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
隔天清晨,我醒来时八宝正在我怀里轻呼,染上一抹红云的娇俏脸蛋近在咫尺。
“少爷你快放开我,待会儿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咱们在房里谁能看见?不放,打死不放。”
一睁眼就有温香软玉在怀,我才不可能放八宝跑了。
八宝又试着推了推我,见我态度坚决,只好作罢,随即脸色一黯,幽幽怨怨地看着我。
怪不得说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八宝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变起脸来都有这般功力,等再过上五六七八年,修为怕是堪比宗师境界,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心软放她下去了。
“生气了?”
我知道八宝没恼,凑到她耳边故意这么问道,放在少女纤腰上的手趁机挠起痒痒。
八宝咬着下唇,使劲憋着笑意,还不忘睁大了眼瞪我。
一不做二不休,我顺着手中的纤柔腰肢往下摸,手放在了八宝的小肚子上。
“对了,八宝你是不是月事快来了?”
我忽的想起什么,问八宝。
“知道还不赶紧放开我,一个大男人说这些事情也不害臊,少爷你笨死算啦。”
八宝又羞又恼,把头埋在我胸口不敢看我,闷声说道。
“该不会真来了吧?”
我感觉到八宝身子微微打颤,挑起她下巴看着她。
刚才光顾戏弄八宝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这丫头的脸色果真有些发白。
“我帮你揉揉。”
“早跟你说过了,月事来了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揉小肚子,宁愿自个儿受罪也不愿说。”
“将来总是要嫁给我做我媳妇儿的,这种事情还害个什么羞,傻丫头。”
我忍不住碎碎念教训起八宝,八宝扭头看我,似笑非笑。
揉了一会儿小肚子,八宝似是觉得好了许多,想起身下床,我瞪她一眼,把她按回床上,翻身下床去厨房找红糖。
我披了件薄衫出门,外边天色才微亮,估摸着寅时刚过,也不知道八宝是什么时候疼醒的。
我泡好红糖水回房,八宝果然不听话下了床,正准备穿衣裳。见到我回来,八宝赶紧放下衣裳,钻进丝被里,露出半张脸看我。
“我醒之前你疼了多久了?”
我边喂八宝喝糖水边问道。
“就一盏茶时间而已啦。”
八宝装傻道。
“你以为我不了解你还是怎么,是不是最少半个时辰了?”
“没有啦,真的只有一盏茶时间。”
“那就是一个时辰?”
“是不是前几日就来了没告诉我,昨天跟着我乱跑又出了汗,被风一吹受了寒才疼醒的?往常你难受归难受,无非就是早晨赖会儿床不愿意起来,哪有寅时疼醒在床上过?昨晚叫你好好儿泡个澡,又没听我的?我还纳闷,你怎么迷迷糊糊地就在我床上睡着了。老早便告诉你无论什么事都要和我说,忘了我定的规矩了?”
我看着八宝满脸委屈,越想越来气。
“对不起嘛,人家下次不会这样了。”
八宝扯了扯我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歉。
我把碗递给八宝让她自己喝,跑去爹娘那边的厨房吩咐下人做些清淡的吃食送过来。
我刚出厨房的时候碰见了娘,娘见我衣服都没穿好一阵数落,我解释了老半天,娘还是半信半疑,非要来问问八宝看我是不是在骗人。
娘进了房,见八宝是在我床上躺着,回头横我一眼,搞不清楚什么意思。
然后娘说要跟八宝谈心,赶了出去。
我在外边等了一盏茶又一盏茶的,总算等到下人送白粥来,我接过碗趁机溜进房里。
娘看我端着碗进来,指了指桌子没说话。我只好放下碗出去继续等,出门的时候还听见八宝偷笑了一声。
又过了半个时辰,娘总算开门让我进去。
八宝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在梳头,见我进来,脸上微微红了红,扭过头去不看我。
我在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想着娘指不定什么时候叫我进房里,不敢再去厨房拿吃的,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进门看见碗里还有小半碗粥,也不管是不是凉了,一口气喝个精光,勉强垫了垫肚子。
“你就不怕是我喝过的?”
娘在旁边帮八宝编着头发,还要笑话我一句。
“喝都喝了,还管是谁喝过的。”
我在外边等久了,正生闷气,梗着脖子跟娘顶嘴。
“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浑球。”
“生都生了,难不成还能塞回去?”
