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溪离开锦栀女后,是在清明佳节。
那天,锦栀女后去祭祖,椋儿趁机上了船,去了江州。岸边十里桃花灼灼,风抚柳林。上了岸,也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江东虽不如京城那样繁荣,但却十分温暖。
椋溪忽然闻到了桂花糕的香味,寻着香味,来到了一家茶馆。却发现,身上了带的银两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几个生锈的铜钱,在口袋里叮叮当当地响。
他刚想转身离去,却撞到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
他自由习武,踉跄了几下,但还是站稳了脚跟。而那个姑娘,身子娇柔,倒在了地上。
椋溪顿时慌了,赶紧把姑娘扶了起来。
“姑娘,无意冒犯。”
“你叫我什么?”
“姑…姑娘。”
“你可知我是谁”她上下打量着椋溪,“你是从烟京来的?”
“嗯,敢问姑娘芳名?”
“洛城公主――越千涵,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椋溪。”
“少侠从烟京来,想必一定饿了吧?”千涵温暖地笑了笑。
“不……”嘴上说着,肚子却叫了下,椋溪尴尬地摸了摸头。
没等椋溪回话,千涵就拉着她的手往茶楼走去。
茶楼内,曲子婉转如鸟鸣,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千涵为椋儿斟满了酒,又叫小二上了几碟小菜,其中就包括有椋儿最爱的桂花糕。
“吃吧。”千涵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芹菜放在嘴里。
“千涵,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椋溪好不容易才开了口。
“怎么了?”
“我此行来江州其实是为了寻找引魂灯的。”
“你为什么要找引魂灯啊?那可是上古圣器之一。”听到引魂灯三个字。千涵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为了救一个特殊的人,我想……带她回家。”椋儿想起了幽冥,又嚼了几下干巴巴的桂花糕。
“回烟京吗?”
“烟京虽是神都。但却没有一点人情味。”
“烟京繁华,可却不及这茶楼温柔。”千涵苦涩地笑了笑。
“不说这个了,你是洛城的公主,想必一定知道引魂灯吧?”
“引魂灯由紫晶制成莲花状,引入万千亡灵,注入七月流火,永生不息。传说是女娲为抗阴阳分割特制的,内含极阴之物,却可以引出人类阴魂,是上古圣器中消失时间最长的。至今毫无音讯。”
“那最后出现的地点呢?”
“不明。”
椋溪勉强挤出了个笑脸。他知道寻找引魂灯仿佛大海捞针。
若引魂灯如今在阳界,还可以走遍天涯海角,找到那盏灯,可若是在阴界,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说通阴界的守望仙,更别说淌过忘川河了。
走出茶楼,天上早已升起了点星。
茶楼里还飘着阵阵月桂香,那日幽冥走时,也正是这番景象。
看似宁静的夜晚被打破,院子里,划过了一道黑影。
正是那道黑影,让椋儿惹火上身。
第二天,有人了传来消息,说江州守护的上古圣器无弦琴失踪了!
而矛头却无缘无故指向了椋溪。一大清早,椋溪就稀里糊涂地被带到官府。
椋溪跪在堂上,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颜色骇人。
“吱吖”一声,大堂的门被打开,千涵站在那里,脸上熠熠生辉。
“盗神器可是重罪之首,需要锦栀女后亲自过审罪犯,你现在私自审讯,难道不怕被圣后知道吗?”
“无弦琴乃我江州瀛洲紫镜道长看守,更是江州的圣器,犯人先交由江州审讯,再送去长安,如何?还请公主不要太多过问。”
千涵作为越家唯一的公主,娇生惯养。从出生到现在,还未遭受此番委屈。
“如果我可以找回无弦琴,那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椋溪终于开口了。
“世间要盗无弦琴的人可多这呢,无弦琴也不一定在江州,你要上哪找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不要欺人太甚,他只能为你们寻琴洗清罪名了,要不然我越千涵就算血洗了官府,也要把椋溪救出来。”
“来人,把公主请下去。”
千涵就被两个壮士硬生生地推出了大堂。只能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叹着气。
“现在没人会打扰我们了,你知道什么,通通说出来。”
“我知道无弦琴的下落,不过你必须把我放了。”椋溪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吓到。
“嘴还挺硬,来人,给我接着打。”
“慢。”一位两鬓斑白,仙风道骨的长者发话,“这琴是我的,要不要放过那个孩子,也是我说了算。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寻琴,不是为难那个孩子。他说知道琴的下落,那就随他去吧。”
“紫镜道长,难道你都不怕他跑了吗?”
“东瀛就是这么大,巴掌般的地方,他会去哪?”
“既然紫镜道长慈悲,那就限你三日去寻琴,三日过后,若你不能寻到无弦琴,那我就非扒了你的皮。”
椋溪自信地走出堂,千涵惊喜地抱住了他。
“椋溪,你没事吧?”
“千涵,放……开我……”
千涵的手好不容易放开了,低下头轻声问:“椋溪,现在怎么办?”
“还好,他放了我三天,我一定能找回无弦琴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是从瀛洲丢的,那就要去瀛洲找。”
两人乘着公主的白鹭,忽然看到大海上有座仙气缭绕的仙山,孕育着生气。
“这瀛洲传说是凤凰出生之地,汲取日月星辰,是三洲五海中,最具灵气的,怎么会这么荒凉。”千涵捧起一缕黄沙。
“瀛洲是最具灵气的地方,传说上古圣器的影幻笛就出自这里,紫镜道长为保无弦琴,所以在此设下结界。”
“那我们该怎么进去呢?”
“好在紫镜道长告诉了我进去的方法。我们只需要绕道而行,从后山进入。”
走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后山的山腰。山上正下着雪,凉透了人心。
千涵早已被冻得浑身发颤,可椋溪却像没事似的,他解开身上穿着的金绒衣,给千涵披上。
“椋溪,你……你难道不冷吗。”千涵带着微微的颤音。
“我自幼体内就不怕冷,女后说,这是心火旺盛,需要到极北之地,才能彻底治愈。”
他们又爬了很久,才终于发现了一扇古老的石门。上面长满了青苔。
又废了好大劲推开那扇门,门内外仿佛两个世界,外面还是冰雪纷飞,到了里面,就是桃红柳绿,一派春景。
忽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射出来一排排羽箭,划伤了椋溪的左肩。
“什么人,敢闯东海瀛洲之地。”远处,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
“我们是奉紫镜道长之命来寻琴的。”
眼前的柴门缓缓打开了,走出了一位翩翩少年。一袭白纱衣,头戴斗笠遮面,只是朦胧看到他那双清澈如镜的眼眸,温柔了岁月。
“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你伤了人,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完了?”
“千涵,我没事,别难为他。”椋溪站起来拍了拍土,
“不知兄台可认识凤思昀,凤师兄。”
“我就是。”
“见过凤师兄,我是椋溪,可否打开藏宝阁,让我看看琴丢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