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太后虽说已经贵为太后,实际上却十分年轻。现今也不过二十三岁。瑞太后十一岁入宫,十二岁便入主中宫,成为先帝继后。十四岁那年以母后皇太后身份宣读遗诏,助当今皇上登基。之后更是一直执掌凤印,统治整个内宫廷。直到今年元月,皇后回宫,才逐渐交出大权。瑞太后脸蛋稍显圆润、身材丰腴,施着艳丽的妆容,眼线浓厚上翘,烈焰朱唇,梳朝天高髻,上面多缀金步摇、翡翠钗,笑意连连。全然不似皇上生母全太后。
全太后,年近六十,瘦骨嶙峋,虽说是年近六十,但按理说贵为太后,自当保养得当,但全太后却看上去活脱脱似七旬老妇。全太后好宫妆,总是在脸上涂上厚厚的宫粉,再画上鲜红的嘴唇,总是用一种怪异的神情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着他人,盯得人心里直哆嗦。
宫女拿来鼓槌,恭敬地递给太后,又来了几名小太监,跪着举起大鼓,给瑞太后敲击。瑞太后微微一笑,道:“皇上,可以了。”
皇上点点头,道:“开始吧。”
瑞太后右手举起鼓槌,开始打击。随着鼓声,花团被飞快的从几个王爷手中相互传来传去,随即又传到了太子那边,九皇子漓追接过花团,挑眉一笑,轻轻一抛,将花团抛到皇后手里,皇后接过花团,狠狠瞪了眼漓追,又将花团抛给了苏妃。苏妃接过花团,随手一丢,竟被双美人吴亿双接了去。吴亿双刚想扔,瑞太后的鼓声便停止了。
大家一看,见花落在双美人手里,便暗自窃笑起来。
双美人吴亿双羞得满脸通红,战战兢兢的立起来道:“皇上,臣妾,臣妾......”
八王爷站起来,说:“好,这位娘娘,便由你上台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
吴亿双颤巍巍的小声道:“皇上,臣妾没什么技能,不知道要表演什么节目。”
十王爷插嘴道:“嘿,你不是皇兄的妃嫔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你是故意不想表演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吴亿双急忙解释,却因紧张说话断断续续的。
十王爷嚷道:“不会是个结巴吧?哈哈哈。”
几位王爷闻言都笑了起来。
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微圆的脸盘有些愠怒。
“哎呀,不就是表演个节目吗?双美人如此推脱,可是要给皇上丢人不是?”季嫔季沫雪斜着眼睛,哂笑道。
我看着吴亿双涨红的双颊,不觉有些想笑。当年,她和谢子君、王媔一起,是我教导出来的宫女。那时候她还有些单纯,做什么事都不太动脑子。后来慢慢学会了勾心斗角,又机缘巧合得了恩宠,封了美人,好不得意。然而,吴亿双无才无德,现今遇上这事,恐怕得不了好还惹来皇上不快。
吴亿双有些气愤,又无可奈何,便咬咬牙,跪在皇上前面,道:“皇上,臣妾真的没什么才艺。”
几个王爷都笑开了。皇上怒道:“那你就给朕滚回宫去!”
吴亿双流下泪来,重重的在地上叩首,道:“是,臣妾告退。”说完,便红着眼睛退了场。
“真是扫兴!皇上,不如让臣妾替双美人表演吧。”季嫔媚笑着开口。
皇上冷哼一声,道:“也好,沫雪,你就替那个没用的东西表演吧。”
季沫雪慢慢站起来,行礼道:“请容臣妾更衣。”
苏妃转过身来,拉了我的衣角,对我说:“烟雨,咱们可要出头?”
我摇摇头,道:“娘娘,既然季嫔想要出这个风头,不如遂了她的意。反正......”我话没说完,只是使了个眼色给苏妃。
苏妃会意一看,果然那边曹妃已经坐不住了,李淑媛也跟着不见了。
苏妃笑笑,道:“烟雨机灵。”
不一会儿见季嫔着一身广袖流仙裙,长发被轻轻的束在肩上,身段柔软,姿势婀娜的登了台。台上已经按她的吩咐,准备好了几十个由奇石打造的形态各异的石凳。她柔柔地向台下鞠了一躬,随即广袖一挥,丝竹声起,快速的旋转飞舞起来。世人皆知,季嫔季沫雪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尤其善舞。只见季沫雪没有穿鞋袜,赤脚踏在石凳上,轻盈的跳跃,如水蛇般摆出一个又一个令人称奇的动作。而她的衣服也随着她的摆动,时不时自然的滑落,露出香肩。若隐若现,甚是勾人。
台下的众人皆发出赞叹之声,皇上更是痴迷的望着季嫔,眼中欲望燃烧。
我冷冷的看着,心下想着,这季嫔果然真绝色也。一支舞跳的人如痴如醉、啧啧称奇。我又看了眼苏妃,只见苏妃似乎并不在意,左手举杯小酌,右手摘下一颗樱桃放进嘴里,神色自然。
我低下头,悄声对苏妃说:“娘娘,您看?”
苏妃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无妨。”
大家正沉浸在季嫔勾魂的舞艺中时,突然传来了李淑媛落水的消息。
会场上,皇上似乎很恼怒被打断,但李淑媛落水,又不得不顾,遂立刻起驾说去看看李淑媛怎么样了,皇后和其他人一听,也都起身准备去瞧瞧。季嫔在台上,见皇上要走,气的满面通红,浑身发抖。苏妃端坐在位置上,依旧喝酒,眼里却又有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又起身要去看看李淑媛。我跟在苏妃身后,心里有些好笑:季嫔费了半天的劲,没想到被李淑媛的这一出生生打断了。
众人来了李淑媛的宫里,只见李淑媛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皇上进了宫门,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淑媛见皇上来了,声若游丝,道:“皇上.......”
皇上近了身,道:“瞧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落水了?”
曹妃道:“皇上,臣妾想着,这天寒地冻的,李淑媛怎么可能无故落水?”
“是啊,你是怎么落水的?”皇上关切的问道。
“皇上,臣妾,臣妾是被人推下去的。”李淑媛颤巍巍道,声音有些哽咽。
“被人推下去的?”瑞太后声音清亮,又带些玩味。
“回太后,是。臣妾见池中锦鲤好玩,便凑近了看,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臣妾身后推我。”李淑媛道。
我站在苏妃身后,听了李淑媛的话,心想着,这宫女哪个有这样的胆量,敢推李淑媛?
皇上有些愠怒,道:“真是无法无天!派人下去,给朕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