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往正厅来的诗玲听见安静的话,还没进来就先笑道:“安静姐姐可真是大好人啊,诗薇有你这个好姐妹还真是不冤枉。可是她并不是相府的人,也不是你的小姑子,你大可不必如此了。”
安静看着诗玲嚣张,很是不屑,年前还是一副奴才相,还真适应得了这么快就摆起了当主子的谱,安静不屑看了一眼道:“这不是诗薇的丫头二丫吗?怎么,奴才变成主子了,想抖威风啊。诗薇是不是相府的人我不管,诗琪拿谁当妹妹,我就向着谁。就算她不是小姐了,也是我的好姐妹。”
诗玲一听安静管她叫二丫,又见她抢白自己都没有人帮着说句话,生气道:“你再求母亲也没用,玎玲阁已经锁了,不会给你的。你不认我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是我们傅家人。”
安静站起来,审视的看着诗玲:“二丫,你还真不简单啊,你怎么如此心胸狭窄,诗薇都走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一定要所有人都恨她怪她抢了你的位置你才满意吗?她也是无辜的,或许她宁愿调换没有发生过,最起码现在她还有个栖身之所,还有个疼她的娘,不会孤苦无依。”
安静说完又是伤心的哭了,用帕子不停的抹眼泪,在座的人听了安静的话,心中都对诗玲有气,可不就是她步步紧逼才害的诗薇无家可归吗?
其他人还好些,唯独丞相夫人听了,哭天抢地:“我的儿啊,母亲好惦记你啊,你跑到哪去了?”
安静贴心的给丞相夫人擦擦泪,安慰道:“夫人,你就把玎玲阁给我吧,我想好好守护她待过的地方,我和诗琪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丞相夫人听了连连点头哽咽道:“你们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她连个像样的生辰都没过呢,我把院子给你,你要守好了。”安静保证的点点头。
诗玲见大家又在想诗薇,哭着道:“父亲母亲,大哥,诗薇有什么好的,你们就这么想着她。我也很苦的,你们为什么不顾念我。”
丞相见诗玲哭闹,正声道:“好了诗玲,你先回去吧,你是丞相府的千金,不得胡闹。”诗玲见父亲发话了便识趣的回去了。再说安静接了钥匙赶往玎玲阁,两人促膝长谈还历历在目,可现实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安静轻轻的趴在桌边哭泣,她现在在哪,可是和她心中的王爷在一处,还是流落到别处去了,诗琪,你若是知道诗薇的处境会怎么做呢。
诗薇自从知道自己有孕之后,心思一天天好转,偶尔好天气的时候,还会在院子中晒晒太阳,阮灏君总是很贴心的陪在一旁。
天比之前暖和一些了,正午的太阳有些刺眼,诗薇用手挡挡眼睛,笑着问阮灏君:“为何从未见过你的家人呢,我总看着你不像是个一般人。”阮灏君饶有兴趣道:“哦,你是如何看出的,我哪里不像一般人了。”
诗薇抿唇一笑:“你举手投足间都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儒雅呢,我在想着,你是不是落难的公子呢。”
阮灏君眨眨眼笑道:“那我还得夸你眼光独到了,我的确是落难公子呢。”
诗薇一下来了兴致:“真的,我说觉着像,果不其然,快说说你是怎么落难的?”
阮灏君疑惑的看看诗薇不解的问:“你没事吧,想是你好了,竟能大方的谈起落难来了,我总算放心了。”
诗薇给了阮灏君一个放心的眼神:“有些事有些人,哭过了,痛过了就罢了,也许我紧抓着不放的只是心中的一丝执念吧。”
说着目光柔和的看着肚子,轻轻的抚了抚:“我现在有孩子了,他和我是一体的,我吃什么他吃什么,我饿了他也饿,我高兴了,他第一个知道的,我难过,他也是第一个知道的;我心里想的什么,不用说出来他也明白,这就是母子连心吧,有了他,我愿意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好好活着。”
阮灏君看着想开的诗薇,很高兴的点头道:“对,重新开始。”
诗薇笑笑道:“看我扯哪去了,说说你吧,为什么会到这里的?”
