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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乘小乘,度人刀

西涯走到其中一架经幢前,上面雕有仙鹤祥云人参灵芝宝瓶印鉴等精致的花纹,想必是放置咒法的经幢,看着上面的若干咒法,也就是地球上传说中的内功,西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仔细的翻阅起来,琳琅盲目映入眼帘的就有:

《丹顶咒》,《琉璃宝瓶咒》,《度人咒》,《六合止善咒》,《龙象菩萨咒》,《枯荣咒》,《闭口禅咒》,《地葵咒》,《清静莲咒》,《孔雀咒》等等。

细数下来果然如之前师兄所说,刚好四十九部。

由于之前就修炼有琉璃宝瓶咒,所以西涯暂时并不想修习其他的咒法,琉璃宝瓶咒,只是辅助类的咒法,虽然并不能直接帮助他斩破玄关冲击二重楼,但是却能壮大自身气血,强健龙骨体质,功效类似于前世武侠小说中,出现的《易筋经》《洗髓经》了,而且琉璃宝瓶咒,并非每个弟子都可修行,对修行此咒的武者资质要求奇高,据说寺内除了自己,也只有搬印法老和音房的吴翟师兄,勉强能够入门,可以说是明王寺的顶级咒法了。

将咒法经幢撇在一旁,西涯径直走向刻画有刀剑斧钺钩戟枪矛的经幢,现在的他刚步入武者第一重楼,虽然内力比寻常一重楼的武者要强大许多,但是却缺乏对敌的手段,西涯在修的干支散手,也只是肉搏擒拿方面有所用途,对明日下山游猎却毫无帮助,难道要他去和禅房大小的猛犸角力?

所以赶紧挑选一部器法,才是西涯当前最紧要的。

不同于咒法经幢,器法经幢上,除了修习诸般武器的秘籍,每个格子旁还有一个小册子,只见上面写着修习过这种武学的寺内弟子名号,比如《召水剑》旁边的册子,最下面一行,就写着音房师兄,游我吴翟的名号。

西涯理想的武具是刀,毕竟前世也是用刀,另外三年来听师兄们所说,这个春秋世界最险恶的,除了三戎四巫,还有实力强大的各种凶兽,又想另外修行一种长武器。

可惜强弓硬弩考究机括之力,使用离身无处借力,不可以迅速激发血气内力的武具,用来对付皮糙肉厚的凶兽,威力实在可怜,至少在现今,内力还不能外放的西涯,射出的弓弩只不过是给凶兽挠痒痒而已,毕竟,武器武具,武者容纳血气内力激发之器具也。

西涯迫不及待的就在器法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召水剑法》,《鸳鸯戒刀》,《甲子棍法》,《离恨钩谱》,《掠阵抢法》,《沧流百钺》,《锦绣十六锤法》,《挑山戟法》,《归藏二十八扇》等等。

看完每本武学的简介,西涯都兴趣了了不甚满意,只得提身跳起,拿下勉强中意的《甲子棍法》,却意外看到上面的格层中,还放着两本并列一起的书籍,分别写着《大乘刀法》,《小乘棍法》,旁边却未见留有署名的小册子,想必是寺内至今并无人修习。

西涯好奇的取下二本书谱,各翻阅几页,就明白为何寺中无人修习了。

原来,并不是两本武学要求苛刻,而是《大乘刀法》与《小乘棍法》,需要修习者同时修行方显威力,三十六种棍法,七十二式刀法,招式分练,心意相通,刀法棍法,二者合一,即为《十二路度人刀法》,虽然度人刀法威力惊人,但是难就难在这二者合一。

西涯心想,难道只有像前世武学小说中,如周伯通那般掌握左右互搏的武者,才能同时分练两种武器?或者心意想通的双胞胎,刀棍同练?不然这世上,还有谁能完整的施展开,这一百单八数的绝技。

西涯虽然垂涎书中度人刀法的威力,但是奈何自己并没有一心二用的本事,正要搬来阁楼角落的凳椅,好放回手中的两本书谱,西涯偶然看见角落处倚靠的一把扫帚,灵光乍现,心中一喜,

难道?

仿佛醍醐灌顶,不由摸着光头高兴的喊道:

”哈哈,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守在楼下的经房师兄,看着抱着三扎玉简,就兴冲冲跑出去的西涯,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小师弟真是高兴坏了,就连笔墨玉简都忘记归还了。

此时的西涯还真是高兴坏了,心想自己这次捡到宝了,大乘刀法和小乘棍法并不是要修行者一心二用,才可以得到十二路度人刀法,其实,只需要打造一把特殊的武器就行了。

急急忙忙的朝火工殿跑去,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月鸟座师一个人,没办法,谁叫他是唯一的匠房呢,名下也没有晚一辈的弟子,平常都是分管着尘房和膳房,所以火宫殿就显得无比冷清。

