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做的粥这么好,我出摊这么辛苦,要不你就帮我做做饭吧,做粥就可以的,我很爱喝粥。”阮灏君状似满意的开口道。诗薇点点头。日子似乎是渐渐明朗起来。
这天,阮灏君提早收摊,兴冲冲的回去,他看了看手里提的东西,她这一个月瘦的,正好拿这个给她补补。
院门一开,诗薇见阮灏君回来的甚早,便好奇的问:“怎么今天这么早收摊啊,有什么事,看你一脸的高兴?”
阮灏君温润一笑道:“没什么,今日别人送我一只甲鱼,看你瘦的,熬汤来给你补补身子。”
诗薇憋嘴道:“我并不用补身子,补了也是白补。倒是你,这么多天照顾我,看把你累的。”
阮灏君冲她笑笑,说着便动手拾掇起来。带着浓浓香味的甲鱼汤上桌了,诗薇却捂着鼻子抚着胸口似是有些恶心反胃。
“来,你要多喝点儿。”盛情难却,诗薇看着面前的甲鱼汤有些犯难,她真的喝不下去,可是甲鱼很难得的,糟蹋了可惜。
半夜时分,诗薇忽然觉得小腹针刺般疼痛,瞬间大汗淋漓。
这深更半夜的不好找大夫,忍忍就过去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疼痛愈渐加重,忍无可忍的她,忍痛敲开了阮灏君的房门说了一句肚子好痛,就不省人事了。
阮灏君忙着把诗薇抱回房间,提了灯笼出门去寻大夫了。
话说这诗玲,收到王爷送来的饰品,高兴的合不拢嘴啊,件件都是价值连城。心里觉得王爷很看重自己,便高兴的谢了礼。
王爷真是英伟不凡呢,虽然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淡淡的,也从不正眼看自己,可诗玲觉得这才是男子该有的气质,才配的上他高贵的身份。
她琢磨着要多和王爷接触,早早的抓住他的心。便再派人去通报说是想要择日游船。
慕容文嘉头痛不已,自己厌恶和那种心机深沉的女子相处。以前和傅诗薇一起的时候自己很是看不起她,现在想来,和傅诗薇一起的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差。此刻只想着如何回绝游船之约。
见侍扇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火气更甚。“天塌下来了,你哭丧着脸,本王没时间看你耍猴儿,出去。”
侍扇见主子发怒了,便没有把诗薇生病的是告诉他,自己嘱咐了医馆有人找来看病的,别推天晚,速速去治,又给了锭银子与那大夫。
大夫打着哈欠诊了脉,一捋花白的胡须道:“恭喜公子,夫人这是有喜了,只是是否误食了什么东西?”
阮灏君听闻诗薇有喜,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也没有吃什么,就喝了点粥....哦,再就只喝了点甲鱼汤而已啊。”阮灏君努力回忆道。
大夫听说后道:“甲鱼性味咸寒,有较强的通血络、散淤块作用,因而有一定的堕胎之弊,尤其是鳖甲的堕胎之力比鳖肉更强。有身孕的人怎能食此物,所幸所食不多,待老夫开两剂药,一剂是保胎药,一剂是祛寒的药。”
说罢大夫又略带责备的说道:“夫人有孕在身,当相公的竟不知道。以后还请注意,许多吃食是孕妇不能使用的,切勿再发生此种事情。”
阮灏君看着床上的可人儿,没有反驳,却红了脸,心里更堵的慌,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待大夫开了药方,随他抓了药熬上,才有时间细细的看她。
她竟然有身孕,是他的孩子吗?难怪她要寻死,原来身子和心都所托非人。
阮灏君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好似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让人耿耿于怀。
最初救她只是因为她有恩与自己。在很用心照顾她的过程中渐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每天夜里都会踱到她的窗前,听听里面的动静,知道她无恙自己就舒心了,虽然每夜都被露水打湿衣服,挨冷受冻,可心中很欢喜。
只是现在,怎么办,她知道有孕了会欢喜还是会难过,还会想要死吗?还是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再回去找他?熬沸的药掀着药盖,似要突破个缺口。
清好了药,诗薇虚弱的睁开眼,疼痛折磨的她小脸苍白,眼中盈盈泪光,他心下一软,温声道:“先把这碗药喝了,过两刻再喝另一碗药,喝了休息一会儿,就不疼了。”
她皱着眉头喝下那苦涩的药汁。阮灏君给她擦擦嘴,让她躺下。
他沉默了半晌很艰难的开口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腹痛?”诗薇摇摇头表示不知。
阮灏君吸了口气“你喝了甲鱼汤,知道为什么喝了这汤你会痛吗?因为你有身孕了,你怀了他的孩子。”说完自己已没有多少力气。
诗薇一个晴天霹雳,惊得直了双眼。
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抛弃了她,她是个弃妇,难道还要让腹中孩子出世成为弃子吗?不,她受了痛苦折磨就算了,不想孩子也跟着受苦,她现在出门都要受人指指点点,怎么再忍心让孩子受辱,生下他,就是没有爹的野孩子。
