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混混看到胖哥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他们虽然平日里好勇斗狠,但是,何曾真正遇到命案,一时间,二人都傻眼了,脸色雪白的看着胖子。
胖子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逃出一包烟,抽了好几次才抽出一根,努力送到口里,有摸索出打火机。咔嚓,咔嚓,一连十几下,才好不容易点燃了烟。
咳……胖子吸的太猛了,呛得大声咳嗽起来。随着咳嗽,人也终于回过了魂。心思开始转动,这事不是我干的,都是黄毛下手太重。对对,和我有毛的关系,就算枪毙,也有黄毛顶着呢。
胖子打定了主意,强迫自己平复一下恐惧的心。狠狠的抽了两口烟,斜斜打量着黑暗中,不安的来回扭动身体的两个黑影。
“兄弟!”胖子叫道,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居然变得沙哑了。
“啊!什么事!”突然听到胖子说话,两个紧张的小混混同时吓得一激灵,连忙讨好的小心问道:“胖哥,胖哥您有话尽管说,兄弟们一定都听您的,反正今晚也是跟着您来的。”
咳,胖子被两个家伙的话呛着了。这尼玛是什么话啊,老子还没说什么呢,就想把责任都推到老子身上,你们咋不去死呢。
“这个,我说二位兄弟啊,话呢也不能这么说。你看啊,我虽然让你们帮忙抓住他,听好了,是抓住啊,不是要打死他啊。所以,这个事情吧,你们要……”胖子咬文嚼字,还想说下去。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杂毛打断了。
“胖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是混,可不傻啊。怎么着,出事了,您就准备一退六二五,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我可告诉你,今晚这事,我们哥俩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一切后果,您看着办吧。”杂毛比黄毛聪明多了,一听就知道胖子在推卸责任。尼玛,其他的锅能背,这尼玛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老子背不起啊。一定要把胖子绑在一根绳子上,这样一来,最起码有他这个大头在前面盯着呢。人家可是执法人员,再说了,人多了还有个好处,法不责众吗。
黄毛听了大哥的话,再傻也明白过来了,立刻嚷嚷道:“胖哥,我黄毛明确告诉你,如果你敢扔下我们独自跑掉。老子就说是你逼着我这样干的,还给了我们一笔钱。哼哼,这你总不会不承认吧。”黄毛撕破了脸,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操!胖子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这两个混蛋完全不上套啊,而且似乎赖上了自己,这可怎么办呢。胖子头疼的不已,悻悻的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呢,总不能仍在这儿不管吧。”
“胖哥,我有个办法。反正这小子也是孤儿一个,这么多年都每个朋友亲戚啥的,死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干脆找个地一埋了事。你不说我不说,今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杂毛眼睛一转,立刻出主意。反正只要有胖子参与,就算将来事发,也是胖子拿大头。
“对对,我知道个好地方。从这里继续往西走,五十多里路就有个自然保护区,哪里出了一片原始森林啥都没有,平时人都很少去。我们就把这小子埋到哪里,绝对没人发现。”黄毛想到了一个绝佳场所,连忙说道。
胖子苦笑一声,这尼玛倒是想的周到,老子这辈子算是完了。唉,走一步算一步吧,老天爷啊,我咋就这么命苦呢。胖子委屈的只想哭,这不是我想要的啊。
三人很快达成一致,杂毛背着常青,深一脚浅一脚出了院子,为了掩人耳目顺手把院门也关上。门外不远,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三人把常青放到后座。车子一阵轰鸣,消失在黑暗中。
在这过程中,三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常青的眼皮曾经轻微的跳动了一下。
五十里的路程,如果是白天,最多半个小时。现在的情况可就难说了,这一路上三人保持着沉默,恍惚的眼神沉重的呼吸,无不说明三个人心里的紧张和恐惧。遇到这样的事情,除非是惯于杀人越货的凶徒,否则很少有人能够坦然面对的。
一路疑神疑鬼的颠簸,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
龙城西山原始森林自然保护区,属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原始古老的参天大树,分布在方圆百里的崇山峻岭中。平日里,除了属于林业局的护林人,基本上没什么人来。
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把车停在山脚一个隐蔽的所在,背起常青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踏着积雪进了山。山路湿滑难行,森林里几乎没路,跌跌撞撞走了四五里地,黄毛实在走不动了,把常青往地上一丢,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常青在地上翻滚了一下,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左手掌心向下,恰好抚在一根裸露在外的粗壮老树根上。
“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就在这里把人埋了吧。”黄毛喘着粗气说道。
杂毛不置可否的看了胖子一眼,他也累得快走不动了。胖子的身体素质比起两个人来说,就更加不如了。如果不是心理的恐惧,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疲惫,早就摊成一堆了。他靠在一株大树上,喘息声就像拉风箱,脸色苍白的四下里瞅了瞅。
“这,这里是不是,是不是有点近。如果,如果……”胖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虽然累得要命,还是希望再往里走走,或许会保险一点。
黄毛一听就炸了,火爆脾气一上来什么都忘记了,冲着胖子大吼道:“死胖子,你说的轻巧,你背个死人试试。老子被你害死了,就是这里了,你不答应你自己搞定,老子不陪你玩了。”
这一嗓子可把胖子吓坏了,险些没当场尿裤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扑了上去,死命的捂住黄毛的臭嘴,低声呵斥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想害死所有人啊。”
杂毛也吓坏了,狠狠踢了黄毛一脚,嘴里骂道:“你他妈的疯了,再吵吵别怪老子不讲兄弟情面,立刻废了你。”
黄毛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可能带来的后果,浑身一激灵,赶紧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三个人停止争吵,歇息了会儿,开始商量怎么掩埋尸体。问题是大家都忽略了挖坑需要工具,这可怎么办呢。天寒地冻的,想挖个坑确实不容易。总不能回家去取吧,这一来一回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呢。
最后还是黄毛想到了主意,这座山的护林人是他朋友的叔叔,他已经来过几次。临近年关,看场的早回家了,他自告奋勇去找铁锹。
黄毛一个人找工具去了,胖子和杂毛随意的坐在地上。两个人都没有心思说话,从兜里掏出烟一颗接着一颗的抽。
常青躺在他们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此刻依然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任谁都认为他是个死人。但是,常青自己却能感觉到,他还没有死。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他被杂毛踹进雪人后,紧跟着就是黄毛对他的连踢带踩。以他瘦弱的体质,根本没法承受,很快就陷入昏迷。黄毛不知情的情况下,依然对他施暴,尤其是胸腹连连接受重击,由昏迷进入死亡状态。
就是在他死亡之后,丹田内的小树发生了变化,黑色的枝条释放出一股死亡的气息,将他整个包裹起来。而早已萎靡的绿色枝条,再次释放出一缕细微的生机,注入心脏,勉强维持着心脏的温度和轻微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