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墨办公室里出来，张艺九就成了韩冬远的人了，方才还被女魔头各种讥讽虐待，现在居然能光明正大地跟着韩冬远，张艺九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她恍恍惚惚地跟着韩冬远进了他的休息室，扑面而来的是另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每个人经常生活的地方都会留下自己的味道，进了周悦琪的休息室仿佛就像走进了丝芙兰或者机场免税店，各种不同的香水味儿，化妆品的香料和添加剂味儿，虽然经常有人送鲜花过来，但是鲜花的清新的淡香完全抵不过周悦琪小山一样的化妆品浓浓的假香，除此之外，张艺九总觉得周悦琪房间还有另一种味道，一种隔夜的、庸俗的味道，就好像工体的MIX酒吧四五点钟人都散去之后的那种味道，不是烟味儿也不是酒味儿，是那种在酒吧勾着别人脖子诉说自己**的女人身上那种铜臭、庸俗和滥情的味道。
而韩冬远的休息室完全是另一种味道，你走进去，就知道主人是一个很年轻年轻的男生，有一种淡淡的，清新的男子气，张艺九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很熟悉，很简单，很踏实。
张艺九很相信相由心生，也很相信人的感官都是连通的，一个人的心灵，或者说灵魂是什么样的，就会散发出什么味道和气场。这种味道和香水或是其他接触的香料无关，洗也洗不掉，或是洗过之后，会更强烈的从骨子里，经由血液，最后从毛孔散发出来。
张艺九坐在沙发上，大鹏坐在沙发扶手上，韩冬远递过来一条在热水中浸过的白毛巾：“好好把脸擦干净，女孩子脸上别留疤。”
张艺九接过毛巾，擦着脸。韩冬远看着张艺九擦完脸，又递上来一个创可贴。张艺九撕开创可贴，往脸上贴。
韩冬远：“哎——不是这里。”
韩冬远拿过创可贴，凑到张艺九面前。韩冬远的脸凑近张艺九的脸，张艺九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和他身上带着热度的味道，她不敢看韩冬远的眼睛，被韩冬远的气息包裹着，几乎要停止心跳。
韩冬远没有发现张艺九的小紧张，给张艺九小心翼翼地贴好创可贴。
韩冬远看着张艺九，突然伸手好像要摸张艺九的头。
张艺九脸一红，缩了一下脖子。
韩冬远：“哎，你别动，你头发上有好多茶叶。”
大鹏伸过头来一看：“还真是，你脑袋上怎么长茶叶了？是不是周悦琪拿茶水泼你了？这女的还真有意思，肯定是演泼妇演多了，出不了戏了。”
张艺九被逗笑了。
韩冬远和大鹏开始动手给张艺九挑身上的茶叶。
大鹏吸吸鼻子，闻了闻张艺九：“你一个女孩子闻起来，就像我爷爷用了好多年没洗过的老茶杯。”
张艺九瞪了大鹏一眼——
韩冬远笑道：“好多茶叶，你又这么瘦这么高，像根茶树菇一样，那我们以后就叫你茶树姑吧——”
大鹏拍手：“行，这个名字好记，嘿，茶树姑！”
韩冬远淘气地叫：“茶树菇！姑姑！”
张艺九着急地说：“周悦琪把一杯浓茶都泼我身上了，我当然浑身都茶叶味啦！茶树菇真难听，我有名字的！”
韩冬远：“我刚听齐墨姐叫你小酒，你很能喝酒？”
张艺九：“不是喝酒的酒，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九——”
韩冬远拨着张艺九头发：“不行，弄不干净了，你今天不用上班了，赶紧回家洗一洗。”
张艺九：“啊？回家？我今天还没开始工作呢。”
韩冬远：“好了，快回去吧，一会儿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明天一起赶飞机去录节目，机票我帮你订一下。”
张艺九站起来，认真地看着韩冬远说：“以后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小暖爷，明天你录节目穿什么衣服啊，我给你熨一熨。”
张艺九开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到处找活儿干。
韩冬远看着张艺九笑：“哎，你刚才叫我小暖爷？你也是我粉丝？”
张艺九知道自己暴露了，脸瞬间红起来，她把头塞在韩冬远衣柜里，好让大家看不到她的脸，她一面装模作样地翻衣柜一面说：“谁是你粉丝啦，非得你粉丝才知道你叫小暖爷。”
韩冬远得意地说：“别嘴硬了，回去告诉你们粉丝团，这谁给我起的名字我还挺喜欢的。”
张艺九：“我真不是你粉丝。”
韩冬远得意地坏笑：“还不好意思承认了——”
张艺九：“我真不是——”
韩冬远：“装——”
张艺九把脑袋伸出来，装作生气地大叫：“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的工作啦！”
