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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主仆情深

这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想想月姑和丁信,上午还是在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氛围中举行婚礼呢,这晚上就是哭哭啼啼地埋葬父亲、甚至无家可归、连一顿饭都得沿街乞讨了啊!

然而,正当月姑和丁信准备到附近村庄讨口饭吃、刚刚走出山林之际,忽然看见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身背大包袱的女子。近了,方看出是小云。

二人慌忙迎着小云跑了过去。

急匆匆往前奔跑着的小云也看到了姑娘他们两个,便没命地奔跑过来。

月姑和小云主仆二人扑在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丁信着急地问:“小云,你、你别光哭啊,快说说,老管家、陆队长他们怎么样了?”

小云长叹一声:“唉,老管家、陆队长都已经战死了哇!家丁们也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我看朱勔那厮想放火烧咱们的房子,就慌忙偷偷地跑到东楼,拿些银子、衣物,抱着姑娘的古琴和文房四宝,从后门逃了出来,幸好找到了你们!”

月姑与小云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小云和月姑哭了一阵,又等着诧异的眼睛着急地问:“哎呀,我怎么没有看到老爷,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月姑闻言,又“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丁信抹了一把泪,把小云带到新坟前。

激动万分的小云伏地叩头,“噗噗怦怦”地拍打着坟头号啕大哭起来:“老爷,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哇?怎么也不挂心小云了呀!”

泪流满面的月姑拉起来小云,好言劝慰着:“小云,事已至此,咱们还要节哀顺变呀!”

劝说了好久,小云总算止住了哭泣。

丁信注视着小云片刻,真诚地说:“小云,现在咱们也无家可归了!我和你姑娘还想遵照老人家的遗愿,尾随那‘花石纲’船队,伺机夺回烟云岫。此一去山高路远,浪迹天涯,多有凶险!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不如带些银两,另谋生路去吧?”

小云闻言立马蓦地抱住了月姑,神情坚决地摇着头说:“不不!小云本来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弃婴,是老爷和姑娘给了俺第二次生命!我哪里也不去,就终生跟随姑娘、侍候姑娘!”

月姑亦紧紧地抱着小云,坚定地说:“对,小云是个没有家的苦命孩子,你这时让她往哪里去呀?咱们就风雨同舟吧!”

看着主仆二人这么情深意重,丁信也不好再说什么,急忙连连点头说:“俺主要是怕小云也跟着咱们栉风沐雨、颠沛流离地受罪!既然小云无家可归,那好吧,咱们就同舟共济地踏上那风风雨雨的截石之路吧!”

“好好!俺今后不但对姑娘照顾得服服帖帖,而且对姑爷你的吩咐也保证言听计从!”小云急急地表态着。

丁信看了看月姑和小云,又提醒道:“不过,你们两位少女外出多有不便,不如咱们到前面镇上买两身男子衣服,你们女扮男装,咱们方好同行!”

月姑和小云连连点头:“对对,还是您想得周到!”

再说在石家渡石府里横征暴敛、抢掠奇石的朱勔父子。他们为什么把石府的楼台房舍给一把火点了呢?原来,杀死了老管家、陆队长和一些家丁后,石家就再没有了抵抗能力,狡猾的朱勔生怕夜长梦多,就准备连夜把所有的奇石运走。

朱勔对父亲说:“老爹,你快去运河码头租几艘大船来,咱们还是趁机连夜把烟云岫等奇石运走方好!”

朱冲点了点头:“对,还是吾儿想得周到,我这就去!你就指挥着,用滚木把奇石先往码头上捣弄着吧!”

父亲走后,朱勔即大呼道:“官兵们,家丁们,今天大家为皇上收集奇石,浴血奋战,功劳不小,今后定会论功领赏的!不过,大家还要再接再厉,继续出力流汗地大干一番,那就是趁反贼逃走之际,咱们连夜把所有奇石统统地运出去,装上船!然后把这老巢给一把火点了,省得他们再回来寻衅滋事!当然啦,大家加班加点地干,出力流汗的,本官也决不能亏待你们,事毕之后,每人发一锭银子!咱再到东吴大酒楼山珍海味地嘬一顿!”

“好哇!多谢朱大人赏赐!”一听说马上能每人发一锭银子,众官兵立马欢腾雀跃起来。

朱勔一看大家的情绪和干劲被调动起来了,自然喜出望外,连忙趁热打铁地大呼:“那好,咱们多多点亮火把,就抓紧连夜地捣弄奇石吧!”

于是,在亮如白昼的火把照耀下,众人找来了滚木、撬棍、绳索,把一座座奇石放在滚木上,用绳索拉着、撬棍撬着,热火朝天地捣弄起来。当然,烟云岫也自然被捣弄出去了。

当这些奇石都被捣弄到码头后,丧尽天良的朱勔便命令:“快快把石府老巢给我付之一炬!省得给他们留下念想!

