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你的这妹妹生得果然是妙啊!”脸上掩着的面纱更添几分神秘感,令人想要一窥究竟。
秦子寒又怎会不懂他的意思,从他提出要见自己的胞妹后,他就明白了。
“二皇子谬赞了。”
“哎!本皇子说得可是实话,哪来谬赞!不知令妹可曾婚配?”
“家妹如今还未及笄,不曾婚配。”在凤朝女子十五及笄,宗佘这个身体今年也才十四岁。
“秦大人。”凤鸣轩扫了秦子寒一眼,道,“本皇子虽不是何才俊之士,不过生得也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与令妹也甚是有缘,一见如故。都说长兄如父,这是本皇子的父皇赐给本皇子的嘉明琉璃月华玉,现在本皇子将它赠予令妹,待得令妹及笄之后,本皇子便迎娶她为本皇子的侧妃。你看如何?”
在凤朝,皇家子弟的婚约是不能自己作主的,而凤鸣轩作为风朝皇子,能在此时许诺给宗佘一个侧妃的位子已实属不易。如若他将来能荣登宝座,那宗佘在将来便是那皇后之下第一人了!
当今天子锦帝凤非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二皇子凤鸣轩的呼声在众皇子中也是最大的,极有可能为未来的天子。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子寒自然是不会反对什么。况且,他与宗佘的约定也只是两年,等到明年她及笄之日,亦是交易期满之时,她的一切他已无权过问,嫁与不嫁全在她自己。
“二皇子厚爱了!”秦子寒说的依旧不卑不亢,接过玉佩不紧不慢收好,连问都未问宗佘一下。在凤朝,女子便是如斯卑贱,一切都身不由己,皆听从家人,三纲五常,极为严明。要想摆脱这种命运,唯有变强!!
“皇……皇兄,你下手可……真快。”凤鸣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
满室欢笑,宗佘掩着面纱侧目看着身边的秦子寒,他笑得很淡,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是那般的不苟言笑。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秦子寒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静坐的宗佘,道:“你可怪我?”
“怪你什么?”宗佘讥讽着,随手扯下面纱,略施粉黛的脸上全是冷然之色。“我早已说过,占你妹妹身子,还你两年,公平交易而已!我只是在想,若是你的亲妹妹,今日结局当不同了!”她淡淡地说出这些话,字字冰冷,脸上无波无痕,无悲无喜。
是吗?
藏青的官服寂寂然像是凝固在了那一瞬,有什么自心间悄然埋藏。
明城某个院落中
“王爷。”绿尧瞬间出现在辰扬羲身后,浑身萦绕着冷艳的气息。
“如何?”手指轻动,上位者的气息瞬间就流露出来。
“一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股新势力,自称雕花楼,专门收集各种情报,卖给各大势力,获得高额利润。王爷所见白衣少年应是那雕花楼的楼主宗佘。经常出入凤朝宰相府,有传言说他是凤朝锦帝放在江湖中的一招暗棋。他身边之人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秋少杰,宗佘手下还有两人,一名秋少栖,是秋少杰的同胞哥哥,另一个唤阿血,武功是三人中最高的。”看着眼前的人,绿尧眼神有一瞬涣散,继而坚定起来。
轻轻摩擦手掌,他笑得肆意。在绿尧手下还能如此清白,那便是真正的不简单了。雕花楼,宗佘……
两日后
明城内繁华更甚昨昔,装运物品的车辆排成了一条长龙从皇宫新武门出发,转过京口,一路向北,向着西凉进发。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各国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凤朝,因着秦子寒出使一事,西凉国归去的日子才拖延至今。
今日是凤朝宰相秦子寒出使西凉的日子,凤朝百姓各门各户都出来夹道欢送,街上一时人满为患。
因为是文官,武力乃弱项,纵使秦子寒体魄强于一般的书生,依然被安排坐进了马车,占鸠和占绝跟在身边。随后几辆马车里坐着的是随秦子寒一起前往西凉的几位离宫多年德高望重的老御医,说是德高望重,却早已年过花甲,离作古不远矣。
明城西市雕花楼内,听着京口那边传来的喧闹声,秋少杰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实在想不通了,伸手扯了扯边上正径自悠闲喝着茶的宗佘的袖袍:“楼主,这是为什么?”宗佘回过来,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喝。
“呵呵,少杰,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啊!”旁边秋少栖难得看到弟弟吃蹩,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兄长的自觉。
“哥,你就告诉我嘛!”转移对象,示弱求助。
冷血!
无情!
秋少杰暗自咒骂着,脸都皱在了一起。
“猫出了笼子爪子自然会伤人,若是没了管束它的人,利爪到底会抓向谁就该由自己说了算了。”见闹够了,宗佘放下茶杯,说道。
“哦!楼主,你是……是想……”他一拍脑袋,从椅子上跳起来,满目恍然大悟。
绝!
实在是绝!
这凤朝就像是一只抓人的猫,而锦帝,就是那个管束着猫的人,如果,没了那个管束的人,那这只猫,最后是抓人,还是杀人,就全凭最先抓住它的人定夺了。
手指在桌子上弹了弹,扬头叫道,“阿血!”
“在!”阿血似大变活人般突然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事办的怎么样?”
“已将消息放出去,相信过不了多久,江湖上的几大势力就会得知我雕花楼与朝廷的关系。”
秋少栖,“楼主,这样的话似乎并不可信啊!到时,若是引起朝廷的注意......”
秋少杰得意地晃了晃,“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别人听到这话虽然不会信以为真,不过至少可以对我们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迷惑某些人的眼睛就足够了。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当真。我说的对不对楼主?”
宗佘,“嗯,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们好自打理楼内之事。”声音还在楼内飘荡,身影却已不见。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车队穿行在苍茫平野上已有四五日,远方地平线隐约可见,目行千里,一望无垠,只有杂花野草遍地,荒芜人烟,在如此辽阔的草地上,一个不慎便会迷失其中。
“秦大人,快进入西凉国境内了,拓积将军请大人做好准备。”一个西凉士兵突然骑马跃至马车旁,对车内的秦子寒道。撩起车帘,两米开外的马背上拓积拓战二人脊背直挺,头颅高昂,棕红的貂皮大衣在草原肆无忌惮的风中招展飞扬,似雄鹰不可冒犯。
半个时辰后,耳边似有似无传来激烈擂击战鼓的声音,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嘿!哈!嘿!哈!嘿!哈!”
少顷,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随即便有人来告知已到西凉境内。近日来西凉百姓疫情更有蔓延之势,而这其中当属军营最为严重,此刻西凉王阿朵骨正在军营之中巡视。
秦子寒一下马车便感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披上一件占鸠递来的毛皮大衣,一脸冷淡地看着朝他走来的拓积与拓战。西凉位于大陆的极北之地,常年大风,气候寒冷。随后下来的几位老御医更是夸张,两三件毛皮大衣全套在身上。
“秦大人,我王在前方的军营之中为你们接风洗尘,请随我来。”
他略一点,带着占鸠占绝等人走在前面。
隔着老远他就看见了军营前那个威武非凡的中年男人,一身浅灰色貂皮毛衣,头戴一顶同色系的王帽,脸颊两边长满了络腮胡,看上去毛绒绒的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睛了,然他的这模样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嘲笑。西凉素来崇尚武力,作为西凉的王,武力对于阿朵骨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他那一身仿佛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压的周边人喘不过气来,不过平日里与各国皇亲贵族打惯了交道的秦子寒却是没有半分不畅,倒是那几个老御医一心扑在医道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这种情况竟然也能视若无物,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