张艺九第一次有了下班还舍不得走的感觉，她回到和石团一起合租的地方，洗个澡，随便叫了点吃的，便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她拿着大手机，脸上还贴着创可贴，带着花痴的微笑看着手机屏幕。手机屏幕是韩冬远的抓拍。张艺九看着看着，手机从手里滑下来，狠狠地拍在脸上。张艺九嗷地一声，捂住自己的脸，揉揉鼻子，又看看手机屏幕里的韩冬远，侧过身，满足地闭上眼睛。
韩冬远车上，大鹏开着车，韩冬远和张艺九坐在车后排，张艺九背着一个巨大的包，斜坐着对着韩冬远。
张艺九有点担忧地说：“我昨天跑到你论坛上去潜水，发现今天送机的粉丝们来势汹汹啊。真的就我们三个啊，你没有保镖啊？”
大鹏：“我说妹子，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周悦琪那规格呢？冬远刚出道，哪会配什么保镖——”
张艺九认真地看着韩冬远：“放心，我会帮你杀出一条血路的，保证你在机场能走出T台范儿。”
大鹏回头好笑地瞥了张艺九一眼：“就你这小身板儿——”
张艺九：“我小身板儿怎么了？我原来在学校可是球队领袖呢。”
大鹏噗嗤笑了：“还领袖——”
韩冬远：“小九，你就负责自己别摔倒。”
大鹏：“就是，小九，一会儿别让冬远的粉丝把你踩成粉丝就行。”
韩冬远伸手过来拿张艺九的包：“你这个包太大了，我来背吧——”
张艺九使劲把韩冬远的手掰下去：“你就好好做你的part，我来负责做我的part，我的part是安全把你送上飞机，你的part就是负责帅帅的，你看谁家的明星上机场像民工一样背个大包啊——”
张艺九拿出墨镜，给韩冬远带上，韩冬远戴上墨镜，看着张艺九，嘴角露出温暖的笑容。
韩冬远的车缓缓停在国内出发航站楼。
参加选秀节目还是非常能吸粉的，尤其是吸引那些学校里那些少女心的小萝莉，这些粉丝的特点是容易被吸引，热情高时非常有声势，然而年轻人的好奇心和喜新厌旧的心理也让她们成为不太稳固的粉丝群体。韩冬远作为《中国最亮星》的第一名，在决赛时已有百万粉丝，粉丝们自发地给他建网站，组织粉丝团活动，群众的力量甚是浩大。张艺九从车窗看去，已经有一大群粉丝守候在机场焦急地东张西望，他们穿着统一的T恤衫，T恤衫上印着韩冬远的名字，有的拉着横幅，有的举着灯板，所有人都拿着手机或是其他摄像器材，严阵以待。
大鹏率先跳下车，拉开了后车的车门。韩冬远带着墨镜，从车上下来，张艺九背着包，跟在韩冬远后面下车。
几个眼尖的粉丝立刻认了出来，高呼：“韩冬远，韩冬远来了！”
粉丝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张艺九差点被挤飞。粉丝们齐声喊着韩冬远，场面已经快失控。
张艺九被粉丝挤得七扭八歪。韩冬远拉了张艺九一下：“你小心点。”
韩冬远冲粉丝点头微笑，想往前走，却发现已经寸步难移，大鹏手里拖着箱子无计可施，已经满头大汗。张艺九满头大喊，咬咬牙，冲到韩冬远前面，低下头去，化作一个人肉打洞器，用头顶，用手扒，用肩扛，硬是用身体在粉丝中间扒开了一条人缝，大鹏和韩冬远顺着人缝往前走。韩冬远看着拼命往前挤的张艺九已经狼狈不堪，想伸手拉一下，但是没拉到，脸上露出一个心疼的表情。
三个人终于挤过粉丝的包围圈，来到机场候机区，张艺九扎着的马尾已经被挤得散乱，张艺九放下背上的大包，揭开马尾上的皮筋，甩甩头发，柔顺的黑发垂在腰间。
张艺九用手抓了几下头发，又重新用皮筋把头发绑上。
大鹏：“哎哎哎，你就把头发披着多好看，干嘛要一直扎上去。”
张艺九一边绑头发一边瞪了大鹏一眼：“要不扎上去刚才已经被挤成鬼了！”
大鹏竖起大拇指：“没看出来，女汉子，佩服——”
韩冬远：“小九，你没事儿吧？”
张艺九摇摇头。
韩冬远：“哎对了，小九，我有个朋友的事儿想请你帮忙。”
张艺九露出凄苦地表情：“不是让我帮他去开路吧。”
韩冬远笑道：“不是啊，我的助理凭什么拿来给他开路，秦夏，你知道吗？”
张艺九：“知道啊，那个最亮星的第五名那个，看着有点忧郁气质那个。”
韩冬远笑着说：“嗯，就是他，他就是特别装。其实他特别逗。”
张艺九：“干什么啊？”
韩冬远：“我跟他说你上学的时候是社团达人，他让我帮他问问你，知不知道北京有什么可以做志愿者活动的地方，能不能带他去一次。”
张艺九：“韩冬远，你看人家逼格多高，现在就知道要做慈善了。”
韩冬远：“喂喂喂，你别长人家明星志气，灭自己明星威风。”
张艺九：“好吧，这个没问题，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志愿者协会的，这种地方我知道很多。”
张艺九刚要重新背上包，被手快的韩冬远抢过来，他背好包，拍拍张艺九：“那就拜托你了，有空陪他去一趟，上飞机吧，到了上海我请你吃熏鱼。”
韩冬远背着大包和拖着箱子的大鹏走在前面，张艺九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