穷凶极恶的官兵开始放火。霎时间,熊熊的烈火“劈里啪啦“地燃烧起来。冲天的火光映亮了半个天宇,在夜阑更深的时刻,益发显得那样地怵目惊心!

这时,朱冲带着租来的几艘大船也正好开到石家渡码头。

看到石府火光冲天,朱冲连连顿足,对着儿子不住腔地埋怨起来:“哎呀,勔儿,你怎么如此性急呀!即便想放火烧了他们的老巢,也要把里面的值钱物什拾掇拾掇哇!再说啦,这一片楼房如若不烧,还可以卖好些钱呀!”

“钱钱钱!我看你是‘光前(钱)心没后心’了!咱们有国库的拨款,还能少了你的钱花!”盛气凌人的朱勔连对自己的老爹也像训斥小孩一样嗤之以鼻了!

看到儿子的一脸狂傲劲儿,朱冲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父子俩又指挥官兵们把一尊尊奇石捣弄着装上大船。

一艘船装满了,又装另一艘。几艘大船都装得满满腾腾的。

码头上只剩下奇石烟云岫了。这时,狡猾的朱冲给儿子耳语了一阵。意思是把烟云岫单独装在一艘船上,趁着这夜深人静时分,偷偷地捣弄到自己家中藏匿起来,假公济私,攫为己有!

不料,他的阴谋诡计立马遭到儿子的强烈反对。

朱勔急赤白脸地说道:“哎呀呀,我的个老爹唻,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是不是钻到钱眼儿里出不来了?你也不想想,一来是这烟云岫又不是个好掖好藏的小玩意儿,放在哪里能藏匿得下?二是,蔡京那老家伙又特别地关注烟云岫,一旦咱们的这批花石纲运到汴京而没有烟云岫,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吧!三是,皇上正在翘首以盼好的奇石嘉木呢,如若把烟云岫运到京城,皇上一看,龙心大悦,肯定又会给咱爷俩儿大大地封官赏银哩!你想想,咱们何必放着能升官发财的好事不做,而去做那些因窝藏朝廷奇石而获罪杀头的傻事呢?”

一席话说得朱冲心悦诚服地连连点头,并且对儿子的思维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激动不已地说:“哈哈,以前在你娘的娇宠和误导下,我总把你当个小孩子看待,看来吾儿真是长大了!你的能力超乎了我的想象,令老爹刮目相看了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哇!好好干,吾儿定然会前途无量的啊!”

“是吗?哈哈!”朱勔更加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他们又指挥官兵们大干了一阵子,总算把一切东西都装上了大船。

朱勔喜形于色地大笑着对官兵们大呼道:“哈哈,今天大功告成,大家干得不错!走,咱们到东吴大酒楼庆贺去!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生的、山里长的,不管是猴头燕窝、鲍鱼熊掌,不论是茅台西凤、古井杜康,大家尽管点、尽管要,尽情喝、尽情闹,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众官兵高兴地齐呼:“好哇,跟着朱大人干,今天真是开斋了哇!”

在东吴大酒楼豪华气派的大厅里,十余桌酒席非常丰盛。朱冲父子同官兵、家丁们开怀畅饮。

朱冲站起来,拍着圆圆的肚皮高呼:“哈哈,咱们今天旗开得胜,一下子就搞来好几大船奇石,大家的功劳不小哇!来,咱们连干三杯,以示庆贺!”

众人起哄:“好哇!”便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朱勔放浪地大笑着:“放心,大家只要跟着我朱大人干,保证让大家天天酒肉穿肠过!”

“好哇!谢谢朱大人!”众人又起哄,纷纷举杯而尽。

朱勔又说:“听说咱们苏州城东唯亭镇的老吴家,有一座巨大的奇石呢,叫什么‘冲霄峰’,成色非常之好,咱明天就去收集好吗?”

“好啊!朱大人指向哪里,咱们打向哪里!”众人齐呼,连连喝酒。

朱冲又说:“等几天再搞几船奇石,咱们这十船一组的‘花石纲’船队就可以起航了!”

朱勔接着说:“官兵们,你们都没去过汴京吧?那京都汴梁可繁华了哇!到时候你们随我押运‘花石纲’,也顺便到汴京玩玩,见见世面啊!”

一官兵道:“哈哈,我做梦都想去汴京逛逛呢,这一回就梦想成真了,就能到东京汴梁开开眼啦!”

“哈哈哈!咱们这一回能去京都了啊,太好了,太好了哇!”众官兵丑态百出地狞笑着。

朱勔拍着肚皮大呼:“大家只管撕开肚皮地大吃大喝吧!咱今晚不醉不归!”

“好哇!”众官兵吆五喝六地开怀畅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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