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全是泥水,姚以沫干脆将头也沉了下去,把头发上的污泥一并洗了。热气大,别人看不清可小女孩看得清,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感慨道:“姐姐,你可真漂亮,也是被家人卖进来的吗?”
面前的小女孩脸色有点蜡黄,还有点小雀斑,不过眼睛很是灵动。姚以沫反问道:“难道你是被家人卖进来的?”
小女孩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我是自己进来的。”
自己愿意进这如春苑的?难怪看她都不哭。姚以沫颇有兴趣的问:“那你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进来呢?”
灵动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我继母要把我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续弦,说我不同意就卖到这如春苑来。我想了想,自己这副容貌,如春苑的**肯定最多拿我当个丫鬟,所以我就自己愿意卖过来了。”
的确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姚以沫捧了一把水回道:“我不是被人卖进来的,只是不小心走错了房,把一个人踹了一脚。”
走错了房?踹了一脚?小女孩不解:“那就是没签卖身契咯?没签卖身契就好办了,赔个礼不就行了?”
赔个礼?想着之前那男子淫邪的目光,还有算计的眼神,如果只要赔个礼就算了除非天上落红雨。
小女孩也是一副顿悟的模样:“完蛋了!你长这么漂亮,花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不轻易又怎么样?区区一个花姑她还是不会怕的。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前出去的婢女才捧着一沓衣服进了这澡池。“各位姑娘久等了,现在可以穿上衣裳跟奴婢去见花姑了。”
姚以沫起身用白布擦干净了身子,直接拿过一套浅蓝色的衣裳套了下去。这衣裳倒是棉布的,比刚刚那身粗布衣舒服,可惜上面有种什么香味,她不喜欢的香味。
两位婢女走到姚以沫面前有礼的说道:“姑娘,奴婢帮您梳妆。”
梳妆?她刚洗干净还要梳什么妆?那不等于白洗了吗?姚以沫暗自腹诽,直接拿了块布巾将头发擦干,示意她们不用帮自己梳什么妆了。
婢女对视一眼,只能作罢。
几乎是原路返回到了二楼的一间厢房,天色已经渐晚。别人说了什么姚以沫根本没注意。只感觉有人撞了她一下时,她才抬了头问道:“什么?”
花姑没想到姚以沫居然走神,一张脸都气成了一团。“姑娘,你擅闯我们如春苑后院,还打伤我们红玉姑娘的恩客,这你得赔银子吧?”
赔银子?囧!她忘了从口袋里拿点钱出来了。现在答有也不是,答没有也不是。估计这花姑都算好她没钱了,问的也太虚伪了。
花姑一脸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将一张纸拍在了桌上:“那姑娘你就签下卖身契吧。”
“不签。”让她签卖身契?开玩笑吧?她的钱够买几个这种如春苑了还签卖身契?
“不签?”花姑气的一拍桌子,怒道:“又没钱赔,又不签卖身契?难道要我请人叫你签?”
她可不是吓大的,轻飘飘的说道:“我要赔你多少?”
花姑一眯眼睛:“你不是说没钱?还想搞什么花样?”
其它人她不好找,但这程伯估计还是在晋阳的:“你帮我找‘时光机’的程伯,他自会带银子来找我。”
“程叔?‘时光机’?”花姑用鼻子哼了一声,只觉得好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就你刚刚那穿着还能跟‘时光机’的程掌柜扯上关系?告诉你!要么你就马上给我三十两银子!要么你就给我签卖!身!契!”
三十两?想起自己在现代怎么花也花不完的钱,别说十两银子,十万两重的银子她都拿的出。她现在竟然沦落到被逼着签一张三十两的卖身契?汗颜!
花姑将纸一推,“签吧。”
姚以沫摊了摊手:“你先帮我去找‘时光机’的程掌柜,如果他来了说不认识我,我再签怎么样?”
花姑似斟酌了一番,觉的姚以沫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挑着眉应了下来:“你说的,他没来你就得签。”
知道自己的卖身契总算搁下来了,姚以沫自然露出一笑:“是,我说的。
女孩有些担忧的说道:“姐姐,一般人家一年都赚不了十两,那花姑是明摆着宰你的!姐姐你难道真和‘时光机’的程掌柜认识吗?”福喜不大信,如果认识,怎么会到现在这步田地。
姚以沫自然知道那花姑宰了她,但刚才那个情况,稍有不慎,那花姑就会让她强签了卖身契。她虽然只要到没人的地方就能拿得出银子,但当时的确是拿不出的。
“福喜!来干活了!”
“哦!”小女孩应了一声,然后冲姚以沫说道:“姐姐,我去干活了,你一个人小心点。”
“嗯”她该不该披个隐身斗篷就跑了?可身无一文,自己又能跑到哪去?听着肚子不合情景的出声,还是先去找点东西吃好了。
乱闯乱撞,还真被她撞出了一条路。
三层八宝状楼宇,栏杆的菱角处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粉色纱帘成波浪形挂在了各个菱角处。而栏杆边也设了座位,只是用屏风隔了开来。舞台上舞姬挥着长袖,被围在中心的女子粉面桃腮,细长柳眉,顾盼神飞,虽不算什么大美人,但水袖一挥,也有几分娇媚。
这舞蹈不算出众,光看舞也不能吃饱,姚以沫自是没点兴趣。
舞台前也设有桌椅,被木制栏杆隔开来,女子坐在男子腿上咯咯的笑,笑的姚以沫心里毛毛的。不过她的目光被那桌上一碟碟的漂亮糕点吸引了,真的好饿啊。
“姐姐。”福喜一手端着托盘,一手飞快的将一块帕子塞进了姚以沫的手里,然后朝一桌客人走了过去。
帕子里,两块晶莹的糕点摆在里面。姚以沫感激的看了福喜一眼,然后靠着柱子就吃起糕点来。唔……这古代做糕点的手艺还真不错,一点都不逊于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