阮灏君看着她满眼的期待,说道:”我是山东沂水人,家中只有母亲,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因为母亲是书香世家,所以我也耳濡目染,诗词歌赋略通一二;我从十岁起就跟着母亲学做生意,后来母亲硬逼我娶二舅的女儿,我不同意,最后就离家出走了。”
诗薇叹道:“你为何不娶呢,亲上加亲呢。”
阮灏君一笑:“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心里总盼着能找个合眼缘的,我脾气虽好,但有些事情却也是不愿将就的。”
诗薇点头道:“想的再好,要遇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也许父母之命才是良配。”
阮灏君摇头道:“不可,妻妾成群没有心中所爱有何意思,能和心仪的人结为连理,吃糠咽菜也是甘愿的。”
诗薇听着阮灏君的话,心中隐约有些难过,他为了心爱的人可以吃糠咽菜,自己呢,交付了所有却换来背弃。
诗薇有些淡淡的,问:“你可有过心仪的女子呢?”阮灏君看着这张略染哀伤的脸,心中想了想,娓娓道来:“说实话与你听吧,我爱上过一个女子,可是那个女子身患重病,药石无灵,最后离我而去。失去了她我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家里的老太太着急,逼我娶妻,我就离家出走了,这一走就是两年。”
诗薇唏嘘不已,抱歉的笑笑:“对不住,问着你的痛处了,我无心的,你不要难过。”
阮灏君无力的摇摇头:“与你无关,每个人都有难以言语的事,以前没人听我说,现在说出来,我心里好受些了。”
诗薇经过一阵调养后,身子恢复的很好,胎像很稳固,摸摸小腹,心中很庆幸,自己服断肠草的时候还请不出脉,并不知有孕,后来又喝甲鱼汤,胎儿竟然无恙,这一定是菩萨派给自己的,陪伴自己,再不会一个人了。
她小心的收拾着包袱,从府里出来的匆忙,带的东西有限。有自己绣的虎头,有脖子上的珊瑚珠链子,还有一个长命锁片,再就两件换洗的衣裙。
诗薇看着珠子和锁片,心中恨意渐浓,既然他无情无义,自己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想着就一把取下链子和锁片,往墙角一扔。
看着孤零零躺在墙角的物件,诗薇恨恨的哭了,自己就是这么没出息,即使被他当草芥子,自己却仍是视他为珍宝,现在这么恨他,却也掩饰不了那份揪心的爱恋,自己用身子就换回这么些东西,真的扔了,就再和他没有一点联系了,想着以后再无牵绊,诗薇有些怕了。
最后还是捡了起来,把珊瑚珠链子绑在头发里,把其余的东西收进包袱。打扰了这么久,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诗薇看着外边忙碌的身影,想着找机会说了,自己便可以海空天空了。
夜里吃饭的时候,诗薇犹豫了片刻,说到:“灏君,我在这儿打扰你多时了,现在我已经彻底好了,我打算明天离开。”语气中略带商量,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就这样一走了之,总归是不妥。
阮灏君听诗薇说要离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挽留,自己与她虽相处不是太久,但那种感觉就像是与生俱来的熟悉自然,从没有想过她会离开,她能去哪儿?是要回去找他吗?想到这里心中布满惶恐伤感。
语气有点颓丧亦有点难过的问:“你要去哪儿?”
诗薇语塞的回到:“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大概是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吧,天大地大总有去处。”阮灏君反问道:“就没有一点值得你不舍的吗?”不舍,自己还有什么不舍,或许是有一点不甘吧。
倒是他,诗薇看了看阮灏君,本应该熠熠生辉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半分颜色,心中一软,温声道:“说不舍,也就只有你了,你对我这般照顾,我却无法回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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