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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生草

江阳城,在江夏之北与嘹望城并称两大城池,方圆百里,极为壮观。江阳城曾是苏家的地界,与嘹望城的凌家几世交好,所辖之地并无什么大的纷争。所以百姓安居乐业,商业也极为繁茂,成了江夏北少有的一处人口密集、房舍华丽、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的一方乐土。

不过这几百年的安居乐业就在几日之前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细心地百姓们发现,苏家的大门从某一日夜晚关闭之后便在没有开过;往常在江阳城“照顾”各家商铺小贩的苏家家徒也不见了踪影;而不仅有人见到了诸多华服的达官贵人,客栈酒馆也可以不断见到一些面露凶光的江湖之人。

说这些人是江湖中人,判断方法也毫不为难:不是当地居民,不游玩、不做买卖、不嫖不赌不行善,每天只是按时的吃饭睡觉,走来走去都忘不了随身带着些金属利器。这种人恐怕也就是百姓对江湖人最为粗浅、也是最为准确的认识。

不过这些人的目光却有一个共同的方向,那,就是苏家!

谌决和乔绫霜等人也终于经过几天的赶路,来到了江阳城下。看着气派辉煌的城墙城门,谌决不由得赞叹道:

“一直听闻江夏北有一座方圆百里、气势恢宏的江阳城,今日只见到城墙,就有一种巍然临下的气势!”

庄荃和晖能长期在幻月府,极少在江夏露面,也是深有同感;乔绫霜更不必说,小姑娘初次见识江湖,已经不是幻月府中的眼界可以比拟。

见到了江阳城,谌决也松了口气。本想着自己被人追杀,可能会拖累乔绫霜几人,没想到之后的路途竟然一路平安,再无黑面具人出现,让这一行人安全抵达了江阳城。谌决知道这几日庄荃脸色凝重,神经绷得很紧,心想路也指到了,再让人家跟着自己太不够意思了。于是转身说道:

“庄大哥,晖大哥,绫霜姑娘,”说着还带着略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看黑色的斗篷(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乔绫霜又穿起了斗篷)“一路相伴,谌决心有不舍。不过既然几位还有要事在身,谌决也不想再耽搁大家了。我请大家到前面饮顿简单酒水,我们也就此别过吧!”

庄荃和晖能都是大丈夫,一拱手权当做同意;乔绫霜却心有不甘,这次却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留下谌决,心里竟有些难受。

四个人一起前行,来到一家酒店坐下。临近分别,乔绫霜也默默不语,四个人都没有话说,也有些尴尬。庄荃最会招呼这些场合,见大家闷头吃饭,就说到:“谌兄弟,此处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日后若是想和谌兄弟再叙,也不知谌兄弟府上何处?”

谌决道:“呵呵,我四海为家,平日里随我师父四处漂泊,并无固定的住处,有缘的话咱们必然能再相见的。”实话说,谌决并不十分喜欢庄荃,总觉得他心计太深,所以回答也显得漫不经心。

晖能倒是豪爽得很,一定要和谌决大喝几杯,还一边说到:“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就喜欢谌兄弟这有缘再见的性格。”说着就拉着谌决对饮起来,一会不见,一坛酒便见了底。

“谌兄弟,和尚我几日与你相处,觉得你虽然有时候对我家小姐扭扭捏捏,不过也算是条汉子。所以,和尚跟你打听个事,”晖能的酒下的很快,话语之间也微微有了些醉意。

没想到庄荃闻言,竟有些着急,立刻打断晖能话道:“三弟!酒喝够了,我们该启程了!”

晖能却仿佛闻所未闻,对晖能说:“二哥,我晖能虽不算阅人无数,可是就觉得谌兄弟对脾气!”又饮尽杯中烈酒,不顾庄荃阻拦,转头对谌决说道:

“谌兄弟,和尚大哥知道你功力非常,相比见识也不会弱到哪里。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名为“往生草”的灵草?”

