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慧了?”老乞丐有些异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他看到了嬴政眼中的执拗。
有些人会在懵懂时期受天道灌顶,获得超乎想象的智慧或者力量,甚至一夜之间成就圣贤也是有可能发生。他并不惊讶嬴政的机遇,对他来说这种事情虽然少见,但也不是多么罕见,尤其是对于他这种活过无数岁月的人。
此刻的嬴政,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理解!
老乞丐没有喜怒,只是再次看了看嬴政的眼睛:“其实我并不强,不过对你,或是对于这片大陆来说,我的实力代表着绝对的毁灭。”
没有任何包袱,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儿,一条蛟龙为什么要在一片池塘里同鱼虾打滚?”嬴政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因为我怀着一个多年来一直无法参悟的问题。枯坐千年也毫无成效,便想在红尘中走一遭。”老乞丐小心的说着,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能否接受,在他眼里,嬴政还只是个孩子。
嬴政感觉自己早已天翻地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问题?”
“何为圆满?”老乞丐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愈来愈平静,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
“哦,圆满?”,嬴政不由伸展了一下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又看了看眼前的老乞丐,脑海中泛起自己还懵懂时无忧无虑地骑在老乞丐肩头的模样……
仿佛一片混沌时,才真正的美满。嬴政抬头看着老乞丐,没有泪,只有感叹:“要我说,美满不就是混混沌沌,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和结束嘛?!”
听到嬴政的回答,老乞丐突然愣住了,嘴里来回念叨着“开始和结束”,很快他的眼神中便充满了狂喜,再看到依旧坐在床沿的嬴政,他猛地跪下,端端的磕了三个响头。
嬴政愣愣地看着老乞丐,也发现老乞丐脸上的污渍开始消失,很快,原来那个邋里邋遢的乞丐变成了一袭布衣的男子,如同九天的谪仙让人神驰。
‘老乞丐’眼神复杂,显然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和一个小屁孩的对话中突破关隘。
很快他手中出现一枚戒指,严肃地说道:“得道之恩我徐福无以为报,当倾囊相报”,说罢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到嬴政床边。
嬴政还没有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老乞丐早已站起身来,身影渐渐消失。
他的一段话徐徐萦绕在嬴政耳边:“岁月的无情让我不知如何安慰你,对凡人而言,一息都是那么仓促。”
余音不绝,缠绕在嬴政耳边,纷乱着嬴政的心。
“我还能见到他么?实力的差距真的会让圣贤都感到无奈吗?圣贤也会惧怕岁月?”嬴政看着窗楹投射进来的阳光,喃喃说道。
“对于他来说,普通人的生命就像是一次短促的呼吸,岁月会改变很多很多,就像是……”剑魂欲言又止。
又是良久的沉默,嬴政就像是一截木头盘膝吐纳,但嬴政的气息却像是蜻蜓点水一般有些荡漾。
“哦,顿悟么?”剑魂感知到嬴政此时的状态,不由有一丝惊喜。
渐渐地,嬴政动了,就连原本宁静的识海也变得活泛起来,像是金色的深海,充满了生机与动力。
“强弱么?”嬴政稚嫩的嘴角牵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剑魂,帮我看一下这戒指里都有些什么。”
剑魂深刻感觉到此时的嬴政彻底不再是一个三岁小屁孩了,只是他胖乎乎的身体还是颇具喜感。
那本书和那枚戒指顿时被嬴政的识海中投射出得金色光束包裹,不一会儿,剑魂就破口大骂:“真是个人精,竟然在空间戒指上勾画烙印,必须要你才能打开这块戒指,不然的话戒指就会立即遁回到他的身边,当然如果你死了,这枚戒指也会回到他身边,但是你现在的实力显然还没有达到突破这层印记的条件。”
嬴政想了想也表示理解,毕竟是人家辛苦打拼的基业,全部用来报答所谓的传道之恩。嬴政用了还好,若是被别人抢去,岂不是太过儿戏。
看来老乞丐是想着把全部身家都给嬴政,至于嬴政能用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本书呢?”嬴政突然想到了那本书,老乞丐把他放在戒指外面,肯定是有深意的。
“哦,那是一本相当残缺的修炼技法,可能是太破了,我竟然都看不出它的品级。你还是乖乖修炼《祖龙御天诀》吧,这种东西练了也白练。”剑魂有些愤慨,感觉像是被老乞丐耍了。
剑魂说完就把老乞丐的那本书给扔回地上。嬴政拿起这本书,显然是经过老乞丐精心装订的,虽然内容可能如剑魂所说,但还算工整,封面上只有一个烫金大字——《涅》,“好奇特的一本书。”
剑魂则是没好气的说:“没错,是奇特。竟然夸下海口想凭着这么残缺的技法就要契合一切。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想炼”,嬴政吐出三个字。
剑魂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终也没有作声。
门外渐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几个侍女推门而入,看到床上盘膝坐着的嬴政,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很快一脸惶恐地退了出去。因为嬴政已经很久没有大清早还呆在房间里(莫名其妙的消失),晚上才安然无事的回来,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才传来嬴政稚嫩的声音:“都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