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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修改)

近来阴雨绵绵,手脚也越发地冰凉,宗佘每日呆在房间里抱着一个暖炉,也未见丝毫好转。正中午的时候,难得露面的太阳终于从云层里探出来,虽然没有什么温度,但好歹可以出门了。

让阿天搬了卧榻在院子里,支起一个火架烤着从后厨拿来的西蕃。罗妈拿着针线在一旁给宗佘缝制着冬日里要披的坎肩,边叨唠,“大小姐,这些下人吃的玩意您吃着,不是折煞您自己吗?唉!”

阿天和阿容耷拉着脸专心致志地拨弄着灰屑中的西蕃,四只眼睛却不住地往宗佘身上瞟,心想,大小姐真是厉害,听罗妈唠叨了这么多天,还能面不改色,果然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比的。倒是刘叔,坐在一边时不时地加两把火,偶尔抬头看两眼罗妈,苍老的面容上泛着几许红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罗妈的情意,可就罗妈这个当事人半点没察觉到。

不多时,阵阵香味自灰屑中传出,众人眼前一亮,阿天忙拿过一根粗棍在黑不拉叽的废屑中捣骨,拨出几个黑漆漆的半椭圆球,轻轻拍掉外面的灰,露出内边土壤色的外壳,香甜的气味自破损处溢出,直扑众人鼻间,两个小鬼头直呼“好香啊”。宗佘也放下手中的书,吸了吸鼻子,嗯,很香。接过阿天递过来已剥好放在了盘子里的西蕃,慢拌着吃起来。

几人吃得正是尽兴时,一个轻细的声音插了进来。

“看来姐姐对府里的生活适应得很好啊!”

是向元真。

今日她着了件浅绿色的貂绒锦雪衣,梳着平常人家里的秀阁发式,倒显出几分小家碧玉来。

罗妈几人识趣地退了出去,只宗佘一人还坐着细细地吃着手中的西蕃,好似在吃什么名贵的糕点一般。

向元真看了看她手中的西蕃,漫不经心道,“姐姐吃这般下作的东西,也不怕人笑话了去!”

宗佘没有理会她,直到吃完了盘中的东西,方才抬起头来,懒洋洋地问,“下作不下作,不重要,我吃着舒心就好。怎么,有事?”

说来也怪,许是上一世太过操劳了,这一世自己倒是变得异常慵懒了。

“五殿下召见。”向元真盈盈一笑,又扫了她手中的盘子一眼,眼神迷离。

大堂里,一个戴着高角帽的中年人,背后有些微微佝偻,双眉细长,额头极白,看上去有些怪异。

宗佘一进来,他便迎了上来,旁边的向威忙道,“这是花作事,五殿下宫里当差的。”

“向大小姐,殿下有事召见您,麻烦跟杂家走一趟。”他一开口,宗佘便知何处不妥了,原来是个公公。

“元友啊,到了王宫要注意点啊,别乱说话得罪了人知道吗?”向威平日里极为老实,当初向元真得宠时,只因背后有个精明的叶氏压着,不敢多指手画脚,现在向元友在王城扬了名,再加上她平时看起来似乎很乖巧,母亲又不在,向威似乎又找回了当初面对关氏时的雄威,挺直了腰杆,见了什么都要说几句。

宗佘对于他这样的心理有些无语,面对这样一位父亲,倒是有些同情起那向元友来。

跟着花作事一路畅通无阻入得王宫深处,在一个庭院外停了下来,花作事低头退下。宗佘看着这庭院,眼中闪过一抹异光,“想不到王宫之中还有如此破败之地。”入得庭院,映入眼底的是一个挺拔厚实的背影,宗佘道,“陛下好闲情逸致,逛园子逛到此处来了。”

阿朵骨呵呵笑着,像个平凡的中年男人,挽起宽大的袖袍,用臂肢蹭了蹭额头的汗,又继续弯下腰来锄着土。

“我方才还在想,等会儿要是见了五殿下要如何交代呢?”

“哦?”他依然不紧不慢地锄着。

“五殿下特意将荆六赐予我,不就是要我帮他吗?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所表示,看来他是想要收回这枪了。”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那枪的。

“既已给你,拿着便是,到我这个老头子跟前抱怨做什么!”锄了会儿,他又站起身来,微喘气,叹道,“看来本王真是老了,连这一亩三分地都理不好。”

歇了歇,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本王年幼时是几个殿下里最不受宠的,待在这深宫里,每日被欺凌得遍体鳞伤,有时一连几天也没有一顿热饭吃,还好,照顾本王的乳娘做事勤快,在这个院子里种了些瓜果蔬菜,每日偷偷开灶做些东西给本王吃,可惜等到本王登位时,她已被本王的那几个兄弟害死了。”

他说得并不快,其间深喘了几回,情绪却是十分平稳。

“所以,你要我和秦子寒来?”

