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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胭脂扣

哪有那么便宜,却让你扣住我一生,心甘情愿……

等得太久,当初只是开玩笑试试你的耐性,你却让我石煎甲鱼53年。奈何我痴心,等你。你不来,终于忍不住去寻你。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你赠我的对子,我一辈子不敢忘。谢谢你,说到做到。相约共赴黄泉,永远在一起。给我一场梦幻,最后离我而去。不恨你,怎么敢恨你,这一生都许了你,许你不负我。

我跟着袁先生去了石塘嘴,那里有你十二少,那里是我53年的曾经。在下面牵缠挂肚的日子里,我眉眼里不似当年笑意盈盈,低眉浅浅,即便做了鬼,嘴里还念着你,振邦。

风光的十二少竟然登台做了戏子,可有可无的存在。咳一声,都让我心惊,如花,你可懂我?哪里有过这种捉襟,哪里有过这种辛酸,只是没有这些的地方也都没有你,让我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在小摊上的一个胭脂扣都让我难为情,我怎么说的出口,怎么敢说出口?就让我抱住你哭一会吧,就一会儿,我好累呀,都快忘了我是谁!谁是十二少?

振邦,你看到报纸了吗?你一定记得看,53了,香港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香港。53年我等你,53年我守着当初的那个约定。假如我知道3月8号以后的日子里你有淑贤,或许我不会那么痴心,也只是或许…谁让我傻,一厢情愿罢了,这都不怪你,不怪你!

我又来到约定的地方等你,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怎么看我,他们不在我眼里,只有你就足够。

可是,你不在…我的时间不多了,十二少,你出来见见我吧?我是如花,你的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这是这一次,不要再离花,好吗?

我怕自己没有下一个3月8号,也怕自己不记得3811这个暗号。你知道测字先生说什么吗?他告诉我,我的日子里会有你的音讯,哪怕你不记得3811不要紧,我来寻你,可好?

对不起,十二少,我骗了你,酒里的安眠药是我事先备好的武器,你又比我多贪杯,所以你一定会陪我一起的对吗?可别怪我,一个风尘的女人。哪怕我看惯了男欢女爱,哪怕我洞识了人间烟火,我依旧只是个女人,托付你终身的女人,仅此而已。

看着台上的大戏,我突然就想到了你,想到胡不归,不归,不归,声声切切,你,不归,我不走,等你。

真的是你,十二少?是你,你还活着,你在的日子里没有我,心安理得?顾不得这些个计较,那年你亲手戴上的那个胭脂扣,这么多年,这么些个岁月,这么些个分分秒秒贴着我的身子,冰寒彻骨,我的心只是不会跳,却还不敢死,因为想你。

今时今日,我还给你,今时今日之后的我,再不是你的离花,今时今日之后的我,只是如花,如梦如幻月的如花。

如花,如花,如花,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十二少负了你,这辈子都活该潦倒。但是当年我真的爱你,就在临死之时我都爱你没有后悔过,哪怕我胆子小,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留下我一个,还活着?

振邦,我走了,满心欢喜的找你,看到你还活着,似乎当初的罪孽都有了解脱,那么多年等你不来,那么多年想你胆小又怕你来了找不到我。只是看到你还活着,那就好,心愿已了,这几滴眼泪不干,我不敢走。

没了那个教我受尽折磨的心扣,也让我走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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