庄荃一脸愤怒,先是带出来的大小姐要和谌决一起走,连晖能和尚也告诉了谌决他们此行的目的,真像是家长操碎了心,也没能拦住孩子一般愤愤。

谌决沉吟半晌,终于开口说道:““往生草”……据我所知,这种草生长在至阴至寒之地,只有以极强的魂气为养才能生长,虽然成熟之时也不过一寸多高,却极为珍贵,有补灵填虚、造化残生的作用。晖能大哥,你说的可是这种草?”

随着谌决每一句话说出,庄荃和晖能的神色都有变化,不同的是庄荃是越发凝重,晖能却越来越惊喜。斗篷下的乔绫霜虽然看不清面容,身子竟然微微得颤抖起来,不顾暴露自己的身份,失声说道:“你,你知道这种草?”

谌决眉头皱了皱,知道这草对于三人可能有重要的意义,于是也很郑重的继续说道:“绫霜姑娘,两位大哥,我虽然知道这草的来历,但是也并未亲眼见过。这草对于灵魂遭受重创的人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但是因为生长环境太过苛刻,极难成型。而这江阳城,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恐怕没有这等地方。”

“谌兄弟,你的一番话让我们知道了“往生草”并非传言,仅此一条,就是你的一大功劳!”晖能大笑道,“至于这江阳城,怕是比你知还要大些!我们既然会来这里,便定然是有一些消息的。”说着又浮一大白。

此事说完,晖能和乔绫霜便再找不出继续留下的理由了,由着庄荃说了些离别的客气话,准备离开。待庄荃和晖能先行出去以后,乔绫霜又慢走几步折身回来,递给谌决一样东西,耳语道:“谌公子,若是有“往生草”的消息,以你的功力注入,我便会知道。”转头离开的时候,又喃喃说着:“若是……若是想见我……也可以用它的……”声若蚊吟,快步得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知道这最后一句话谌决听到了没有。

谌决注视着手里的那件东西,像是一把簪子,但是又两端都有繁复的镂空雕刻,做工极为精细。特别是两端的镂空中,各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玉石,晶莹透亮,其中好像还隐隐有气息流动。

谌决看着这不能扎头发的簪子,心里也觉得有些惆怅。虽然于乔绫霜几日说话不多,但是好几次无意间都看到了那姑娘躲闪的眼神。谌决将簪子放好,斟满三杯好酒,自顾自得喝着。心想自己的事还没个头绪,哪里有心思再招惹人家的大小姐?

而这一切,被对面酒楼上的洛青华尽收眼底。看到乔绫霜对着谌决含情脉脉,着实被气的七窍生烟,心想迟早也要拿下乔绫霜这个小美女。

“祁长老,您老果然眼光过人,那天路上不起眼的小子,果然是跟他们一伙的。”说着,洛青华转头朝向一个褐色衣装的老者。

当日,跟随洛青华的共有三人,皆是古剑门的几位长老:褐色衣装,功力最高的便是这祁长老,另外两位分别为图长老和修长老。那日三人合力一击不仅被挡下,还深受反噬,心里十分不满。

以他们的眼力和洛青华的见识,怎么也看不出乔绫霜三人有何高招,谌决更是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想必当日一定是大意所致,心里极为不服。今日江阳城相见,虽然脸上没什么神色,心里却是想着怎么把面子找回来。

祁长老对洛青华说道:“少门主说的不错,不过依老夫之见,当日必有高手在侧,却绝不是这几人所能。”这老头说话间还在给自己找面子。

洛青华笑笑,“祁长老所言不差,况且他们分开而行,我们也可以做些事情了。”

“少门主,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探打探门主吩咐的事情?”图长老倒是比较冷静,出言提醒。

“不必着急,”洛青华诡笑道,“江阳城里,和我们目的一致的不在少数。别人不动,我们也不动,等到一批急先锋们开了路,我们再去不迟。”

“苏家的宝藏若是那么容易得到,那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洛青华又遥遥地看了一眼谌决,“眼下,我们倒是有时间和乔小姐叙叙旧。”

此时的江阳城,像洛青华这样能冷静的人却是不多了。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在坊间小巷的角落中投向苏家,一如看到了象群的巴蛇。

而只有谌决,好像继续着自己的迷茫,还一无所知地喝着酒,准备前往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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