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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极度和谐与不和谐

华建心跟钟志刚相亲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对相亲这件事情不抱什么希望了,基本上是破罐子破摔,你爱要不要的心态。可是一见了面,却出乎她的意料,两人都似乎有那么点相见恨晚的意思。约会时一向嗜钱如命的钟志刚居然在逛街时请建心吃了紫雪糕,这紫雪糕在八零年代初期可是冷饮中的爱马仕啊!平时钟志刚连看一眼都觉得奢侈,今天是什么促使他有这么豪迈的举动呢?一方面他们曾是好多年没见的老邻居,钟志刚当然知道华家家境优厚,建心又是爷爷的掌上明珠。

另一方面钟志刚自己都有点迷糊,也许就是缘分到了,俩人一看就对上了眼。此时的俩人颇有点物以类聚、臭气相投的意思,又是大龄青年男女谈恋爱,因此一旦时机成熟,很快便水到渠成。从相亲到结婚只半年的时间,建心只带钟志刚回家吃过两次饭,姑姑叔叔们还来不及认清钟志刚的面貌;虽说是老邻居但是多年未见,只记得小时候的模样了。更不要说带到河南父母家了。决定结婚虽然很仓促,但是长辈们想想建心也实在不小了,只要她称心满意就行了。

就这样钟志刚跟华建心很快结婚了,婚房在爷爷家就是建心以前的卧室。爷爷似乎是理所当然地承包了所有的婚礼费用,爷爷花钱花得高兴,他本来就把建心当小女儿养着,想着要靠她为自己养老送终的。再说了钟志刚一个家境贫寒的小工人能有什么钱,爷爷不承包也没有别的办法。施红红当然也没什么意见,她也是想着将来要依靠建心的,只是偶尔开个玩笑时会说:“哎呀,这个钟志刚可真是太过划算了,净身进门什么也不用带的。”

婚后不久钟志刚身上的种种劣迹在这个家庭里暴露无疑,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小气、吝啬,再来是个人修养极差,骂脏话、暴躁、总像个怨妇似的喋喋不休。最后就是毫无事业心,一个男人整天热衷于带孩子和逛菜市场。这我们在故事的开始就提到了。起初华瑞风还指望建心能改变丈夫,后来发现那是他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钟志刚的影响力极强,华建心不但改变不了她,自己还完完全全变成了她丈夫的翻版。

比如以前建心不见得那么小气,自从跟钟志刚结婚后,她每次去亲戚朋友家里做客拜访,总买整个市场上最便宜的苹果。那些苹果的个头和形象都是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两夫妇怎么好意思提到人家那儿去。一次小夫妇俩打算去建心最好的朋友家,临出门前他们的对话全给华瑞风听到了。钟志刚说:“哎,今天不用买东西了,家里还有个春节人家送的大蛋糕呢!”“奥,可以啊!不过那个蛋糕放了一个礼拜了,会不会不太新鲜,要紧吗?”建心接口道。“要什么紧,就你最不会过日子了,蛋糕放一个礼拜有什么关系,这么冷的天。”钟志刚神气活现地瞪着眼睛。

“建心,你过来一下,马上把这个蛋糕给我扔出去,放得太久了不能吃的,更不能送人,要给人家笑话的。”华瑞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气得大声叫了出来。

建心常去小姑姑云英家玩,云英的女儿欣欣七岁,建心一向是蛮喜欢欣欣的。一来欣欣活泼可爱、漂亮聪明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精灵,二来欣欣一直由爸爸妈妈自己带着,很少上外公家,是绝对不会有机会跟建心这个大表姐争宠的。以前每次去建心总给欣欣带点什么,也不贵,但是很明显是有经过精心考虑才买的,体现的是一种心思。比如夏天的时候会是当时孩子们最喜欢的三色冰淇淋杯或者娃娃头雪糕,冬天的时候就是一包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或者一块凯瑟琳的奶油栗子蛋糕。婚后建心也常和钟志刚一起去,却常常是拎着一袋个头极小的水果或者是一包无人问津的劣质水果糖。有一次姑姑云英当场让她难堪了,当着钟志刚的面,云英毫不客气地说:“建心,你来我家玩不用买什么礼物的,自己人没关系的。可是你别买这些落脚货呀,你买来的这些个小苹果啊、糖啊,我们欣欣是不会吃的,怎么回事啊你?以前你不这样啊!怎么现在变得这样了?”

建心倒是无所谓,一来她跟云英关系好。二来她已经修炼的皮很厚了,只要不影响她个人利益的事情和言语,她什么都无所谓。只见她嘿嘿干笑两声,就当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钟志刚倒是挺尴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想反驳但也说不出什么来。人家说的没错呀,句句在理,挑不出什么毛病。再说这个小姑确实跟他们走得挺近的,还常常帮建心织个毛衣、做个衣服什么的,能帮他钟志刚的小家庭省钱的人,钟志刚是不想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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