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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柳暗花明之日

吴天罡外出已有月余,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询问。就连吴小缘这个凡事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的人,也从未谈起过父亲外出的事情。

吴天罡不在的这段时间,火域还是一如往常。敏慧对待弟子们十分的慈祥、和蔼,或许也正因此,火域的氛围比起往常多了一些欢声笑语。

或许正是这种氛围的驱使和感染,师兄们对田子啸也没有了从前的议论和芥蒂。尽管还没到好的打成一片的境况,但毕竟没有了异样的眼光,这让田子啸心里舒服了许多。心情好了,修炼也跟着稳步上升,师兄们的态度也就转变的更多,比如大师兄。

大师兄风度翩翩却为人忠厚朴实,据说是出生在九幽冥界的孤儿,出生时母亲去世,父亲伤心之下,抱着死去的母亲投了地焰河。是吴天罡和敏慧收留了他,并为他取名笑生,希望他的生活不被自己凄惨的身世影响。

大师兄是火域弟子中最出色的,也深得师父的信任。他不似师弟们一般对待田子啸,尽管未显现出关心之意,但至少对田子啸还有一丝尊重,也经常训斥师弟们对田子啸的非议。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大师兄,本应该照顾师弟们。亦或是因为自己的身世,对田子啸同情和怜悯。

自从田子啸随众人一起修炼后,作为监管火域弟子修炼的大师兄,笑生也看到了田子啸的进步,对他的关心之意也越来越明显。笑生告诉田子啸,如果修炼上有什么不解的,随时可以找大师兄帮忙。

笑生参加过四次祭丹,吴天罡一直希望笑生被选中,成为炼丹师。可惜事与愿违,尽管笑生已经很出色了,但始终与炼丹师无缘。之后几次,也只是代替师父去上供火焰花。

这次祭丹,笑生依旧要代替外出的师父去参加。不过,这次他要带着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小师弟田子啸,师娘说这是师父的安排。

地焰河上空,悬浮一座十数丈平台,由八十一级台阶与河岸相接,祭丹就在这悬浮平台上进行。

平台正中石台上,置一鼎玄铁暗纹炼丹炉,炼丹炉四周摆放着各种药材,田子啸只认得火焰花和幽菊。

老鬼站在炼丹炉前,两侧共八人盘膝而坐,据说都是炼丹师。

老鬼将幽泉水倒入炼丹炉内,又将各种草药先后放入炼丹炉。八名炼丹师一起施法,将炼丹炉以法力包裹。

片刻后,老鬼引地焰河之火灌入炼丹炉内,并与八名炼丹师一起施法。只见炼丹炉在空中急速旋转,地焰河的火焰不时从炼丹炉底窜出,直至整个炼丹炉被火焰包裹后,老鬼等人才停止施法。

来得路上,大师兄告诉田子啸,祭丹上炼的这一炉丹,是幽泉水做引,火焰花、冰晶草、滴血松针、铁树根、幽菊等为料,经地焰河之火烧炼九十九日,最终炼成一粒丹药,因专供鬼王九幽使用而得名鬼王丹,有迅速提升修为、增强功法的奇效,还能养病愈伤、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所以如此神奇,是因为其中添加了一味神秘原料。但这神秘原料是什么,除了鬼王九幽和大炼丹师老鬼外,无人知晓。

“祭丹已毕,四域可有推荐的炼丹师人选?”,老鬼转身对参加祭丹的四域众人问道。

“老鬼呀,你这选炼丹师太严苛,都已经多少年没出过新炼丹师了”,站在前排的暗域领主铁蹄言道。

“炼丹师并非我选,只有被这祭丹之灵选中方可”,老鬼指着上空旋转的玄铁炼丹炉说道。

“哎呀,我也就是说说罢了,老鬼不必那么认真”,铁蹄笑道。

祭丹之时,炼丹炉会产生一种灵气,可以与丹缘产生共鸣,而这丹缘是人之先天暗藏的力量,拥有丹缘者便拥有炼丹的灵气和天赋,才可能成为出色的炼丹师。这也是只在祭丹日选炼丹师的原因。

笑生用手拍了拍田子啸的肩膀,说道:“师弟,你去试试”。

“我?”,田子啸疑惑的看着大师兄:“我肯定不行的”。

“去试试嘛”,笑生说道。

“大师兄你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是做炼丹师的料”。

“哎呀,让你去你就去”,说着,笑生一把将田子啸推出去。

田子啸原本对炼丹师没有什么兴趣,参加祭丹也是因为师娘的命令。父亲对炼丹师的评价,对田子啸影响很大,尽管吴小缘和笑生都说九幽冥界的炼丹师如何厉害,但是田子啸觉得他们有些言过其实,何况那些所谓的神奇丹药,他们并没有亲自用过,所以不足为信。

但现在被大师兄推出来,再回去恐怕被人笑话,再驳了大师兄的面子就更不好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试试吧,也算没有辜负大师兄的好意。

尽管多年未出现新炼丹师,但是四域还是很重视,推荐了不少弟子。万一有一个弟子被选中,那对于他的师门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