“怎么说话呢,皮痒讨打了?你娘我虽然武功不高,打不打得过别人不说,打你还是挺轻松的。”
“您要打就打呗,我反正手无缚鸡之力,跑不过也打不过,难道还能飞天。”
“你这孩子,还在怨你爹不准你学武,非逼你去学文呢?”娘到底还是了解我的,坐到我身边,叹气道,“你九叔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是同辈里最小的,那时比你现在还小一岁,心性浮躁,眼里容不下巡检司的手段。偏生他剑道天赋奇高,十五岁便是家里同辈之中的翘楚,不然怎么可能一剑把徐年胥割喉。你爷爷那时还是家主,又疼你九叔,知道巡检司不会跟咱们翻脸,去大闹了一番,最后不知怎么商量出个一人换一人的荒谬法子,用家主一孙弃武的代价保你九叔。你爹毕竟是长子,换你九叔的责任自然落到他头上来。”
“所以说要不是九叔闹了这事儿,说不定世上都没我这个人?”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娘,问道,“大哥二哥当年一个五岁一个一岁,两个儿子老爹肯定舍不得,所以才生了我对吧?”
不等娘点头,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你们肯定是打算着生个女儿,不习武也无所谓,结果又生了个儿子……”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所以娘跟你爹最疼你不是?你大哥二哥不也处处让着你。”
娘摸着我的头,慈爱地说道。
“那让我跟八宝搬到你们旁边那间屋子去住。”
我嘿嘿直笑,跟娘讨价还价。
“等你游学回来搬。”
“那个时候我都二十了,还搬过去干啥。”
“二十怎么了,你二十就不是娘的儿子了?”
“可到时候该娶八宝过门了,谁还愿意离你们那么近。”
“搬!马上搬!你个小浑球,这些年没在娘手边跟着,到底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娘英明神武!娘长命百岁!”
八宝在一旁羞得双颊像要滴出血来,蚊鸣般说了句‘我先去书房了’,然后一跺脚跑出了屋子。
跟娘闹了半天,结果娘突然来了句她做不了主,让我去问爹同不同意。最后老爹一声令下,安排了个仆妇这些日子每天过来做饭。
最终我还是没能成功搬走,吃过饭后失望地坐在院子里,等先生来上课。
我望着完全放晴了的蓝天,想起来好久没见过爷爷,也不知道这老头子现在跑去哪里潇洒,几年都不回来一趟。娘把银子管得紧,我还指望从他那讨点零钱花花。
上完课后,我想着再去酒馆瞧一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秘辛可听。
八宝来了月事,我自是不许她再跟着我乱跑。我一个人出了门,路上经过一家首饰店还进去给八宝挑了根簪子,等我慢悠悠晃到酒馆门口的时候,只见平日门庭若市的小酒馆今天仅有零星几个客人在喝酒聊天,店小二更是闲到杵在门口发呆。
我朝戏台看了眼,果不其然,说书老头儿不在里边。
我扔了几个铜板给门口的小二,问道。
“今儿怎么回事,说书的老李头呢?”
“好像是故事说完了走了,我来的时候掌柜的拿着那老头儿留的信正气得跳脚。谁晓得这糟老头没几个故事可讲,才讲了几个月肚子里就没货了。刚来的时候把掌柜的唬得团团转,还花了不少钱搭说书的戏台。不过这几个月掌柜的也赚得盆满钵满,听说上个月才在城外花一百多两买了间大宅子,还瞒着正房养了两个小妾。”
店小二今天确实是闲得慌,嘴上风大得很,我买了壶酒跟几碟下酒菜坐在门口跟他边喝边聊,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拍拍屁股准备回家。
临走前,店小二左右瞧了瞧,凑到我耳边说道。
“唐小少爷,小的再偷偷跟您说件事儿,您可别和其他人说,我连掌柜的都没告诉。”
“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秘,难不成你其实是个正被追捕江洋大盗?”
“我这身板还当大盗,当个小贼都跑不过别人,您就别笑话小的了。”
“那是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前些日子小的不大舒服,掌柜的让我回去休息两天。我想着店里忙人手怕是不太够,第二天晨间觉得好了些,午后吃完饭就往店里赶,结果无意看见那说书老头儿跟一个黑衣人在后院里说话。小的怕被发现也不敢靠近了听,只听见他们说巡检司,小的当时一听心想这可是朝廷的事情,就悄悄溜了。您说这老头儿该不会是巡检司里当官的吧?”
我听到“巡检司”三个字,下意识地有些紧张,强自镇定下来向店小二说道。
“哪有当官的会跑来说几个月的书啊,再说每天这么多人来听书,他真是当官的不早给人发现了?我估摸着是这老头儿自个儿肚里没货了,找个人来讲故事给他听,正好说到巡检司。可惜老李头人老了不中用,听完记不住,这才灰溜溜跑路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你们掌柜的,不然他不得气晕过去了。”
“哈哈,这么说倒也像,您急着回去小的就不多说了,什么时候掌柜的找来新的说书的,您可得来捧个场啊。”
“一定一定!”
我万万没料到今日过来碰个运气还能听见这么个消息,脚上加快了几分,急着赶回去告诉爹娘。
这老头儿要真是巡检司的人,那他这几个月一直待在酒馆里讲故事,目的到底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