想若是大事得成,不知这天下是该姓邓还是姓慕容了。
小将离去没多久,就又回而禀道,“属下等在冷玉殿发现了圣上,不过却只有圣上一人。”
“带路。”
慕容春跟着小将来到冷玉殿,看着半开的殿门以及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疑惑的望向小将。
小将立马回道,“圣上独自坐在殿内,属下等不敢造次。”
慕容春冷哼一声,抬脚步入殿内,果然见着慕容润端正的坐在主位上。只是殿内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靠着半扇门透进来的光线,恐怕都看不清慕容润。
“逆子。”慕容润看着慕容春喝了一句。
“父皇莫要误会我了,我见皇城兵火四起,特意前来护驾,谁知父皇竟偷偷的躲到这里来了。”慕容润上前一步,脸上全然没有恭敬。
“我想二哥还是早点回去的好,父皇现在想必见到你反而不安全了。”
慕容春一惊,没想到殿内还有别人。他顺着声音朝一旁看去,果然见慕容冷站在那里,之前只顾着在意光线下的慕容润,倒是忽略了隐在一旁的慕容冷了。慕容春看清他的面貌后心又落了下来,冷笑道,“原来九弟今日也进宫了,不知你有没有去见一见福贵妃呢?”
慕容冷淡淡道,“母妃那里自然是安全的,何须我牵挂。”
慕容春瞪着慕容冷,恨恨道,“是啊,从小到大,只要是和那个女人有一点关系的,咱们父皇可是非常上心。不知道今日过后,父皇还能不能护卫她的安全了。”
“能不能二哥应该是看不到了,不过你若是悔悟,这会立即打道回府,我想父皇还是会顾念父子之情的。”慕容冷道。
慕容春忽然仰头大笑,盯着高位上沉默的慕容润看了许久,才道,“当初你为了那个女人赐死我母妃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的父子之情?你那日将我幽禁宫中,宣告一生不再封我为储君,可曾念过父子之情?怎么,现在你成为我的阶下囚,倒跟我谈起父子之情了?”
慕容润叹息一声,看着慕容春并不说话。
慕容冷摇头道,“二哥,我最后劝你一次,你悔悟与否?”
“悔悟?我今日既然做下了这种事,就抱着必然的决心,难道你以为现在唐赐能够从宝华寺飞回来救你吗?笑话!”
“是不是笑话,可能不是二哥说了算的。”慕容玉从殿外走进来,身后跟着邓京和李幕府。
只见邓京一入殿便跪倒在地,对着慕容润禀道,“圣上,臣来复命。”
“嗯。”慕容润应了一声。
李幕府满脸的苦涩,当慕容玉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日的一切都已成空,这一场富贵罪孽的豪赌,他,输了。
慕容春不可置信的看着邓京,连忙对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
慕容玉道,“二哥还想叫谁呢?如今的情形难道二和还看不出来么?”说着他朝门外喊道,“既然二殿下让你们进来,那你们便进来吧。”
话毕,十几个兵士押着一众官员走了进来,唐悠然赫然走在最前方。慕容春看着唐悠然,半响说不出话来。
唐悠然对着慕容春嘲讽的一笑,道,“殿下,多日不见,似乎风采依旧啊。”
“怎么会,你不是死了吗?”慕容春惊道。
“死?恐怕殿下不陪着我,我是不舍得死的。”唐悠然声音淡漠,同时斜眼望着李楚楚道,“而且,殿下纳了新人,我还没喝到一杯敬茶呢。”
挤在人群中的李楚楚恨恨的咬唇,却也知如今已没了盼头,唇瓣一动,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慕容玉掐住了下颚,只能“额额”的发出沙哑声。
“李小姐,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辜负了李大人对你的疼爱?”
李楚楚两眼含泪的看着颓然坐地的父亲,若不是她的劝说,父亲仍旧是李家在南齐的代言人,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如今……李楚楚无奈的闭上了眼,很快被兵士制服住,再不能有所动作。
慕容玉满意的看着李楚楚,转身对着慕容润禀道,“此次皇城之乱因慕容春受李楚楚挑拨而起,李幕府从中挑拨,北燕探子暗中支持,遂形成今日之祸。好在父皇部署周密,未让的这群乱臣贼子得逞奸计。”
“可有何人逃漏?”慕容润问。
“未有一人。”慕容玉将唐悠然的身形让出,又道,“这位姑娘想必父皇认识,她入狱之后曾受人暗杀,幸而儿臣解救及时,今日特带她前来供认北燕之人。由于她话语不便,还请父皇允许其用纸笔供认。”
“准。”
慕容玉吩咐兵士端来笔墨纸砚,唐悠然随即开始书写早先协定好的名单,落笔时看了一眼慕容春,嘴角挂起嘲讽的笑意。
“父皇请过目。”
慕容玉将供状呈上,任慕容润看着纸上述写的来龙去脉。尤其是讲到之前良种之乱时漏网之人,邓京赫然在列。慕容润不动声色,只看着众人道,“将这些人压入大牢,择日斩首示众。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妄图动摇南齐江山者,都是这般下场。”
见兵士将众人带下,独留慕容春和邓京,慕容玉喊道,“父皇。”
慕容润嗯了一声,却对着慕容春道,“你说我不顾念父子之情,如今我便留你性命,一生留在宫中不得外出。你好好看看,我为何对玉儿和冷儿那般偏爱。”
慕容春面无表情,任由兵士将他带出大殿。
慕容润又看了一眼邓京,道,“你退下吧。”
“父皇!”慕容玉喊了一句,邓京立马停住。
“下去。”慕容润对着邓京挥了挥手,等他走后,才对慕容玉道,“李家一直是噎在我喉口的一根刺。”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慕容玉却也明白过来。怪不得邓京今日行为怪异,却原来是父皇暗中安排。宁愿牺牲一个皇子也要除去李家么?慕容玉心头凄凉,忽而觉得全身冰冷,整个人便朝一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