恭敬的行礼,和这个向来疼爱自己的老爷子说明了来意,月鸟座师就牵着西涯往殿后走去。

拐过了几个角门,走出了几条弄堂,已经是明王寺最偏僻的几个后院了,这几个后院,一半掩藏在山体的岩窟中,平时都由法老和座师居住,不仅拱卫着后山的舍利塔,同时也守护着几个,藏有明王寺真正底蕴的洞穴。

西涯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自以为对这里的禅院无比熟悉,甚至记得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坛花,正要出口询问时,月鸟座师推开自己禅院卧房的石墙,露出的墙体后面,却是一口亮着微弱光芒的洞穴,看的西涯是目瞪口呆,莫非里面就是座师们守护的东西?难怪仓央西涯小时候的记忆中,竟从未出现过。

月鸟示意西涯进去,西涯沿着陡峭黑色的石梯,向下大约行走了有百来米,终于可以看到开阔的十来丈平地,平地的中间,是四四方方的残破石井,上方,用一块嵌有八条五色铁链的巨大规整石盘镇着,八条铁链伸出,缠绕在四方的菱形石柱上,月鸟座师走到唯一一根没有缠绕铁链的石柱前,这根石柱上,有着其它石柱没有的绞盘和轮杆。

月鸟座师吃力的轻轻转动绞盘,又使劲扳动了一侧的轮杆,只见那块漆黑色的石盘,缓缓裂开,十字形的缝隙中,喷射出不知名的烈火,同时平地两侧的山体,也慢慢分张,现出了两个宽敞的洞口,可以看到左侧的洞穴中,堆了凶兽的骨骼和灵根的木干,右侧的洞穴中,则堆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矿石。

感受着石井中喷薄烈火的炽热高温,惊讶于两侧山洞的珍稀宝物,西涯看到眼前这番景象,不由地啧啧称奇,似乎很得意于匠房一道的月鸟座师,一直为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西涯当时被选中柴房,而耿耿于怀,却也不妨碍他此时开口耐心解释道:

”西涯,你与你吴翟师兄,是本寺年轻一代中根骨最好的弟子,甚至你的资质还要超出你吴翟师兄,至于修为最高的孔枭,他有明王血脉,是下一任的法老,是肯定不能参加祭酒的,为了在两年后朝歌的祭酒大典上,明王寺不至于再次丢人现眼,所以才提前为你动用这烛龙坛,好为你打造趁手强力的武具,你想好要什么兵器了吗?“

西涯心道果然这样,寺内对自己超乎规格的重视,一方面是由于苍央西涯自小就在寺内长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自己寄予了厚望。

面对月鸟座师的询问,西涯赶紧回答道:

”月鸟爷爷,我想要一件特殊的兵器,这是我已绘制好的图纸,至于护甲,也在图纸内画好。“

听到这声不符合寺规礼节的爷爷,身为匠房大能的月鸟座师,并未出声责怪,而是好奇的看着手中的图纸,心想,还是第一次有弟子画好图纸,来制作兵器的,寺内下至所有弟子,上至法老座师,除了一些人继承明王寺先师们的武具外,所有人的武具都是由他打造,也不知这件兵器和护甲,是怎样一个特殊法。

如果师兄们看到此时的月鸟座师,只是个抱着一块玉板,席腿就端坐在地上,认真观看不知名图画的匠房老爷子,估计心中仰慕的那个,一向高来高去的大高手,肯定会从崇拜名单中立马勾除。

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啧啧称奇,半柱香的时间,处于亢奋中的老爷子,浑身散发出各种凌烈的血气,啧啧,这内力,西涯估计老爷子,起码也是十重楼以上的武学修为。

终于战战兢兢的等到老爷子看完,谁料月鸟座师一把就跳起来,毫不客气的,拎过了并不高大的十四岁西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寒芒,就朝西涯瞪过来,激动的问道:

”戒刀上的这些机关组合,法棍上的孔门暗格,都是你想的!?还有这件用细小铁链编织的内甲,明王在上,亏你个小子怎么想得出来!?“

西涯绘制图纸时,就知道新颖超前必会惹来质问怀疑,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应付,被激动的月鸟座师腾空拎着,倒也不惊慌,从怀中掏出两本大乘小乘的刀法棍法,就解释道:

”月鸟爷爷,我也是今日去九藏殿阁楼挑选功法的时候,对这两本武学书谱产生兴趣,正在苦思冥想,如何同时修炼,看到立在门口的扫帚,才想出的法子,至于锁子甲,也是之前三年敲钟,每年春天,都能看到草甸里的冰蝉结茧子,这才想到的。“

月鸟座师半信半疑的接过两本书,简单的看完书名就恍然大悟,

又想起这孩子从小天性活泼,聪明伶俐,有此慧根也是可以接受的,便放下了还在扑腾着脚丫的仓央西涯,感慨道:

”没想到多年来无人修炼《大乘刀法》和《小乘棍法》的难题,被你另辟蹊径,看到一把扫帚就破解了,得以让十二路度人刀法重现于世,还有这锁子甲,用细小铁链织造而成,轻巧方便,柔软坚韧,就算遇到刀劈斧砍,只会受点皮外挫伤,却难以划破血肉,真是独具匠心,独具匠心哪,哈哈,好,看来两年后,明王寺在祭酒大典上可以扬眉吐气了,哈哈!“