慈祥的面容下掩盖着一颗狠辣的心,所有人,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她,也没有。

“不。”他摇头否认,“看不惯那些旧事而已。”

只是看不惯旧事,看不惯宫廷里的血雨腥风,看不惯血缘兄弟的手足相残,看不惯自己还在位时有人敢把手伸向这个王位。所以,在它还在温床里时彻底扼杀掉,假借凤朝的手,他只是不愿自己再沾染上这些而已。只是,他逃不掉。

“现在就要动手吗?”挑起耳际的一缕黑发,她问地轻柔。

“随你吧。”他不甚在意的样子,复弯下腰去。

“那些个小家伙已经嚣张得有些过了,你看着办吧。”

她不再说什么,正准备转身离去,身后又传来一句,“听说,你是王城第一人?唔,很不错哦!”

出得王宫,轿子一路朝秦子寒现在落榻的府邸抬去。见到他时,他正被扎娜缠得紧,脸上无波无痕,他对面的扎娜却是差点要哭出来。

看着这个可爱率真的少女,宗佘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她猛地转过身来,见是宗佘,脸上满是意外,一把抱住她,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流,“呜,元友,呜呜,我好想你哦元友,元友,呜呜,额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她瞪着两只红红厚的大眼睛,边抹眼泪边惊讶说。

宗佘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扎娜吸了吸鼻子,歪着头看她。

宗佘只好道,“我是来找秦大人的,只是没想到,你也在这。”

“啊,你们认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你们。。。”她“啊”的一声怪叫,眼神在宗佘和秦子寒之间扫来扫去,脸上渐渐显出几分委屈来。

宗佘见秦子寒依然不闻不问,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为了阻止她乱想,只得说,“是王让我来找他的。”

“父王?”扎娜疑惑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宗佘面前泄露了自己是公主的秘密,当然,她早就露馅了,只是不自知而已。

“干什么呀?”

“这你可就得去问王了,我只是奉命前来。”宗佘一口胡诌一个,骗得扎娜这个单纯少女是一样一样的。

“那你……”

“我姓向,向元友。”看她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宗佘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向,那你不就是向府的那个……”

“那个草包大小姐。”

身在王城,怎么可能对这个名声在外如雷贯耳的向大小姐没有耳闻呢?

见扎娜还是一副不可思议如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皱了皱眉,继而道,“流言害人!”

扎娜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扁了扁嘴道,“那你还拿我给你的关家黑牌,哼。”关家是元友的生母的娘家,元友要是想要,自然是能有的,扎娜的作为反倒显得多此一举了。

她哼哼两声,宗佘没再说什么,从刚才开始,秦子寒便没再开口,现在见扎娜安静下来,便对她说,“公主还请回吧,微臣还有要事要办!”

扎娜瞪了他一眼,又狐疑地看了看宗佘,似有什么放不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气冲冲地走了。

宗佘扫着扎娜离去的背影,突然起了揶揄他的心思,“秦大人魅力好大呀,连西凉国的公主都栽在了你手里!”

他定定地望着她,顺口接道,“那么你呢?”

脸上笑容一滞,她轻咳一声,“秦大人在说什么?”

“没什么。”知道她在回避,也不为难,将话题引到别处,“阿朵骨召见你了?”

“嗯,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想要尽快出手。”

“他到底是心狠手辣,自己的血亲骨肉也下得去手。”

她讽刺道,“不是子孙死,就是他亡,你以为,他会选哪个?人都是自私的,只是看需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等到宗佘要离开时,府邸外却不见了抬轿子的人,她环顾一下四周也不见人,随即就这么走了出去。

第二天,王城盛传,向府大小姐与凤朝使者秦子寒情投意合,已私定终生。更有甚者说亲眼目睹两人琴瑟相伴,眉目传情。

听得这些传言时,宗佘正在院子里坐着品茶,手没有半分不稳,行云流水完成了一品茶道。旁边的罗妈听见阿容和阿天的转述,脸色马上变了,怒骂道,“这些杀千刀的,这么败坏我们大小姐的名声,作死啊!”

宗佘端着玉萝杯细细品茗,一直到晚间时,才让人去查了下前天抬轿的人,得知他们是府中荔园的人以后,只摇了摇头。

荔园,正是叶氏居住的院落。

自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过那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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