诗薇放生大哭,不能留下他,想到这里,她死命的打着自己的小腹狠狠的一拳一拳,里面的孩子痛自己也痛。
阮灏君上前按住她,道:“你疯了,为什么要作践自己的身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去是留,暂且不管,你的命现在还轮得不到你不做主,好好保养你的身子,别做傻事。”
一向温润如玉的阮灏君此时就像头发怒的狮子,是,他心里有些恨意,她有孩子了,竟然是那个人的,他想发泄。
阮灏君走到桌前端起另一碗药,递给她,语气不容拒绝的吐出一个字:“喝。”
诗薇偏过头咬紧牙关不肯张嘴,被惹怒的他粗鲁的捏起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嘴,将药尽数灌了进去。
诗薇精疲力尽的喘着气,伸出手指抠着喉咙,想要把药吐出来。恨恨道:“我不要你管,我要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死。”
顿了下又似哀求的哭道:“就让我们死吧。”
阮灏君看着失控的诗薇,一把拉开她的手,少有的阴冷一笑:“你别忙着吐了,你不是想要孩子死吗?我就是帮你,让你的孩子死啊,他先死,你再下去找他不迟,只是他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人上路,很是可怜啊。”
诗薇听他这般说,紧张问道:“你给我喝的什么,快告诉我你给我喝的什么。”
阮灏君悠然一笑,轻描淡写道:“堕胎药啊。”
诗薇一听他给自己喝的是堕胎药,疯似的扑上去,抓着他的手狠狠咬着,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她的确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一听他给她喝的堕胎药,心里就慌了,母爱的天性就是如此,肚子里是她的孩子,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来了,有了他以后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可眼前这个人把她唯一的倚靠夺走了。
她就这样狠狠的咬住他的手,那只灌她堕胎药的手,就如同咬着猎物的豹子,死死的不松口,精疲力尽,她双眼无光的瘫倒在床上。
她看着跳动的烛火,语气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说道:“阮灏君,你杀了我吧。”
阮灏君捂着疼痛且流血的伤口难过道:“不管我做什么也是为了你,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我就帮你杀了他,我怕你是他母亲下不了手,所以我帮你。反正你也不想要他,他早晚都是个死,我这么做你为什么不感激我?”
他说的振振有词,句句有理,市委竟然无力反驳,可是天知道,她在那一刻是多么想要留住这个孩子,“我是不想要他,可是在你给我喝了堕胎药的那一刻,我想到了你之前说的话,人这一生太难了,有的人连这个世界都看不到,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不管这个世界是喜是悲,他都该走一回,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有孩子了,他会不离不弃的跟着我,陪着我,他会是我全部的幸福,不过你扼杀了这一切。”
阮灏君莫名的笑了起来,诗薇莫名其妙的看着笑的潇洒的阮灏君,怒道:“你笑什么,你个杀人凶手。”
阮灏君苦涩地摇摇头,他怎么下得了手去伤害一个无辜的胎儿,“其实我知道你有了身孕比你还震惊,你知道吗?我爱上你了,我比你还希望这不是真的,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怕你是一时冲动,我怕我助了你日后你会埋怨我。”
阮灏君双眸微红道:“其实,我给你喝的是安胎药,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想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堕胎药,可是如果你是因为一时气愤,草率打掉孩子,怕你事后后悔,那我就错了。所以,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幸好我没有做让我们后悔的事。”
诗薇心中动容,自己误会他这么深,不顾一切的拥住他:“对不起,我一直都辜负你的良苦用心,以后我会好好的。”
阮灏君回抱住怀里的她目光坚定道:“我却是永远不会辜负你。”
灯光中映出两个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仿若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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