田子啸随众人盘膝坐在炼丹炉下,闭目凝神、驱尽杂念。

众人准备好后,老鬼用法力激活炼丹炉的灵气,只见裹着炼丹炉的熊熊火焰,突然生出一道火环,在现场盘坐的众人上空盘旋。

盘旋数圈后,火环停在上空急速旋转起来,并有流火从火环中溅射而出,在盘坐的众人头顶炸裂消失。

时间不久后,不再有流火溅射,却见火环旋转更加飞速,直至形成火团,而后突然朝下冲去,竟然在田子啸的头顶炸裂。

随着现场观看的众人一声惊呼,炸裂的火团形成一道火焰罩,包裹住田子啸,缓缓的升上半空。炼丹炉中又飞射出数道火焰,围绕着田子啸和火焰罩飞窜数周后,突然撞上火焰罩,随火焰罩一起炸裂消失。

田子啸的身体缓缓落地,依旧是开始时盘膝打坐、双目紧闭的状态,似乎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觉察一样。

……

火域烈焰大殿内,一片欢声笑语。

“师弟,你真是个奇才”,吴小缘银铃般的声音从大殿内传出。

祭丹台上,田子啸出人意料的被炼丹炉灵气选中,成为九幽冥界最近十年内唯一一个拥有炼丹师资格的弟子。这让田子啸再次成为鬼族上下议论的核心,只不过这次,冷言冷语中更多的是羡慕与嫉妒。

火域出了个拥有炼丹师资格的弟子,也是大喜事,火域上下无不兴奋、喜悦。

“师弟被选中那一刻,全场一片惊呼”,笑生激动的对师娘敏慧说道:“就连在场的三位领主师叔都是惊叹不已”。

“这下咱们火域可出头了”。

“这下田师弟也出名了,看谁还敢小看他”。

“这下血域那帮家伙不敢在咱们面前吹嘘了”。

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语中尽显兴奋和激动之情。尽管被选中的不是他们,但对于他们来说,火域出了炼丹师,他们在外面说话也更有底气了,何况这个炼丹师还是鬼族十年中出的唯一一个。

一向端庄的敏慧,此刻也是喜笑颜开的,如此的大喜事,就连她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若是你们师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敏慧微笑道。

田子啸此刻倒是十分的平静。起初得知自己被选中时,他的心里有一刻吃惊,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兴奋的,因为他根本对炼丹师没兴趣,反而担心修炼丹药会耽误自己修炼,因为修炼是他获得起死回生之术的唯一途径。原本,田子啸是想放弃这个资格的,但是当他看到师兄、师姐们因此而如此兴奋,就连师母都异常开心,倒让他难以启齿了。

田子啸不知道自己被选中成为炼丹师,在火域,甚至在整个鬼族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无法体会师兄、师姐和师娘的喜悦之情。他只知道这件事让他们开心、高兴,甚至会让师傅高兴。这些年,自己一直是众人讥讽的对象,火域上下也因为自己而颇失颜面,甚至备受议论。既然这件事让他们高兴,更能让他们找回颜面,田子啸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件对火域有益的事情,那就继续下去吧。至于修炼,当初一边采药、一边做杂役,不是也可以修炼吗,辛苦一点就都有了。

“娘,你看子啸,还能装的这么平静”,吴小缘笑着说,她并不知道,田子啸的平静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也好在她不知道。

“是呀师弟,你怎么能憋得住呀?”,笑生也笑道。

田子啸微笑着说道:“运气好而已,还是低调些得好”。

这句话惹得众位师兄一阵大笑。

敏慧似乎满意的微微点头。在她心里,田子啸小小年纪却很有城府,能屈能伸、能忍能让。如今在如此大喜之事上更能够保持低调,这孩子日后必有出息。

“大家静一静”,敏慧言道:“子啸,老鬼先生可有什么嘱咐?”。

“哦,差点忘记向师母禀报”,田子啸言道:“老鬼先生让我等候消息,说是要等师父回来商议后再做决定”。

“恩,是要等你师父回来”,敏慧言道:“那你就安心修炼,静候佳音吧”。

田子啸微笑着点点头。

田子啸被选中炼药师顷刻间传遍九幽冥界,大家议论纷纷,有冷言冷语也有羡慕嫉妒,更有将此与修元大试上的一幕联系在一起。

老鬼独自一人到了九幽大殿,将田子啸被选中为新的炼丹师之事禀报九幽。

九幽称此事并不意外,当年墨桀就是神界最好的炼丹师,也是九幽当年的炼丹师父。以此推断,田子啸日后也必将在炼丹上有所成就。

老鬼感叹墨桀真是名不虚传,除了修为莫测、战功赫赫外,竟还是一位炼丹高人。九幽却笑称,当年的墨桀远比世人了解的更加出色。

老鬼心中暗想,若是墨桀的天赋都在田子啸身上所继承,那么这个孩子的将来不可限量。只是不知道田子啸将来会对鬼族和九幽冥界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既然尊上都吩咐了,那就尽力去培养吧,但愿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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