说完,不知是嫉妒还是宠爱,月鸟座师伸出拳指,在西涯的清亮光头上,连敲了好几个脑瓜子,这才火急火燎的,从藏在黑暗角落里的脚架上,搬出了黑色大锤银色钢钎星曜石锅等诸般物事,又往返两侧洞穴,分别取出了一根成人身高的荧白空心骨骼,两块足足有脑袋大,透着水银色发出寒光的矿石,以及若干块小巧的血色晶体。

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勺,西涯老实的,站在远离石井的烛龙坛边缘,看着忙前忙后的月鸟座师,时不时扛起大锤,时不时摆弄石盘,时不时拿起钢钎夹起矿石就往火里伸去,好像浑然不惧十字裂缝中喷薄出的火焰。

就这样,在这个叫做烛龙坛的洞穴里,西涯不知疲倦的,看着月鸟老爷子打造武具足足有六个时辰,又不敢瞌睡,因为月鸟老爷子,时不时夹着块烧的通红滚烫的部件,在他眼前一边晃悠,一边询问规格大小对不对,吓得西涯生怕老爷子一个没夹稳,烧红的金属块,就给不小心掉在了自己脸上,如此折腾过来,你说这还怎么睡。

好歹六个时辰过去,老爷子终于停了下来,取出系在腰间的大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几口散发着霜芒的药酒,高声叫道:

”明王在上,我的腰哟,总算大功告成,累死你爷爷了。“

叫完就疲惫的回到菱形石柱前,双手颤抖的打下了那个绞盘,看见铁链收紧,石盘也合拢,堵上了那奇特的火焰,月鸟座师就瘫坐在地上,显然是给累的不行。

西涯赶忙想过去,给为了自己尽心尽力的老爷子,揉揉肩啊锤锤背啊,却被月鸟老爷子一脸不耐的挥手打断道:

”臭小子,别在这献殷勤了,还不赶紧去看看你的宝贝武具,老爷子我还强健的很,就算再给你打造上五个,不,十个这样的小玩意儿,也不在话下,不在话下啊。“

说完,老爷子又抱起酒葫芦,猛灌了几口。

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边嗑药一边装币的月鸟老爷子,哪还有什么四大座师的风范,带着感动和腹诽,不停谢过老爷子的西涯,这才走向中央的石盘。

泛着萤白妖火清光的狭长戒刀,两枚银色柳叶小鱼般的短刃,两端血纹斑斓血的惨白法棍,还有件能够护住躯干的锁子甲背心。

三件武具,差不多跟西涯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拿起狭长犹如月牙的戒刀,用力旋转刀柄,缩短的刀柄露出三个孔门,就像变成了一块可以穿过铆钉的楔子。

西涯又拿起那根高出自己两倍的法棍,虽然使用一截骨骼打造,却感觉到沉重的棍身,自己只有动用血气才能挥舞得动,用力按下法棍末端已经雕刻成骷髅的棍头,若隐若现血色花纹的上半截棍身,就出现个一指来宽小屉子般的空隙,刚好将狭窄薄小的戒刀插入。

用力一敲下半截的棍头,棍身内便弹出几个细小的机括,穿过了三个孔门,严实紧密的固定住了刀身,又取出两片银鱼般的刀刃,如法炮制,这件武具算是组装完成。

举起武具,看着血色花纹若隐若现的长棍上,末端依次列有三个长短不一的刀刃,最长的戒刀刃上,更是闪烁着清凉的萤光,像是雪山上藏在黑云里的一轮月弧。

不错,这式样,其实就是参照前世自己看过的死神镰刀,西涯惊艳欣喜之余,情不自禁的运起一重楼内的血气,点燃血海,大开大合的就挥动起来,直看的后面还在歇息运气的月鸟老爷子心醉神迷,不禁大声叫好:

”哈哈,不错,好一把华丽的武具,臭小子,这把武具平时拆解,方便携带,戒刀可近战,长棍可远击,但有情况,组合为一,可攻可守,再加上简直为这种武具,量身定制的十二路度人刀法,威力可想而知,哈哈,哈哈。“

老爷子说完,又抱起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

月鸟座师的提醒也正是西涯心中所想,感激的再次作揖行礼,谢过月鸟座师,老爷子却又开心的说道:

”这把武具华美犀利,实在是我生平仅见的凶器,其材质和锋利,足够你应付八重楼以下的对手了,西涯臭小子,不用谢我,老爷子就喜欢打造新奇强力的武具,嗯,你小子脑袋瓜子灵光,赶紧给这把武具想个好名字,哈哈,以后我就是第一个打造这种武具的匠师了,哈哈。“

西涯望着手中握着的死神镰刀,沉思心想,心中已定,便高声告诉月鸟座师:

”老爷子,就叫它孔雀刀吧。“

月鸟老爷子听了静静默想斟酌,哽咽着便自言自语道:

”明王在上,孔雀刀,孔雀刀,孔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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