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邦才没睡几分钟护士就进来把他叫醒,说到了给萧晓山打吊瓶的时间了。护士给萧晓山挂上吊瓶,没法睡了,诺邦只能一直照看着,诺邦勉强撑到了中午才吊完。这时正好学校放学,很多昨晚参与和知道这个事情的哥们儿都来医院看望萧晓山,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因为来的都是熟人诺邦也没怎么应付,他太困了,现在两个眼皮子直打架,索性诺邦就在病房的另外一张床上睡下了。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放学。迷迷糊糊中诺邦听见有人说话,于是他轻轻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房间里除了他和萧晓山以外,还有四个人,一个是坐在他床头的子泽。另一个是萧晓山的初中同学,叫做孙韦,诺邦以前见过。还有一男一女背对着他,没看清。今天来过这儿的人太多了,诺邦也没仔细看,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对子泽说:“你他娘的早上不是要给我带饭吗?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妈的饿死老子了。”
子泽正低头玩手机呢,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说:“我艹!吓死我了,你他妈醒了不先吱个声儿,早上我在教室不小心睡着过了头,中午我过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所以没忍心叫你……”说完歉意的笑了笑。
“太没用了你丫”诺邦骂道!
此时其它三人也听到诺邦的声音,也都向他看过来,诺邦也看向他们,突然他心里微微一颤,心想“怎么是他俩”?诺邦显然很不自然的对他们几人微微笑了一下!
原来那背对诺邦一男一女就是唐糖和李高扬。诺邦心里嘀咕“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没见萧晓山跟李高扬有交情啊?这是什么情况”?
诺邦自己有些尴尬于是拍了拍子泽:“带烟没?出去抽根烟。”
子泽一副不想动的样子白了诺邦一眼说:“你丫一起床就抽烟,抽死你得了,要抽自己抽去。”
诺邦跳下床穿好鞋子后,啥也没啰嗦,一把就拉着子泽往门外走去。两人点上烟后诺邦好奇的问:“李高扬咋来了?山儿和学霸还有深交?”
子泽莫名其妙的看着诺邦,抽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你他娘的不是想问李高扬吧?”
“妈的,乱想啥?快说……”诺邦笑了笑。
子泽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体是这样的,那啥~唐糖和萧晓山还有孙韦认识,至于怎么认识的呢我也不知道,交情怎样呢我也不清楚。今天放学唐糖跟李高扬正好来医院看病……”
“什么病?”子泽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诺邦打断了。
子泽不耐烦的看着诺邦说:“你特娘的不要打断我说话行吗?”
“行,你继续。”
子泽继续说道:“来医院看病,恰巧碰到来医院看萧晓山的孙韦,所以就跟着过来了,听明白了嘛智障?”
“明白了!……你特么才是智障!”诺邦差点没反应过来。
抽完烟,两人都回到病房。显然诺邦有些畏手畏脚的样子,但是还是鼓起勇气向他们打招呼,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和寒暄几句,诺邦都感觉好难。
当一个苦苦暗恋了两年的女孩,此时正牵着另外一个男生的手站在你面前,你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心里只有一个字——“拧”。
在这一间屋子里,诺邦感觉自己不管是站着,坐着,靠着都不舒服,手不管是抱着,垂着,揣着都不自然,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虽然很尴尬,但是他还是想多这么近距离的看几眼唐糖,而这样的“看”又给他带来了深深的罪恶感。
其实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正常,紧张尴尬的气氛,只是诺邦在自己的心里营造出来的。过了几分钟后,诺邦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说:“你们先聊,我出去吃点东西,一天没吃了。”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诺邦仿佛有一种逃出升天的感觉,虽然心里五味杂陈,但是肚子还是得先填饱。诺邦吃完饭,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街上溜达了几圈,他想等唐糖他们离开了再回去!
晚上,上官希等人也去了医院,几人把今天筹到的钱都算了算!勉强够交医药费。杨雨伯去外面买了几瓶啤酒,一群人一边喝一边又讨论了一会儿要怎么报复伤萧晓山的那个人,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那人现在已经不敢去学校上课了,他经常去的地方和他认识的朋友等等,上官希他们今天也都已经找过问过了,就是找不着人。
转眼间快到半夜十二点了,大伙儿都安排了一下,今晚上官希和杨雨伯在医院陪萧晓山,其它三人都回家睡觉。
三人分开后,诺邦买了一瓶酒带回家,不是他想喝酒,而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还有今天见着唐糖了,不用说自己肯定又会失眠,想借点酒来催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失眠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但是这真的天天都在诺邦的身上发生。失眠也是这段时间他经常爱晚上去网吧的原因。
打开门,屋子里透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因为很少有人开窗通风,很整洁,因为很少有人动。老爸只是一个星期抽时间来看一下诺邦,而诺邦也似乎睡惯了外面!
诺邦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虽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把门反锁着。心理学上来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诺邦趴在床上静静的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想的,这样的事儿他也经历过几次了,只不过是发生在自己铁哥们儿身上,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内疚。
看着桌子上刚带回来的酒,诺邦没再继续多想,想再多日子还不是的过下去吗?有些事情即便是想得很仔细,计划得很完美也没有用,现实还是会反手给你一耳光。诺邦拿起酒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准备睡觉了!
躺在床上,诺邦心里堵得慌,一连换了好多个姿势都睡不着,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大团棉花。又心理暗示在作祟了!因为以前诺邦每天睡觉前都会想想唐糖,不过自从诺邦知道唐糖和李高扬在一起了以后,就暗暗的告诉自己晚上不要想唐糖,虽然他做到了没有想,但是后来晚上诺邦就经常这样。
诺邦翻身坐起,啊~啊~大叫了两声,他想吼两声宣泄一下。过了一会儿打开了灯,下床在抽屉里翻了好久,终于找出了他以前写日记的那个日记本。说是日记本,其实上面只有两三篇日记,不过倒是有许多诺邦上课无聊时摘抄过来的文字和句子。诺邦找它的原因就是此时非常想写一篇日记。
诺邦坐到书桌旁,拿着笔却迟疑了很久,今天的心事,以往的心事,都一齐涌上了心头。他却突然不知道要如何下笔,要写什么?他一句一句的去读着日记本上那些以前他当做练字而摘下来的句子,每读到一句与自己此时的内心契合的句子,他都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
其中一页有这么三句话,“很多事情,只适合于收藏,不能说,不能想,却又不能忘!”
“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是笑个不停,身边的人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以为我快乐,可我为什么会在一堆朋友中突然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着秋天树叶疯狂的掉叶子,我就忘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红色的灯火,就忘了原来的方向。
“我当然知道这种感情不同于自私的占有.我希望有风吹过你,风都是温柔的.有云路过你,连云朵都是柔软的.我希望连你的每一根发梢都被上帝眷顾过.希望这个世界每一秒都善待你.我也希望你拥有永不逝去的青春,永不变心的爱人。”
诺邦拿起笔在这一页顶上写道——2012年4月16日星期一天气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