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和沙哑,在这样的沙哑之下,藏着杀意。
她全身绷紧,冷眼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板。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显然比之前更为急切。
“咚咚咚——”
“有人——”她说道,“放开我。”
“不——晗儿······晗儿······”男人闭着双眼,又腆着脸想要亲上来。
千墨晗皱眉,不语,一边巧妙地反抗着。
穷途末路吗?
不。
不可能。
她沉思,脸上恢复回面无表情。谄媚实在不适合她。
还在等待吗?生死弹指间,你还如何选择?千墨晗无声地质问着门外只和他们隔几步路的人。
还在等什么?炎阳大陆的······国师?亦或者说,巫师?千墨晗目光深幽冷邃透过那扇紧闭的门板、透过三米长的空间、隔着几个时空的时间,不带感情地、不温不淡地直视那个人。
“吱——”门开了。
逆光,金色的光芒洒在他那消瘦的肩膀上,那如水的乌发上,那清秀雅然、写意风姿、绰有清远的面容上。
“皇——”他的双唇翕动,眸波如初春刚刚消融的雪水,干净,清澈,又像冷雪中初绽的梅花,声音淡雅,如整个人给予人温润、同时不乏淡淡的冷傲,这样的冷傲不会伤人,但足以让人仰视。
千墨晗感受到男人臃肿的身躯突然僵硬,某个火热的地方也趋于冷却。
她趁着对方怔楞挣脱开了,衣服略微凌乱,可她气质禁欲,冷冽,好像面前这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之前还吴侬软语,低声呻吟的人不是她。
少年的目光如平静无波,不曾落在她身上,很快移开。如带着冷意的春风,不曾留恋任何挽留的花草,她当然不是花草,也不会挽留。
“国师?”男人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脸色黑沉,看起来很不悦,隐隐有要发怒的征兆。
少年身穿青衫,如翠竹,亭亭玉立,清远高洁。
他微微倾身,算是行礼,不等男人说话就挺直腰板,抬起了头,直视面前的男人:
“皇,那边有消息。”
那边?上位面?千墨晗内心冷笑,果然是沆瀣一气的渣。
男人闻言脸色更是沉起来,阴沉地看着千墨晗,看见对方一脸面无表情更是生气,然后从地上扯过明黄色的华服,披了起来,随随便便绑在腰间就出去了。
一室的安静。
浅金色的阳光扑在地面,温煦地照耀着,烘烤室内暧昧未散的空气。
他站在她侧面几步远,目光飘过她,望着某个地方。
似乎在某一时刻,她似乎看到那双茶色的眸子里某种寂寥、落寞、悲怆。
千墨晗不语,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谁先说话就输的游戏。
最后还是她先开口说话了。她必须知道什么。
“炎阳大陆的国师,”她用的陈述语气,光明磊落地看着他,带着些许的压迫,“引渡,雷霆之力,蚀骨蛇······”很好。
她语气清冽,像甘醇的陈酿,听起来让人微醺,对于他来说却无任何作用。
“······”他不语,目光旷远。
“夙泠晔在哪?”她质问。
“······”他终于把目光移向她,居高临下。
“快点离开这里。”他转身,把满身的金色阳光裹在身上,那单薄瘦削的身体仿佛一下子高大起来。
千墨晗凝眉:
“站住。”
“······”他跨出门槛,望着门外湛蓝如水洗般的天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余光看了千墨晗一眼,似乎在示意她跟上。
他走得很快,千墨晗努力让自己走得快又不显狼狈,在少年看来却无比笨拙。
国师府。
她抬头,那三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地盘旋在牌匾上。
门外清清冷冷,没有那些装饰的镇宅神兽或者精雕细琢,装潢考究的大门,亦或者是雕梁画栋、紫癜椒楼······
如果不是那三个大大清逸的三个字标志,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里是国师府。