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趴在桌上睡着了,慕容文嘉看着流口水的乾儿,忍着笑把他放到床上,又转身抱子衿,子衿睡的不沉,微微睁开眼,迷糊的笑笑“你忙完了。”
慕容文嘉在子衿的粉脸上轻轻一啄“可是在等我?”子衿闭着眼埋在他的臂弯点点头。
慕容文嘉心疼道:“下次不要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来了。”说完抱起她轻轻的放到床上,转身吹熄了油灯。
灯灭了,阮灏君看着不远处已黑的房间,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果然是有过夫妻之实的,果然是骨肉亲情的,自己一个人算什么,跳梁小丑吗?
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可是子衿是自己的妻子啊,明媒正娶的妻子,阮灏君无法想象失去子衿的痛苦,痛苦的捂住头,他一定不会放手的。要下地狱大家一起吧。
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一行人才到沂水,守门的见大公子回来,兴冲冲的就往里禀报。卧病在床的老夫人见儿子回来了,便挣扎着起身,又急切的问:“我的媳妇孙子呢,可也找回来了?”
底下人高兴道:“老夫人且安心,一家三口都回来了,马上就进来了。”
老夫人高兴的抹着泪颤巍巍“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迎他们。”
底下人正劝着让老夫人稍安勿躁,阮灏君一行人就到了屋里,见老夫人要起身,忙扶了让靠着,三人齐齐跪下,子衿满是愧疚,流着泪“都是子衿不好,劳母亲操心了,媳妇不孝。”说完便深深的磕下了头。
老夫人忙着叫阮灏君扶起,心疼到:“好孩子,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不说旁的了,看你瘦的。”又转头看着乾儿:“小爷啊,回来了?快到奶奶跟前来让奶奶瞧瞧,我的孙子都长这么大了,可怜我的孙儿在外吃了多少苦头。”
乾儿拉着老夫人的手“奶奶,你别哭了,我本来要给你买最大的糖葫芦的,可是没有。”
老夫人哭着笑道:“你回来比什么都强,你能回来我就是现在死了也无憾了。”
子衿见老夫人说死啊活的,赶忙劝道:“母亲切不可说这些话,您是要长命百岁的。”
慕容文嘉在旁看着一家人母慈子孝的,脸上的阴暗渐浓,自己的妻儿和别家人欢聚一堂,他像个局外人似的站在一边,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
老夫人一个个哭完了,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慕容文嘉“灏君,这位公子是?”
慕容文嘉正要开口,阮灏君抢先回道:“母亲,这是我在路上交的挚友,知道母亲身体微恙,特来瞧瞧。”
老夫人了然的点点头“您有心了。”
慕容文嘉瞄到子衿哀求的眼神,清清嗓子“老夫人客气了,我与灏君是挚友,老夫人身体不适,作为晚辈看看,也是该有的礼数。”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一表人才。”
慕容文嘉敷衍着,其实自己进老夫人的房间也不是太合礼数,只不过自己不放心妻儿,硬是要跟进来,他要守在身边才安心。
自己虽不愿寄人篱下,可是更不愿离他们母子更远,便硬着头皮也住了进来,脸真是丢大发了。
十来日下来,老夫人的身体有了起色,只是这几日可气坏了慕容文嘉,看着自己的妻子儿子和他们亲近,自己站干岸。
慕容文嘉趁着夜深了,反正睡不着,便穿好衣服,要出门去。
侍扇见主子有响动,起身跟着,慕容文嘉一睨眼:“不用跟着。”
侍扇头疼的吸着气,自己的主子出来了一趟,以前的矜持稳重全没了,夜里偷偷的溜进娘娘的房间,娘娘因着这是在阮府,不同于之前,便在里边上了门栓。
本以为这样主子就知难而退了。谁知主子又有了新的嗜好,爬窗户。
一国之君爬窗户,说出去都没人信。侍扇见主子发令不敢不从,灰溜溜退下。
慕容文嘉轻车熟路的推窗户,竟是纹丝不动,子衿在里边使劲的抵着窗户,外边慕容文嘉轻声哄道:“快点打开让我进去。”
子衿无奈的劝道:“你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的,让人看见对大家都不好。”
慕容文嘉才不管那些“我困了,快点让开。”
子衿在里边弱弱的反抗“休想进来,快些回去,被撞见了大家都没脸。”
慕容文嘉正想说话,远远走来两个婢女,两人见慕容文嘉正在闲逛,便齐齐的行礼:“公子安好。”
慕容文嘉随意的点点头,两个婢女脸红心跳的走了,慕容文嘉才又说道:“快点打开,不然我就去别处了。
”子衿刚刚也听到外面的动静,听得出那两个婢女话语中的爱慕之意,知道他是个受欢迎的人,现在有人看上他了,便这般猖狂,心下生气,转身吹了油灯,闷闷的上床拥着熟睡的儿子歇息了。
外边安静了,他走了?这个没良心的,子衿想着心中委屈的流下了泪,忽的一双手摸到自己的脸,触到脸上的冰凉,轻轻的擦擦“看吧,让你放我进来你不肯,我说要去别处,你又偷偷抹泪,要我怎么是好呢?”子衿闻着慕容文嘉身上的独活香气一头埋进他的怀里“不许你找别人,你是我的,不要别人碰。”
慕容文嘉听着子衿霸道的宣言内心自我膨胀“哟,大小姐的脾气回来了,不想别人碰我,你就把我看牢了,哪有你这样的,使劲儿把我往外推。”说完压下了唇,两人深情慢吻着。
直到呼吸有些困难才松开,慕容文嘉的脸在子衿的脸上轻轻蹭蹭“我好难受啊,怎么办?”
子衿马上一副戒备的样子“我不管,你忍着吧。”
慕容文嘉不置可否,把手覆在子衿胸前“那你让我这样放着吧。”
子衿羞着啐道:“你真无耻。”说完两人相拥而眠。
慕容文嘉勾勾嘴唇,他要快些睡,明天天不亮他就得溜回自己的房间,子衿的感受他不能不顾。
阮灏君的房间灯还亮着,看着跳动的灯火,心中苦涩渐浓。
他以为找到子衿,他就不会再彷徨难过,谁知道却遇到慕容文嘉,这段日子是他这一世中最痛苦难熬的日子。
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男子在一起,阮灏君端起酒杯,一口闷下,腰上的旧伤隐隐作痛,心更痛,摇晃这一头倒在床上,抱着一个迎枕,口中喃喃“子衿、子衿,我的子衿。”一定不能让他抢走她。
窗外的光照进来,打在脸上暖暖的。阮灏君揉揉太阳穴,丢开怀里的迎枕。无论如何子衿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怎么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